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花兒坐在炕沿上眼睛盯著已經開了的房門,三尖子熱辣辣的目光首先射進來,投射到大花兒花韻動人的臉上。大花兒的目光柔和地迎上去。
三尖子二話不說,撲上去就把大花兒抱在懷里。“媳婦,你都想死俺了,這五個夜晚里,俺多半失眠呢!”
大花兒也勾住他的脖頸,貼著他的耳邊輕輕地說:“人家也同樣想你啊,傻瓜,你干嘛整夜失眠啊?我又不是不回來了!我說過了,五天會一晃就過去了!”
“怎麼會是一晃呢?俺可像是過了五個月一樣漫長啊。你說俺能不失眠嗎?一想起你被那個老畜生摟著……我心里就像刀割一般難受……我真的不能忍受自己的媳婦被那個老畜生玷汙著,還要名正言順地,合情合理地……你說這算什麼世道啊?”
“這就是你們山溝里的愚昧原始的生活,你光難受有啥用啊?你要想辦法改變這樣的生活啊。你是個有文化的人,你就甘心這樣沒有尊嚴地生活下去嗎?”
三尖子眼神黯淡而迷茫。
“可是,怎樣才能改變呢?別人都是這樣活著的呀,這里的村長就是皇帝,他想干啥就干啥,誰要是和他作對,是沒好下場的!”
大花兒顯得很生氣,說:“我可不喜歡你這樣沒出息的樣子呢!既然你沒辦法,那就忍著唄,還難受啥?我可告訴你,那個老畜生今後還不會放過我的……”
“他還不放過又能咋樣?你不好再也不回到他家里去?那里又不是真的是你的娘家,以後你可以有理由不回去呀,回門不就是這一次嗎?”
“你以為我不回去……他就沒辦法再禽獸我了?他會來咱家的。你剛才不是都說了嗎?他是皇帝,他想干啥就干啥……看起來,就算他在你們的眼皮底下把你們的媳婦給糟蹋了,你們也是要忍著的,對嗎?”
三尖子臉色漲得通紅,眼神里是爆躁的怒氣,叫喊著:“不!我不會忍著的,他要是敢來咱家里禽獸你,我就殺了他!”
“你真的敢那樣做?”
大花兒仰臉看著他,忽閃的眼睫毛幾乎就輕拂著他的臉頰。
“為了你,俺啥事都不怕!我不能再讓他糟蹋我的媳婦了,我要殺了他!”
三尖子激怒地叫喊著。
這樣的結果當然不是大花兒想要的,她的目的只是想通過三尖子阻礙郝村長再次得到她,那樣才能促使郝村長盡快把她弄到村政府里去做事兒,那樣自己和家里通信的機會就不遠了。
她又緊緊抱住他,說:“我不允許你做魯莽的事情。殺了他,你會償命的。那不是解決事情的辦法啊!”
“那你說俺該咋辦?我真的不能忍受那個老畜生來咱家里侵害你的!”
三尖子更加抱緊大花兒的身體,就像松開手就會消失似地。
大花兒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頰,說:“你是個念過書的人,做事要多動動腦子。那個老畜生來你家里畢竟不是很方便的,這畢竟不是他的家里,我也不是他的媳婦,他想得到我,必定是要尋找機會的;他再畜生,再霸道,也不能在你們眼皮子底下對我做那事兒啊。所以,你要時刻想著家里不要把扔下我自己,再有,你不能把手中的鑰匙交給他,他沒有鑰匙是進不來咱們的新房的。”
“可是,要是我娘讓俺把鑰匙交給他咋辦?”
三尖子憂心忡忡地說。
“你娘讓你交給他鑰匙你就交啊?媳婦是你的,你當然說了算了。這又不像婚前寄存閨女,也不像婚後七天回門那樣不可更改的習俗,他憑啥毫無理由地就玩別人的媳婦啊?你死活不能交鑰匙,你知道嗎?如果你把鑰匙交給他,以後你就別指望我對你好了!”
三尖子似乎下定了訣心,說:“大花兒,我不會把鑰匙交給那個色狼的,就算我娘逼我,我也不會交的!”
他更加緊緊地抱著大花兒的身體。
之後,他又想起什麼似地說,“可是…下個月的鑰匙就不歸我管了,他們兩個要是把鑰匙交給那個老畜生可咋辦呢?”
大花兒的眼睛里閃過一道陰影,慢慢從他的懷里滑出來,一只手扶著炕沿,說:“我也是他們的媳婦,我也會這樣告訴他們的,能不能守住是他們的事情了,我是無能為力了,我在這里只是一個被宰割的羔羊。”
“這也不怕,我會每天呆在家里守護著你的,雖然下個月你不屬於我了,可我還會好好保護你的!”
三尖子有些熱血沸騰地說。
大花兒若有所思地搖著頭,說:“就算我能躲過村長的侮辱,又能怎樣呢?我還不是你一個人的,我還是要陪著二瘸子和大笨睡覺的,又是兩個月我們不能到一起,我和你再好又有啥意思呢?”
三尖子痛苦不堪地揪著自己的頭發,問:“大花兒,你說咱們該怎麼辦呢?”
大花兒凝神看著他,說:“只有一個辦法,私奔。我們離開這個地方,去一個他們找不到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