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屋外寒風呼嘯,室內卻溫暖如春。
黑暗中傳來動情的喘息聲,兩個赤裸裸的身體在床上糾纏。
“怎會是祢呢?妙音。”任東傑吃驚非小,肉棒一不留神就戳到了盡頭,頂在了那嬌嫩酥軟的花心上。
他本能的想拔出來,但妙音卻用雙腿死死的纏住他,渾圓的臀部向上迎送,將那粗長的武器完全吞噬。
窄小溫熱的肉壁在收縮著,花心仿佛有吸力般咬合著,任東傑一陣銷魂,也舍不得再抽出來了,就這樣壓著身下的美貌尼姑,低聲道:“祢怎麼又回來了?
玉玲瓏呢?“
妙音酥胸急促的起伏著,咬著嘴唇道:“我跟玉小姐說了,她同意成全我的心意,回她自己的居所去了。”
任東傑嘆道:“祢又何苦如此?”
妙音臉熱如火,嬌軀不斷的顫抖著,抽泣道:“師父的話我永遠都聽的。她說我們絕不可以欠你的情,因為你……你……”
任東傑淡淡道:“因為我是個名聲極臭,人品又壞的浪子,是嗎?”
妙音在黑暗中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飽含淚水的明眸凝望著他,輕輕道:“你的人品一點也不壞,我現在有點明白,為什麼妙蒂師姐那麼喜歡祢了……”
聽她提起死在靜慧師太掌下的妙蒂,任東傑心中不禁一痛,牢騷道:“不是我要對祢師父不敬,但她的確是太死板和不近人情了。對了,她有對祢說過殺死彭泰的凶手是誰嗎?”
妙音傷感道:“沒呀。白天你們走後我試探過師父的口風,她說要親自找那個人算帳,對我也都守口如瓶。”
任東傑沉吟道:“也許尊師是想保護祢吧,祢若知道了真相,凶手就會興起殺人滅口之心了。”
兩人對答了幾句話,一時都忘了彼此已經緊緊結合在一起。
等到回過神時,妙音“呀”的一聲低呼,顯得手足無措,羞的連耳根子都燒的發燙。
任東傑吻了吻她的嘴唇,柔聲道:“很痛是不是?”
妙音噙淚搖頭,心中既羞愧又惶惑,卻又帶著一絲從未有過的異樣,輕道:“不會很痛……是……是一種好奇怪的感覺……”
聽著胯下的美女含羞帶怯,吹氣如蘭說出這樣的話,任東傑又是一陣激動,忍不住將腰部前後挪動著。
“啊……”妙音嗚咽一聲,熱淚奪眶而出灑到了男人的臉上,同時下面滾燙的蜜汁也大量的涌出,澆灌著侵入身體最深處的地方。
任東傑也已到了極限,俯下身封住她芳香的雙唇,奮力將肉棒更深的擠進秘洞里,洶涌的熱情全部噴射給了這美麗的小尼姑……
就在這時候,外面傳來了身形展動的風聲,接著玉玲瓏的嗓音在窗戶邊焦急的喚道:“快起來,出大事了!”
兩人都是一驚,高潮才剛剛來臨就一下子消散了,下意識的分了開來。
任東傑翻身坐起,沉聲道:“怎麼了?”
玉玲瓏躊躇了一下,盡力用平靜的語調道:“靜慧師太遇害身亡!”
妙音全身一顫,柔軟嬌軀立刻僵硬,雙眼在黑暗中不能置信的睜的大大的,良久才反應過來,顫聲道:“什麼?”
玉玲瓏一字字道:“靜慧師太過世了!”
妙音悲嘶一聲,觸電般跳了起來,飛撲下床打開了房門,就這樣赤裸著玉體往外衝去。
還沒奔出幾步,耳旁風聲響動,任東傑疾掠上前扳住她的肩膀,強行把她拖了回來。
“放開我……我要去見師父……快放開我……”妙音聲嘶力竭的哭叫著,拳打腳踢。
任東傑冷靜的不予理睬,撿起地上的衣服套上她裸露的身子,然後才放開了她。
一松手妙音就飛奔而去,轉眼就消失了。
玉玲瓏卻探了半張臉進來,瞟著他促狹的笑道:“老尼姑死的真是不巧呀,打斷了你的興致是不是?”
