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花兒剛出家門不久,小花兒也一身亮麗地走出了家門。
彌漫了整個夏季的閒散的氣氛已經蕩然無存了,村街上已經不見了站街和閒聊的人,在有幾片枯葉飄零的陰暗里,人們都顯得行色匆匆。
有人家的院子里傳來吱吱呀呀的聲音,那是石頭碌碡碾壓場院時鐵軸磨著木框的聲音。
這是秋收之前特有的村街氣氛。
這個讓人窒息的夏天終於已經無影無蹤了,而正在到來的秋天又會給人帶來什麼呢?
一個十八歲的女孩踏在秋天的村街上,感覺偶爾有幾片落葉飄在感覺里,本該青嫩的心靈卻過早地成熟起來,甚至已經有了滄桑的悲愴。
不知道這是不是命運對美好事物的摧殘呢?
小花兒剛來到黃老二家的氣派的黑漆院門前,正好黃蕾推著自行車,背上背著書包從院子里走出來。
黃蕾見小花兒樣子是要進自己家院子,感到無比驚奇和警覺,一副不友好的神態,問:“小花兒,你來我家干啥?”
“我找你爸爸呀,他在家嗎?”
小花兒有點無所畏懼地看著黃蕾。
“你找我爸?找他干啥?”
黃蕾眼色驚疑地審視著小花兒。她心里難免不想起在黃老六家里,小花兒赤身果體被爸爸蹂躪的情景。
“我找他當然是有事了!你就說他在家不在家吧?”
小花兒也不友好地對視著她。
黃蕾沉吟了片刻,冷冰冰地說:“他不在家,你還是別進去了!”
說著就扶著自行車立在那里,樣子是阻擋她進去。
小花兒從黃蕾的眼神里讀到了撒謊的色彩,黃老二肯定在家里。於是她說:“你爸不在家,我也要進去的,你媽在家也行!”
“你就說有啥事兒吧?先和我說說!”
黃蕾死死地盯著她,大有說啥也不讓進門的氣勢。
“我憑啥和你說呀!說了你能做主啊?”
小花兒態度也在更加強硬,“你快讓開,我要進去!”
“你不要弄錯了,這是我家,我不允許你是不能進的!尤其像你這樣不要臉的女孩子!”
黃蕾嘴角掛著一絲不屑和鄙夷。
“我要是非得進去呢?”
小花兒被激怒了,她挑釁地對視著黃蕾蕾。
“我就非得不讓你進,看你還能爬進去?”
黃蕾歪著頭示威。
小花兒冷不防抬腿照著她的自行車揣過去,黃蕾連車帶人都載倒在地上。
小花兒趁機進來院子。
走了幾步她還回頭看了一眼黃蕾,心里很是解氣。
黃蕾被震驚了,趴到自行車上愣了一會兒,才起身,一邊拍打著身上的塵土,一邊看著小花兒已經進了院子的背影,心里驚詫:胡家人咋都這麼野蠻,難怪胡雙十做出那樣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黃蕾此刻氣焰倒是熄滅了,心里很發怵這個小花。
她扶起自行車上學去了。
小花兒剛拉門進了外屋,正好相遇黃老二的媳婦馬翠華從後面廚房出來。
馬翠華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也是一副誘人的身材,腰間扎著一條花圍裙,把毛衣裹著的飽飽的胸部凸顯得酣暢淋漓;馬翠華圓臉,杏眼,綜合起來也是很有姿色的女人。
說句實在話,黃家六虎的女人沒一個是丑女,個個都頗具姿色。
這就應驗了一句話:好漢無好妻,孬漢使花枝。
黃家男人善於在女人身上做文章,娶來的都是美女。
馬翠華一臉驚色,只知道是胡家的哪個花兒,從來不登門的胡家女孩突然登門她頗感意外,潛意識中的一種敵視流露出來:“你有事兒嗎?”
“我找黃老二有點事兒!”
小花兒也目光冷冷地看著馬翠華。
“黃老二?”
馬翠華驚愕不已,“你的口氣咋這麼大?怎麼可以稱名道姓的?你才多大呀?”
“我不知道究竟管他叫什麼,當然只能叫黃老二了!”
小花兒毫不客氣地回答。
“行,行!你叫啥無所謂,你就說你找他有啥事吧?”
馬翠華警覺地看著她。
“我是來還錢的!”
小花兒機靈地說。
“還錢?還啥錢?”
馬翠華蠕動著眼睛。
“當然是我家欠你家的高利貸了!你不知道這筆債嗎?”
“哦,知道,知道!”
馬翠華當然知道這筆讓他們頭疼的債務,聽說她是來還錢的,臉上的冷漠和敵意舒展了一些。“他就在西屋呢,你進去吧!”
小花兒進西屋的時候,回頭瞥了一眼,見馬翠華沒有跟進來。
這是黃老二的家規,錢財上的來往他總是一手在握,從來不讓女人著邊兒,凡事有關於錢財的交往,女人都要回避。
黃老二正在喝茶抽煙,見小花兒從天而降,他眼前一亮,欣喜若狂,急忙站起身,目光雪亮而貪婪地掃在小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