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難的淒風苦雨已經真實地降臨到胡家女人們的身上,胡家被陰慘慘的氣氛籠罩著。
這天早飯幾乎沒有誰吃幾口,胡家女人的花容上罩著陰暗的愁眉苦臉。
可瓦上加霜的事情還在等著她們。
飯桌還沒有撤下去,就有一位不速之客來臨了。
胡家女人都驚訝!——已經將近一個月沒有回家的孫娟竟然意外地出現在胡家女人們的面前。
孫娟已經有些變了樣:花容憔悴,眼神低垂,神色尷尬,就像一個偷了東西的人,站在失主面前那般窘迫。
像是進來一個陌生人,也像是進來一個怪物。胡家女人們的眼神都凝固在孫娟的身上。屋內的氣氛也更加凝固了。
“你找誰?是不是走錯了門兒?”
小花兒最先開口了,語氣嘲弄而冰冷。她心間的怨氣在翻騰著。她揪心地想起了監獄里的大哥。
“我……”
孫娟低垂著頭,嘴里沒有繼續發出聲音。
“你是回來和我大哥辦離婚手續的吧?那你可要等上十五年了!”
大花兒也眼睛里閃著火花兒。又補充了一句,“你不用辦離婚手續也可以的,我們不會追究你的!你就安心和黃老六過日子吧!”
“我不是來…和你大哥離婚的!我是……”
小花兒又打斷了孫娟的話,說:“你不想離,我們也是要和你離的!你這樣的高貴人,我們胡家養不起!等下次我在去探監的時候,我就會讓我大哥寫一份離婚申請的!”
孫娟的眼神抬起來,看著小花兒。“小花兒,上次探監,你去了嗎?”
“去了,咋地?”
小花兒狠狠瞪著孫娟。
“那……你大哥還好嗎?”
孫娟的眼神里充滿著無限的淒苦。那一刻不知道是怎樣的酸情苦感。
“在監獄里還會好嗎?他能有你躺在黃家的被窩里舒服嗎?再者說了,好不好,與你又有啥關系呢!那不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嗎?”
小花兒尖刻無情地刺著她。
“你們現在說啥…我都得聽著了,我是罪人,我對不起你大哥!但我也說不出什麼了,我只是真心希望他早點出來!”
李二芸在一邊開了口:“真難得呀,難得你還記得有胡雙十這個人呢!你今天不會是像小花兒說的那樣,走錯門兒了吧?”
孫娟抬起眼,和李二芸的目光相遇了。“二芸,不是我走錯了門,是……這個門已經不是我有臉回到的地方了!”
李二芸凝視著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我可沒那個意思啊,你畢竟現在還是胡家的媳婦,你有沒有臉回來,那是你自己的感覺,但起碼你還是有權利回來的!”
被復雜心緒糾纏著的梁銀鳳,總算稍微平息了心情,問:“你回來是不是想收拾你的那些東西?是啊,屬於你的那些衣物,你還是收拾收拾拿走吧!那些大件物品,等你和雙十的離婚手續辦了,自然就分得清了!”
不知為什麼,孫娟的眼睛濕漉漉的,看著梁銀鳳。“媽,我沒那個意思!我回來也不是來拿東西的,我是有一件要緊的事情……”
說道這里,孫娟的眼神里又彌漫著慌亂。
梁銀鳳疑惑地看著她。“啥要緊的事兒?你就說吧!”
孫娟眼神游移著,說:“我是從黃家偷著溜出的,黃老六根本不知道……我是來向你們透漏一個不好的消息的。今天我在前屋里,偷聽到了黃老六和幾個黑道上的人,在商量准備派人去白城子,找到咱家二田……說要把他的那個玩意給割下來!好像今晚就要行動!”
胡家女人都大驚失色,面面相覷。
梁銀鳳驚愕而不解地說:“這黃家咋還會這樣啊?我們不是都已經同意他們的要求了嗎,也在那上面簽了字的呀!”
孫娟裝作一副懵懂的樣子,說:“是啊,我也偷聽到他們說起什麼協議的事情,說主要是因為李二芸不在上面簽字,他們就要對二田下手了。他們好像說,等你們一白天,要是再不見二芸去簽字,那晚上就要行動了!他們連具體用什麼樣的刀,都合計好了!”
梁銀鳳頓時滿臉冒汗,差點又嚇暈過去。
李二芸也坐不住炕了,驚慌地問孫娟:“你真的偷聽到他們是在合計那件事兒?”
“我費勁巴力地偷著跑出來,我扒瞎那個有啥用呢?他們還說,要把二田綁架到一個偏僻的地方再動手,說要連那兩個蛋蛋都一起割下來呢!當時都把我嚇壞了,就偷偷溜出來告訴你們!不管咋說,我不能眼看著二田遭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