任東傑顧不上答腔,快手快腳的穿好衣物,展開輕功掠了出去。
玉玲瓏跟了上來,不依不饒的追問道:“如何呀?和我比起來,她一定更合你的心意吧?”
任東傑充耳不聞,岔開話題道:“祢是怎麼知道靜慧師太死的?”
玉玲瓏嘲諷的道:“出了這麼大的事,大家都趕到了現場,整個島上也就只有你們這對野鴛鴦缺席,要不是我好心趕回來報訊,看你們剛才有多麼狼狽!”
任東傑掃了她一眼,淡淡道:“祢實在不該答應她那麼荒唐的要求的。”
玉玲瓏故作驚奇的道:“怎麼?送到口邊的肥肉都不想吃?一向風流慣了的任公子,是什麼時候轉了性的?”
任東傑皺著眉頭道:“自上船以來,我就似乎交了桃花運,好幾個美女自動投懷送抱,這著實不對勁……”
玉玲瓏撲哧嬌笑道:“這說明你魅力大呀,連出家人都無法抗拒。”
任東傑沒好氣的道:“絕不是這麼回事,我想這里面必然有某種原因……”
兩人一邊交談,一邊飛速在夜色下奔馳著,很快就趕到了“臘梅軒”門口。
遠遠的就聽到了妙音悲慟的哭聲,跟著靜慧師太的屍體赫然躍入眼簾!
眾人三三兩兩的站著,誰都沒有說話,默默的望著撫屍痛哭的妙音。
她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下臉龐,那悲痛欲絕的樣子,就是心腸再硬的人都會興起憐惜之意。
鐵木蘭的眼圈也有些紅了,把妙音攙扶到一旁,輕聲的安慰起來,又取出手帕給她拭去眼淚。
玄靈子喟然嘆息道:“想不到師太剛被救活一命,短短幾個時辰之後又不幸遇難。想來也是上天注定的劫難,所以躲不過去吧。”
江松林沉聲道:“道長此言差異,這明明是人為造成的案子,跟老天有什麼關系?”
玄靈子淡淡道:“案子固然是人為的,但若要是從因果上來看,也許這就是宿命。 ”
鐵木蘭忍不住從旁插言,揚聲道:“殺人就是殺人。不管是出於什麼理由,都要被王法制裁!”
任東傑目光炯炯的道:“我們現在要先確定一件事,師太是怎麼死的?”
江松林攤開手掌,亮出一支插著羽毛的長箭,箭頭顯然是特制的,打造成狹長的尖型,比一般的箭鋒銳得多。
他道:“是被十支這樣的箭透體而入刺死的!”
任東傑接過來仔細的看了看,又看了看屍體,沉吟道:“這十支箭並不是由弓弦射出來的,恐怕是凶手親自一支支的插進師太身體,把她給活活釘死的!”
妙音嬌軀劇顫,霍地抬起頭來,清麗的俏臉上雖然還滿是淚痕,可是眼睛里卻已燃起了悲憤的火光。
胡仙兒打了個寒噤,喃喃道:“太殘忍了,真的是太殘忍了。十支利箭……
痛都要把人給痛死……“
任東傑點頭道:“看師太扭曲的面容就可知道,她死的必定十分痛苦。凶手大概是先封了她的穴道,再用這種殘酷的手段將她折磨至死。”
妙音淚流滿面,嘶聲道:“為什麼?凶手為什麼要如此狠毒,難道他就沒有半點人性嗎?”
崔護花冷冷道:“祢應該知道為什麼,這就叫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妙音的臉色霎時慘白,全身不由自主都在發抖,失神的搖著頭道:“不,不是這樣的……不……”
崔護花道:“否認也沒用。屍體旁邊的這個‘貳’字就已經說明了,師太也是當年的六位真凶之一,現在是第二個被殺死的復仇對象……”
妙音不停的搖著頭,突然不顧一切的叫了起來:“不!我絕不相信!這不是真的……你在血口噴人……”
話還沒說完,她就像崩潰了似的俯下身,再次掩面痛哭了起來。
崔護花冷漠的望著她,眼中沒有半點憐憫,有的只是說不出的譏誚和輕蔑,仿佛已不屑再和她爭辯。
江松林用威嚴的目光,把每個人都掃視了一遍,淡淡道:“又一個人死了。
顯然凶手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目標。再不來找我坦白三年前的罪行,然後共同商量對策,恐怕下一個就會輪到你了。“
他這話是對著所有人說的,可是大家卻全都沒有反應,就好像飄到水面上的細小灰塵,沒能激起一絲的波瀾。
——沒有哪個人能完全排除凶手的嫌疑!
