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五和黃老六在縣城的醫院里住了一個月,那傷口總算徹底愈合了。
再回到狐家屯的家里時,他們已經是不折不扣的太監了,似乎連聲音都改變了。
無邊的屈辱讓他們已經無顏出現在狐家屯的街道上,整天悶在家里以酒澆愁澆恨。
喝多了酒後的唯一內容就是打女人。
盡管在住院的一個月里,孫娟和姚小麗都一刻不離地在醫院里陪伴著,護理著,加著十二分小心,可回到家里後,兩個男人還是不約而同地把火氣撒到她們身上,理由很簡單:胡雙十是衝著她們來的。
但這只是困獸發威撕扯人的借口而已,主要的原因是他們晚上不需要女人了,那根品花弄香,憐香惜玉的神經已經隨孽根的消失而斷掉了。
但他們白天需要女人,需要一個保姆一般服侍他們,為他們做家務的女人。
以前,女人是他們晚上泄欲的工具,為了那份快樂,他們要珍惜一些。現在,女人卻成了他們泄憤的工具,所有郁悶和火氣都要發到她們身上。
忍無可忍的兩個女人都表示過要離開他們。可那是休想。兩個男人都指著她們的鼻子警告過:“要想離開也可以,先打斷你們的雙腿,然後再把那洞穴用线縫上,願意去哪去哪,否則就別想離開黃家!
兩個女人治好繼續呆在人家地獄里。
在這期間,以村委會主任黃老大為首黃家六虎,則在馬不停蹄地上下托人使錢,力圖把胡雙十判成死刑。
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沒釀成人命,根本夠不上死刑,只能暗地加力,刑事上多判幾年,民事上多陪一些損失而已。
在這之前,黃家沒有采取什麼報復的行動,他們在等判決的結果。
經過幾次開庭過後,最終的判決結果下來了:胡雙十因為嚴重的傷害罪,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五年,附帶民事責任,賠償黃老五和黃老六人民幣共計二十萬元。
雖然胡雙十沒有被判死刑,胡家人懸著的心才落了地。
但這樣的判決還是讓胡家人感到了晴天霹靂一般可怕。
十五年徒刑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並沒有太可怕,可那二十萬元的賠款卻是讓胡家人昏天黑地了。
那簡直是個比天文還要天文的數字,就算傾家蕩產,砸鍋賣鐵也無法賠得起這個數字。
要知道,那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日的農村經濟狀況。
人們才剛剛解決了溫飽的問題,每年的人均收入最高也不超過伍佰元。
那個時候誰要是能有一萬元的進項,那就是了不得的“萬元戶”上廣播,上電視,上報紙,會被樹立發家致富的典型呢。
那時的二十萬元就是個天文數字,你想都不要去想怎麼能籌到二十萬元。
盡管法院也人性化地規定這二十萬分為五年陪完,但每年的四萬元,對胡家來說,還是個天文數字。
這對於本來就債台高築的胡家來說,不單單是雪上加霜了,簡直就是猛然掉進冰窟窿里去了。
胡家人徹底懵了。怎樣面對這滅頂之災?誰也不知道。唯有無邊的陰霾籠罩著,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但事實上,真正的災難才剛剛開始。
雖然這樣的判決對胡家已經是不看重負了,但黃家對這樣的判決卻還是不滿意的。
黃家兩條生龍活虎的命根子就這樣被胡雙十給廢掉了,就算槍崩了他也不解氣。
區區十五年徒刑就把這件事情了結了,那也太便宜這小子了。
至於那二十萬的賠償金,黃家也沒有認真去對待,因為他們也知道,那只是個數目字而已,就算把胡家的人都砸了骨髓賣藥,抽干了血管里的血賣出去,也還是不頂那二十萬。
何況沒錢也不能要命呢!
黃老五和黃老六處在生不如死的煎熬中,他們簡直就要憋瘋了。
整天打女人也有膩歪的時候,他們滿腦子都是怎樣報仇。
但他們兩個是沒有了鋼氣的假男人了,已經成強弩之末,怎麼也難以興風作浪了。
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另外的哥幾個身上了。
於是他們擺出一副可憐相,給另外的哥幾個挨家磕頭拜年,聲淚俱下地懇求道:“你們可要想法為我們報仇啊!”
就算他們不求,黃家另外的四虎也不會就這樣咽下這口氣的。
於是,這天晚上,在黃老四的召集下,黃家六虎在黃老大家里,召開了一個以報復胡家為主題的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