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大把自己辦公桌邊的椅子都讓給了專案組的人坐了,他自己則坐在王桂傑的辦公桌邊的椅子上,面對著馬高升。
馬科長這樣的突然提問和目光的審視,他心里稍微有些忐忑,但他馬上鎮定下來,說:“這個嘛,我是這樣認為的:在我們鄉里,每年失蹤女人的事情已經屢見不鮮,由此可見,拐賣人口的事情在這個地方還是很猖獗的,胡家這兩個女孩年少貌美,多半也是被人販子拐賣走了唄,這是毫無疑問的……”
“難道就不存在仇家尋仇報復的可能性嗎?”
馬高升又單刀直入地這樣問。~
黃老大心里猛然緊縮,但臉上卻沒顯露半分,顯得很無奈的神態,嘆了口氣,說:“專案組可能就是帶著這樣的思路和框架來胡家屯的吧?這個我似乎已經預料到了,但我要說的是,你們這樣的想法會偏離方向的,弄不好會南轅北轍的,很難找到有價值的线索!”
“黃主任,你究竟預料到了什麼?”
馬高升似乎抓到了他話里的一絲漏洞。
“哈哈,我當然是預料到你們會帶著成見來的。因為胡家人在報案的時候,會向你們提供一些所謂的线索和背景的。確切點說,胡家人會說,是我們黃家把他們的女孩給報復消失了的…所以我說,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黃老大似乎想先入為主,變被動為主動。
馬高升不露聲色地看著他,說:“這是你的猜測嗎?可以把話說開一點嗎?”
“不是我在猜測,是胡家人在這樣猜測。但這個也可以理解,因為這樣的背景是存在的。在胡家屯,和胡家有仇恨的只有我們黃家,所以他們會這樣武斷地判斷。我不否認,胡黃兩家,世世代代都會有各種各樣的衝突和爭斗,但那只是歷史遺留下來的問題,到了現代已經是文明社會,不存在冤冤相報的趨勢了。雖然目前胡黃兩家也衝突不斷,但我們黃家人都是就事論事,明刀明槍地干,絕不會暗地里打擊報復,做哪些傷天害理的事情的。這個我們問心無愧。或許胡家屯的很多人會認為胡家女孩失蹤會與我們黃家有關,但我們不怕,沒有虧心事,不怕鬼叫門。馬組長,你還記得剛才你們下車時我說的一句話吧,我說,可算把你們盼來了。這也是我的心聲:我們黃家人背著這樣的黑鍋,實在是冤枉,我巴不得你們盡快偵破了這個案子,找出胡家女孩下落,那樣也可以還我們黃家人一個清白。所以我會全力支持你們的工作,也包括對我們黃家人的任何調查,我都會百分之百支持和配合的!”
黃老大說這話,顯得很激動,好像他們真的受到了什麼冤枉。
馬高升凝視了他一會,毫無表情地笑了笑,說:“黃主任,你說的很對,任何猜測都是毫無意義的,唯有事實才是最根本的依據,是真的假不了,是假的真不了,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公安機關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的。”
黃老大心里在暗暗發狠:真正的較量開始了;他當然知道,專案組還不僅僅是針對女孩失蹤一件事來的。
但他卻顯出一副很坦然的姿態,說:“我期待著這個案子早一天告破……馬組長,你們需要我們怎樣配合就盡管吩咐吧!”
馬組長很冷漠對地說:“辦案是我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們配合什麼,唯一要麻煩你們的就是要給我們安排住處,或許我們三五天之內是不能離開的。”
“這個是自然的了,我們要負責你們吃好住好,我想把你們安排到我的家里去住,我們家里條件還算是不錯的!”
馬高升急忙打斷說:“我們來辦案,不能麻煩哪個個人,我們就住宿在你們的村政府里就可以了!”
“那怎麼能行呢?村部里是很冷的,住宿條件又不好,那樣會很委屈你們的,絕對不可以!”
黃老大眼珠轉動著,在盤算著自己心里的高深打算。
馬高升態度很堅決,說:“我們是來工作的,什麼條件都能克服,只要有地方住就可以了,就住在村政府里了。”
黃老大沉吟了片刻說:“就算你們能將就在這里住,可吃飯問題也解決不了啊,村政府里沒有招待的食堂,一般上面來客人,都是去我家里安排伙食的!”
馬高升擺了擺手,說:“伙食問題也不用你們安排的,我們自己解決!”
“你們自己解決?你們自己怎樣解決?”
黃老大真的有些困惑。心里想,難道你們自帶干糧?沒看見啊。
“你們屯子里不是有食雜店嗎?我們自己去買食品吃就可以了!”
洪國棟在一邊解釋說。這也是他們在路上事先研究好的。
黃老大眼珠轉了幾轉,說:“很抱歉啊,我們屯子里已經沒有食雜店了。原先我兄弟黃老六開一個,可最近他攤了官司,不在家,就黃攤子了,再也沒有其他的食雜店了。”
“那村民買些日用品啥的,都怎麼辦啊?”
劉偉似乎不太相信地問。
“當然是去鄉里或者縣城里去買了。可我們這里據鄉里還有二十里路,據縣城五十里路,這個你們是知道的!”
馬高升確實為難了,他開始沉思著怎麼辦?
就算最近的柳河鄉,就算有車,一日三餐的往返四十里路,那還有時間工作嗎?
看來伙食問題還真的要村里給安排了呢。
黃老大見專案組在吃飯問題上沒法擺脫他了,心里很得意,暗想:這樣我就有機會讓你們接觸我們黃家女人們,讓你們陷進她們美妙的桃花井里去,再也拔不出來…
嘿嘿!
各位,懇求把手中蝴蝶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