這就是江松林做出的結論。
他一走進屋里,就堅定的說出了這句話。
這話是對任東傑和鐵木蘭說的。
看起來只有這兩位同行和好友,才能得到這有名神捕的絕對信任。
任東傑靜靜的道:“這很正常。深更半夜,每個人都單獨在自己房里睡覺,若有人能提得出不在場證明,那反而是欲蓋彌彰了。”
鐵木蘭十分難過,黯然道:“是我沒能完成任務。若我警惕性高一些,師太也就不會慘死了……這是我的失職……”
任東傑安慰她道:“這又怎麼能怪祢呢?是她自己的脾氣太古怪,好好的竟把祢打暈,不然肯定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
鐵木蘭愀然不樂,半晌才道:“我不明白,師太為何要打暈我?如果是凶手這麼做還差不多。”
江松林淡淡道:“因為她跟凶手約好了要見面,怎能讓祢寸步不離的跟著她呢?”
鐵木蘭失聲道:“什麼?跟凶手約好見面?她是不是瘋了?”
“當然不是。”江松林沉聲道,“以前我以為靜慧師太不肯揭露凶手,是因為她想日後單獨找他算帳,但剛才看到現場的那個‘貳’字後,我才知道其中還有更重要的原因。”
鐵木蘭愕然不解道:“什麼原因?”
江松林還沒來得及說話,任東傑已阻止了他,轉頭認真的對鐵木蘭道:“大捕頭,祢能否動動腦筋自己想一想呢?什麼都要別人告訴祢,祢這樣子還能當捕快?”
鐵木蘭杏眼圓睜,氣鼓鼓道:“你別瞧不起人!自己想就自己想,我就不信腦筋會比你們差!”
她咬著手指,在原地走來走去,自言自語道:“這個‘貳’字說明,靜慧師太也是當年的六位真凶之一。按理說凶手是逍遙山莊唯一的幸存者,跟她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有什麼理由會約來見面呢?”
任東傑提醒道:“當年血洗逍遙山莊的動機是什麼,祢沒有忘記吧?”
鐵木蘭雙眼一亮,興奮的道:“啊,我知道了。是為了那些秘笈!靜慧師太想要得到這些武功心法,所以想以此跟凶手進行交換。”
江松林頷首道:“答對了。”
鐵木蘭吐了吐舌頭,表情相當可愛,忽然又恨恨的道:“我還以為老尼姑有多麼的正義高尚,原來竟是這樣一個手染鮮血,對邪派武功也念念不忘的人!”
任東傑道:“不要太早就下判斷,畢竟三年前的事我們還沒有完全的了解清楚。 ”
江松林忽然道:“但有一點是不會錯的。三年前的真凶們雖然血洗了逍遙山莊,看起來卻沒有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因此接到請帖之後才會抱著希望趕來赴約。”
任東傑若有所思的道:“可是,若沒有得到武功心法的話,彭泰為什麼會使‘碎骨掌’呢?”
江松林道:“很可能是那位幸存者故意將其中幾部秘笈傳了出去,以此作為香餌吊人上鈎。這也就是近一段時期‘控喉術’、‘枯心掌’等武功重現江湖的原因。 ”
這個解釋的確很合理,可是任東傑總是隱隱感覺到,似乎還有什麼地方不對頭。
他喃喃道:“靜慧師太明知道凶手是個危險人物,她自己又傷勢不輕,為什麼會如此大意的去見面呢?她就沒有提防之心嗎?”
鐵木蘭冷哼道:“這老尼姑一向自大慣了,也許以為凶手有把柄被她握著,肯定不敢怎樣,誰知卻偏偏遭了毒手。”
江松林目光閃動,道:“任兄,你看靜慧師太會不會是將凶手的秘密透露給妙音了,所以才會這樣有恃無恐。”
任東傑搖頭道:“若真如此的話,妙音剛才就一定會指認出凶手了,有什麼理由隱瞞呢?”
