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就要保外就醫的胡雙十,總算看到了重生的希望曙光,但離他回鄉復仇的目標還很遙遠。
但此刻,就在他的家鄉狐家屯,聰明而不屈的胡家女人們,卻率先開始了另一種意義上的復仇。
胡家女人沒有讀過兵書,可胡家女人卻在運用兵法;或許這就是胡家女人的獨特之處:胡家女人身上都沾著仙氣,胡家女人的血液里都涌動著靈性。
一個二十三歲的少婦,兩個十八歲的姑娘,在無邊的屈辱和災難面前,她本能地走上了用智慧抗爭之路,盡管那條路同樣充滿了屈辱和苦痛,但她們已經別無選擇。
那天夜里,李二芸和大花兒小花兒又足足謀劃了半夜。
目標很明確,要在黃家野獸發起第二輪摧殘之前,不惜一切地瓦解他們的野獸軍團,讓他們分崩離析再也難以形成合力。
大花兒第一個踏上了忍辱負重的征程。
這天早飯剛過,太陽剛剛從東方鉛灰色的雲里露出一絲光亮來,大花兒就從家里走出來,婷婷娜娜地出了狐家屯的屯口,上了那條通向村政府的大道邊兒。
她站在大道邊兒在等著一個人。
那是八月的秋風里,總有一些褪了顏色的葉子最先告別了故枝,在人們熟視無睹的不經意間悄然而落。
道邊的苞米地里已經不見了夏日那碧綠的生機,下面大半個植株的葉子已經枯萎,秋天已經來臨,隨處飄散著籽粒的芳香。
已經是早晨八點多鍾,太陽還是沒有從灰色的雲里鑽出來,顯然這是一個陰暗的日子。
大花兒的心情和這天空一樣陰暗。
胡有道騎著一輛半舊的自行車從村口那邊響著鈴聲駛過來,因為路上有幾個上學的小學生,唯恐那些根本不顧及他過來還在打鬧的孩子撞到他的自行車上。
胡有道拐上了大道,見大花兒正花枝招展地站在路邊,就好奇地下了自行車,但他分不清她是大花兒還是小花兒,問:“你站在這里干啥呢?”
“我在等一個人呢!”
大花兒懶得和他說話,只簡單地回答,連正眼都不看他。
雖然胡有道是胡家本家很近的二叔,但他是胡家的叛徒和敗類,大花兒看到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是大花兒還是小花兒呀?”
胡有道仔細看著她。梁銀鳳家這兩個女孩子外人是很難分得清楚的,只有她們自己家人才能一眼看出誰是誰。
大花兒不屑地瞪了他一眼。“你管我是大花兒還是小花兒呢?礙你啥事兒啊!”
“呵!你這個孩子,怎麼和我說話呢?好歹我也是你二叔啊!咱們可是近支兒啊!”
胡有道很尷尬也很惱火。
“切!你還舔臉兒說你是胡家人?我還以為你是黃家的孝子賢孫呢!”
大花兒毫不留情地挖苦著這個胡家的敗類。
胡有道氣得臉色煞白,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但他很快又自我解嘲地笑了笑:“我不和你一般見識,你還是個孩子呢!那你在這里等誰呀?”
大花兒覺得有必要回答他這個問題,就說:“我在等黃老大,你知道他過去沒有啊?”
“哦?你等他?啊,他不會過去這麼早的,他每天都九點多才去村政府。”
之後他又感興趣地問,“你等他干啥?”
“這個就和你沒關系了吧?我有必要告訴你嗎?”
大花兒又開始冷冰冰的了。
胡有道有點惱羞成怒,不懷好意地看著她,問:“這幾天,黃家有沒有通知你們去陪他們睡覺啊?”
“通知了!咋地?”
大花兒敵視地看著他。
“你們去了嗎?”
“去了!”
“睡了嗎?”
“睡了!”
“感覺咋樣啊?”
胡有道色迷迷地問。
“挺好的!”
大花兒硬邦邦地頂著他。
胡有道嘎巴著嘴還想問什麼,一抬頭,見黃老大的摩托車從村口駛過來,就急忙騎上自行車一溜煙地去了。
黃老大離遠就看見一個體態妙趣的女孩子站在路邊,他認出了是胡家的女孩。
到了跟前嘎地停下來,瞪著金魚眼看著大花兒。
“大花兒,你站在這里干啥呀?”
黃老大總算分辨得出這個被他破了女兒身的胡家女孩了。
大花兒抬眼看著他,顯得羞答答地說:“我在等你呀!”
“啊?等我?”
黃老大頗感意外,但他馬上戲謔地說,“等我干啥?不會是想我了吧?”
“嗯,讓你說對了,就是想你了!今晚……我還想和你睡覺!”
大花兒低垂著眼神,低聲說。但那個時候,她心里狂泛著作嘔的感覺。
“啊?”
黃老大有些驚愕不已,他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他滿腹狐疑地打量著大花兒,“是真的還是假的呀?”
“我沒事兒會和你開這種玩笑嗎?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了嗎?”
黃老大心花怒放,心想:看來這個小妞兒想開了!
正符合他的心願,要不然今天下班過後他還打算去胡家通知大花兒今晚去村政府呢,沒想到她主動找上來了!
他滿臉喜色地說:“那好吧,今晚我在村口等你,我們還去村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