第三卷 第99章
“啪!”地一聲脆響嚇到了兩個人,急忙分開,原來是剛才拿在童曉手上的水果籃掉在了地上,水果灑落了一地。
童曉蹲下來紅著一張臉撿起這些水果,安懷仁也要幫忙,可他剛一蹲下就被童曉推倒了。
“你走吧,求你了,你走吧!”童曉終於“嚶嚶”哭了起來。
她無法想象自己剛才居然在姚軍的面前和安懷仁接吻,若不是這些落在地上的水果他們對到達什麼地步?
她不敢想,也害怕極了,安懷仁在這里多呆上一秒鍾對於童曉而言都是極其可怕的事情了。
安懷仁本來以為沒有什麼問題了,再次贏回了美人芳心,正在心里洋洋得意,而且說實話,從一開始只是想看一眼就離開,到現在擁美人在懷,安懷仁甚至都有些不滿足於只是點到為止的親吻了,他的腦海里閃過了一個極其可怕的念頭,這個念頭讓安懷仁渾身瞬間燃燒起了濃濃激情,甚至有些激動的發抖,但沒想到,當水果籃落在地上,一切又重回原點。
“小童……”
“不要說了,我求你了,離開吧,好吧……”童曉的哭聲越來越大,安懷仁也緊張起來,害怕再把別人引過來,急忙應承道:“好好好,我走,我走,你別哭了。”
離開病房的時候安懷仁心懷不甘甚至有些怨恨地看了一眼什麼都不知道的姚軍一眼,所謂這就是人的貪念吧,雖然此時的情況比他本來想的“看一眼就走”強了太多,但安懷仁卻得寸進尺地想到了更遠的地方,結果忘記自己的初心,覺得自己吃了多大的虧似的。
安懷仁離開後童曉癱坐在地上,肚子哭了一會兒,看看表,驚覺快到中午了,護士小姐該過來給姚軍換藥了,於是連忙把說過撿好,又去到里面的衛生間洗了一把臉。
出來後,童曉走到姚軍的跟前,對著毫無知覺的姚軍說:“老公,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對,你別生氣了。”說著她坐在椅子上,頭輕輕地貼在姚軍的胸口,聽著里面心髒跳動的聲音,“老公,我發誓,以後……”說道這里童曉頓了一下,她本來想說“以後再也不會跟那個男人來往了”,可是這話不知怎的就是遲遲沒辦法說出來,最後成了“以後我會好好待你,做好一個妻子的本分的。”
這時護士進來看見童曉趴在姚軍的胸口上似乎說著話便忍不住地說:“你可真愛你的老公!”童曉嚇了一跳,急忙直起身子,臉色通紅。
護士小姐雖然是有感而發地對自己贊嘆,但是說實話童曉想到的卻是剛剛自己和安懷仁再姚軍面前發生的荒唐無恥的舉動,所以護士的話聽起來更像是對童曉的諷刺一樣。
護士見她臉色通紅以為這是個害羞的人妻,便轉移話題,說:“其實你老公這種狀況已經很好了,很多像你老公傷的這麼重的人在都死在了手術台上,你老公不僅挺過了那一關,而且現在生命體征正常平穩,如今就看他的個人意志了,不過有你這麼愛他的老婆在精心地照料他,他一定會很快恢復意識的。”童曉笑笑,說:“謝謝你,護士,你們也很辛苦了。”
接下來的一天又是平平淡淡,波瀾不驚的過去了。
如果說安懷仁出現之前童曉的內心像是一面平靜的湖水,那麼安懷仁出現的時候湖水開始蕩漾澎湃,後來安懷仁走了,湖水的表面終於又恢復了平靜,但是在湖水內部,也再難平靜,早已經是暗流涌動了。
童曉覺得本來平淡的日子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的意志力強撐過去但是自從安懷仁出現之後她覺得自己一下子脆弱了很多,似乎特別渴望有一個人能陪在她的身邊,和她一起面對這平淡如白開水一樣讓人抓狂的日子。
其實平時也是有人來的,比如李江或者其他公司的同事,隔三差五也會過來坐一下,但他們的到來非但不能成功解開童曉的寂寞,反倒讓童曉更加心煩意亂,她要的不是這些人,這些不是對的人,她要的,是安懷仁。
童曉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墮落到了這種地步,人家過來看了一眼自己便對他日思夜想的,甚至照顧姚軍時也不像一開始那樣周全了,常常在照顧他的時候走神,敷衍了事。
又過了幾天,童曉內心受到了雙重折磨,姚軍遲遲沒有什麼動靜,這眼看都快一個月了,雖然醫生說了,就算躺上一年半載的再醒過來也算是快的了,可童曉真正地經歷了這近一個月的時候她才知道什麼叫做心力交瘁,這還不到一個月,童曉就又擔心又焦急又有些煩躁,難道姚軍要是這麼躺在這里一年自己就要在這里照顧他一年,如果一輩子呢?
誰知道他會什麼時候醒過來,她甚至想過請一個護工來,但是她又害怕當姚軍睜開眼睛時看不到自己的話會很失望。
而另一重折磨自然是來自安懷仁,或者說,是來自於童曉內心那顆不甘寂寞的心了。
她發現對於安懷仁的思念越來越無法抑制了,自從那天離開後這都多長時間了,安懷仁不僅沒有再來過,甚至連一通電話都沒有,童曉又礙於內心的掙扎不好主動給他打電話,是以出現了從她和安懷仁打得火熱以來最長時間的失去聯系。
童曉心里害怕了,和安懷仁在一起,他一邊像霸道的父親一樣安排著童曉的生活,一邊又對她百依百順,只要自己稍稍一皺眉,安懷仁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童曉看。
可是這樣的安懷仁卻是很久很久都沒有主動給自己打電話了,難道他已經不再愛自己了嗎?
這天童曉久違地拿起了電話,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安校長”的名字猶豫不決,如果本著自己內心最真實的聲音,她是想要打通這個電話的,但是出於道德倫理的考慮,她又遲遲沒辦法按下“撥通”鍵,因為那意味著童曉不僅僅是出軌那麼簡單,而是在道德層面上自己更進一步的墮落,會人神共憤的。
童曉看了看姚軍,一個月了,她早就看慣了姚軍現在的狀態,甚至這一個月姚軍一直是保持著這樣唯一的一個姿勢,一動不動的,童曉冷笑一聲,如果不是保持這樣的姿勢一動不動地一直呆著,那麼要他怎樣,難道睜開眼睛跟自己說話?
還是跳下床陪自己到外面散布?
童曉深深地意識到自己雖然努力但是完全無法掌控自己或者姚軍的命運,她完全不知道姚軍什麼時候可以清醒過來,或者,是不是這一輩子就永遠這樣了。
自己現在跟守著一個活死人有什麼區別?
童曉看著姚軍,兩行清淚從眼角滾落,輕聲地自言自語般的說了一句“對不起”,便按下了“撥通”的那個標記……
“嘟……嘟……嘟……”電話被打通,童曉聽著撥通電話的聲音心髒狂跳不已,他會不會接電話,我願不願意他接這個電話?
童曉知道一旦這個電話被接通,一切都會變得不可預知,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童曉在墮落的道路上會更近一步,再也無法回頭了。
“喂,小童?是小童嗎?”耳邊傳來了安懷仁久違的熟悉的聲音,童曉想,看來,這就是我的命運了,接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