鐵木蘭不服氣道:“也許妙音出賣了師父,跟凶手是同謀呢?”
任東傑斷然道:“那不可能的。妙音對師父的深厚感情絕不是假的,昨夜她以為師父身亡時暈了過去。我一替她運功就知道,她是真的因悲痛暈了過去,不是在偽裝。”
鐵木蘭強辯道:“或者妙音也像師父一樣的倔強,不想倚賴六扇門,希望能自己親手報仇……”
任東傑嘆了口氣道:“這倒是有可能。但我昨天運功時也同時發現,她的內功根基雖然純正,可是修為卻還很淺。她應該知道自己絕不可能抵擋‘碎骨掌’的,若要報仇唯一的辦法就是與我們合作。”
鐵木蘭找不出話來反駁了,鼓起腮幫直生悶氣。
江松林忽然道:“任兄說的有理。如果靜慧師太真的告訴過妙音誰是凶手,那麼她剛才一定會忍不住怒視那個人的。但我回想起來,她始終只是在哭,並未對任何人有過異樣的眼光。”
鐵木蘭終於信服了,著急的道:“那現在我們該怎麼做呢?這案子再沒有其他线索了呀。”
江松林道:“只有一個字——等!”
他頓了頓,沉著道:“凶手還會繼續行凶的,等他再次出動時,相信我們就能將此人捉拿歸案。”
鐵木蘭駭然道:“你是說還要等凶手再殺一個人?身為捕快,我們應想辦法盡早將他捉住,不讓凶案再度發生才是!”
江松林淡淡道:“希望如此吧。但凶案就算發生了,也是這些人自己找的,血債血償本來就是江湖上的規則。我們事後替他們找到凶手償命,也就對的住他們了。 ”
鐵木蘭陡然抽了口氣,睜大眼睛有些迷惘地望著江松林,覺得他的話聽的很不入耳。
任東傑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意味深長的道:“有凶手才有捕快。這世上若再沒有人犯案,祢想做‘天下第一女神捕’的願望豈不是成了空談嗎?從這個意義上說,也許真正的名捕潛意識里,都盼望著能發生更多的血案吧。”
江松林笑了笑,居然沒有否認的意思。
忽然間,鐵木蘭感覺到,這位受人景仰的前輩在自己眼里,形象雖然還是高大的,但卻不再籠罩著光環了。
一只紅漆銅箍的大浴桶,放在屋子的一角,正在冒著裊裊的熱氣。
桶邊有個木制的小架子,上面擺放著一個銅壺,壺嘴同樣在冒著熱氣。
旁邊還有一條干燥的毛巾和一塊香噴噴的胰子。
一只白皙纖柔的玉臂從桶里伸了出來,輕巧的拿起了胰子。
濕淋淋的水珠一滴滴的掉了下來,襯得這手臂如同粉藕一般的鮮嫩誘人。
熏香已點燃,整間屋子都彌漫著一股好聞的氣息。
柳如楓半躺在浴桶里,享受著熱水洗滌嬌嫩肌膚的愜意,嘴里輕輕的哼著歌兒,白里透紅的雙頰在霧氣的蒸騰下,看上去更是嬌艷欲滴。
她很喜歡洗澡,尤其是早晨醒來後的沐浴,就如初生嬰兒般赤裸著泡進滾燙的熱水里,那種感覺真是說不出的舒服。
一張簾子從眼前懸掛下來,把浴桶嚴嚴實實阻隔在房間的角落里。
無論從外面的哪個角度,視线都無法直接看到這美人出浴的香艷場面。
盡管脫光衣服之前就已經確定,房門是鎖死的,但柳如楓還是習慣性的垂下了這掛簾,因為她是一個非常害羞的人,平常好端端的也會莫名其妙的紅了臉。
何況她現在將要做的,更是一件相當羞恥的事。
就連她自己想想都會臉蛋發燒,無地自容。
纖手放下了胰子,掬一捧水輕輕灑在自己裸露的酥胸上。
晶瑩剔透的肌膚,在清澈的熱水里看來就像一匹毫無瑕疵的緞子,是那麼的完美,那麼的精致。
柳如楓痴痴望著自己水中的動人裸體,似乎也被自己的美麗吸引住了,貝齒咬著下唇,眼波逐漸變得朦朧。
許多像她這個年紀的少女,雖然肌膚也很光滑,臉蛋也很漂亮,但難免顯得稚氣。
比起真正成熟的女人,似乎少了幾分誘惑。
