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有道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黑暗的村街上。
他眨著機靈小眼睛,腦子卻是混沌不堪。
他幾乎不明白黃老大把自己勞動到黃老六那里去一趟究竟為什麼?
自己從中扮演的是怎樣一個荒唐的角色?
也就是說自己圖個吊毛?
胡有道就像把自己丟失在無邊的迷霧里,摸不著邊棱四至。
但想到梁銀鳳家里的悲慘遭遇,他心里也不太舒服,畢竟和胡有山還是一爺公孫呢!
盡管胡家人都罵自己是胡家的叛徒,自己也還是流著胡家人的血液,血液里也蘊含著胡家人對黃家的遺傳仇恨,但又有啥辦法呢?
適者生存,才是生存的基本准則。
胡有道又坐到了黃老大對面的沙發上。
聽完胡有道說完去黃老六家的斡旋結果,黃老大似乎沒有感到意外。
這更讓胡有道感覺自己是丟失了自己。
“既然老六不同意這樣去做,那我也就沒辦法了,也只有依他怎麼去做了!”
黃老大顯出無可奈何的神態,眼神里凝結著什麼琢磨不透的隱暗。接著他又自言自語般地說,“看來,又要發生血腥的事情了!”
胡有道一陣寒栗。“主任,要是梁銀鳳明天交不上四萬元,你家老六真的會像他所說的那樣去做?把胡家的男人女人都給報廢了?”
黃老大眯著眼睛噴著煙霧。“會的!他說道做到!這就是我們黃家兄弟的性體!有時候,我也是那樣的性體呢!”
“可那樣,是兩敗俱傷,是犯法的事情,胡家女人們毀了,老六也同樣會毀了的!”
胡有道眨著眼睛。
“毀了?難道他現在不也是個廢人了嗎?有道啊,你也是個男人,你不難理解男人沒有了命根子意味著什麼?其實,男人活著的一多半樂趣兒就是在女人身上發泄快樂,一旦男人連這個都做不到了,那這個男人活著和死去就沒有啥區別了!尤其像老五老六那樣血氣方剛的,好情趣剛剛開始的年齡,生命快樂的源泉沒有了,為了報仇,他們還會在乎什麼惡劣的後果嗎?他們現在已經無所畏懼了!”
胡有道凝著眼神半天說不出話來,他驚恐地想象著黃老六所描繪的可怕情景:胡家人的胯間都血肉模糊,也包括那兩個如花的姑娘。
我操,也太可怕了!
世間會有那樣殘忍的事情嗎?
但他相信黃老六說不定會那樣凶殘的,要不咋叫虎呢?
再者說,胡雙十是做得有些過分了,你滅了人家的命根子,還不如殺了人家好受呢。
但黃老六所描述的情景,確實有慘絕人寰的悲劇色彩。
胡有道脊梁溝都冒著涼氣,他看著一臉鎮定的黃老大,顫著聲音說:“主任,難道就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了?比如說找到兩家都能接受的辦法!”
“會有這樣的好辦法嗎?黃家又出了這口惡氣,又沒發生血光之災,胡家又不用拿錢了?有道,你能想出這樣的辦法嗎?”
黃老大眼神陰暗而險惡地掃視著胡有道。心里卻是在想:有!需要你胡有道去周旋呢。
胡有道絞盡腦汁地想了好一會兒,說:“我是局外人,當然想不出那樣的辦法了,也只有你們當事的雙方才有犧牲一點各自利益的最佳方法了!主要還是在於你們黃家的讓步了,但我說不出來究竟該怎麼做!”
黃老大站起身,在屋地上走著,但那不像是踱步,倒像是在散步。
一會兒的功夫就轉回身來。
“有道啊!這樣的方法也不是沒有!可我不敢去想啊!那天,我們哥幾個在研究這件事的時候,老四就提出過這樣的辦法,老五老六也基本同意,可卻是被我給頂回去了,我不允許那樣做!”
胡有道驚奇而疑惑地盯著黃老大。“主任,要是有這樣兩全其美的辦法,你為啥不去試試呢?是啥樣的辦法啊?”
黃老大又在屋地上晃蕩了幾圈兒,顯得很難說出口的樣子。
“我總覺得那樣的辦法太損了,有點是趁人之危的欺負人的味道,就算胡家同意,我也不同意那樣做!”
胡有道更加雲里霧里,眨著小眼睛思索著那應該是怎樣的好辦法。但他還是著急地催促說:“主任,你就說來我聽聽?”
黃老大慢吞吞地坐回到胡有道的對面,聲音低低地說:“那哥幾個說,只要胡家女人同意陪我們黃家哥六個睡一年的覺,那她們那二十萬賠償款就一筆勾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