然而柳如楓卻發育的相當成熟,身材比同齡的少女多了幾分成熟,絕不比任何一個少婦遜色,而皮膚卻是一種純天然的光潔雪白,又比那些要靠胭脂粉飾的少婦來的青春。
她垂下頭,看著自己驕傲隆起的胸脯。
雪白堅挺的雙乳在水中載沉載浮,就像是大海中屹立起的巍峨玉峰。
柳如楓情不自禁的伸出雙手,微微的托著胸前的玉乳。
即使是在熱水浮力的作用下,也可以感覺到不輕的份量。
纖掌輕柔的滑動著,漸漸的移向曲线美好的雙峰頂端。
兩顆嬌嫩的乳尖是可愛的粉紅色,還沒被觸碰到就已經迫不及待的硬了起來。
“哦……嗯……嗯嗯……哦……”柳如楓緊蹙著眉心,明眸中仿佛燃起了火焰,小嘴里送出一連串斷斷續續的呻吟,美麗的胴體也開始在水中痙攣,蜷曲。
她抬起雙足搭上木桶邊緣,修長勻稱的玉腿左右分開,纖指找到了那緊密嬌艷的細縫,接著嬌軀觸電般顫抖了一下,足尖一下子繃得筆直……
幽靜的屋子里,很快響起了夾雜著快樂和自慚的呢喃:“哦……我是個……
淫蕩的女孩……哦……淫蕩……“
若不是親眼瞧見,有誰能相信這個以清純靦腆聞名武林的“玉女劍仙”,竟然會在洗澡時如此投入的自慰?
那張純真清麗臉蛋上露出的是焦急熱切表情,就像是一個欲求不滿的蕩婦似的,形成了極其巨大的反差。
終於,隨著一聲長長的嬌喘,柳如楓劇烈哆嗦了一下,然後軟軟的靠在了木桶內壁上,雙腿也無力的掉回了水中。
她仰首向著屋頂,一聲不響,臉上帶著茫然若失而又懊惱的神色,仿佛對這行為無比的厭惡,可是又偏偏無法克制。
突然,柳如楓嬌軀一震,臉色大變,駭然發現簾子上印出一個男子的人影。
“誰?”她嬌叱一聲,本能的從木桶中躍起,但是馬上就想起自己此刻是一絲不掛的,不禁“啊”的又落了回去。
水珠四散濺開,灑的地面上濕了一大片。
那男子在簾外低笑道:“柳大小姐莫緊張,本人並無惡意。”
柳如楓失聲道:“趙黑虎?”
“正是本人。”趙黑虎答應了一聲,喋喋怪笑道,“柳大小姐剛才的聲音真是動聽。”
柳如楓雙頰騰的紅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顫聲道:“你……你來了多久?”
趙黑虎得意的道:“已經久的聽到了一切。”
柳如楓又驚又怒,一股強烈的羞恥感泛上心頭。
衣服就在桶邊的木架上,她真想不顧一切的跳起身穿好,再抓住劍柄給這家伙狠狠的一劍!
可是她卻不敢這麼做——雖然隔著一張簾子,但是自己若出了木桶,全身的曲线還是會清晰的印上去,就算只是個影子,那也羞死人了。
她只能蜷曲在木桶里,強自鎮定的痛斥道:“滾出去!”
趙黑虎大笑道:“如果祢是我,祢現在會不會出去?”
這句話說的很輕薄,柳如楓心頭一顫,纖掌揚起隔空一握,尺余外遠的長劍突然自動彈了起來,跳到了她的掌心中。
趙黑虎的笑聲嘎然而止,脫口贊道:“好功夫!”
柳如楓恨恨道:“害怕的就快滾,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趙黑虎突又咧嘴笑道:“老子為什麼要害怕?祢功夫雖好,但卻絕對不敢光著身子走出浴桶來。”
他竟是已把柳如楓的脾氣摸的很清楚,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柳如楓用力咬著嘴唇,俏臉脹的緋紅,酥胸不住起伏著,光滑肌膚上也因厭憎而起了雞皮疙瘩。
屋內一時間陷入沉靜,兩個人誰都沒有作聲,也沒有任何行動。
浴桶里的水漸漸變涼了,柳如楓沉不住氣了,紅著臉叱道:“你走又不走,動又不動,到底想干什麼?”
趙黑虎嘿嘿冷笑道:“老子來這里只是想證明一件事,結果當真不出所料,原來芳名遠播的‘玉女劍仙’,居然也是三年前的六位真凶之一!”
柳如楓嬌軀再震,顫聲道:“胡說!”
“不用否認了。”趙黑虎沉聲道,“三年前的那個夜晚,我們六個人都是蒙著面的,除了領頭召集者之外,彼此間都互不相識,可是我卻可以確定,六人中至少有三個是女子!”
他頓了頓,又道:“其中一個自然是死去的靜慧老尼,另外兩個是誰呢?我現在已能肯定有一個是祢!”
柳如楓俏臉煞白,尖叫道:“胡說,胡說!絕對不是我!你有什麼證據?”
趙黑虎擲地有聲的道:“證據就是祢剛才發出的動情呻吟!”
柳如楓一雙明眸睜的大大的,臉上的血色褪的干干淨淨。
趙黑虎冷哼道:“想來柳大小姐不會忘記吧。當年我們聯手血洗逍遙山莊,最終探聽到了那些秘笈心法的藏處。那時毀滅痕跡的大火已經燒了起來,混亂之中大家一哄而上,你爭我奪,總算每個人都搶到了一本,誰也沒吃虧。”
柳如楓呼吸急促道:“你……你搶到的那本是什麼?”
趙黑虎氣忿忿的道:“老子拿到的是‘陰煞童子功’!媽的,老子早就不是童男之身了,拿到又有屁用!”
柳如楓低聲道:“快意堂的人拿到的必然是‘血爆灰飛大法’,所以楊崎臨死前才會使出這門功夫。”
趙黑虎道:“祢拿到的卻是最好的‘修羅神功’,不是嗎?”
柳如楓喘了幾口氣,咬牙道:“你憑什麼如此肯定?”
趙黑虎神秘的道:“我這幾年多方打聽,終於知道了‘修羅神功’的一個秘密。原來這種內功雖然練成了就可無敵於天下,但畢竟是邪派功夫,有一個最大的缺陷。”
柳如楓道:“有這種事?”
趙黑虎道:“一旦開始練這種功夫,就再也不能享受合體交歡的樂趣了,否則所有的辛苦都將前功盡棄,是不是?”
柳如楓沒有答腔,只是胸脯不停的起伏。
趙黑虎眯起眼,色眯眯的道:“可男女之欲根本是天性,滿腔的欲望必須有一個發泄的渠道才行。因此只要開始練這門內功,就會逐漸養成自慰的惡習,而且隨著功力的深厚,就會在自慰的虛幻快感中越陷越深,再也無法自拔。 ”
柳如楓整個人都顫抖起來,在浴桶中羞憤頓足,尖叫道:“別再說了……”
趙黑虎充耳不聞,獰笑道:“祢為了掩飾這個事實,有意挑選了任東傑來作幌子,只因人人都知他是個好色之徒,和他在一起的美女肯定會被弄上床的,自然不可能練成‘修羅神功’了。所以祢才會苦苦糾纏了他好幾個月。”
他說的唾沫橫飛,越發得意的道:“可是任東傑這小子卻被祢追怕了,怎樣都要躲開祢。收到請柬之後祢又一時找不到他,無可奈何下只好找那個小白臉林逸秋來代替,我說的對嗎?”
柳如楓強迫自己平靜了下來,冷冷道:“你跟我說這些究竟有什麼目的?想要逼我把‘修羅神功’的心法交給你嗎?”
趙黑虎嗤之以鼻道:“那心法有屁用?老子雖然做夢都想稱霸武林,但是一想到從此不能再近女色,老子就什麼興趣都沒了。”
柳如楓一怔,道:“那你想干嘛?”
趙黑虎咽了口唾沫,雙眼發亮道:“我還知道這門內功是可以傳遞的,修練者如果跟異性結合了,本身的功力就會盡數傳輸到對方體內去,這就是祢不得不守身如玉的原因。”
柳如楓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寒著臉道:“是又怎樣?”
趙黑虎不懷好意的道:“本來嘛,老子也不想這麼干。但眼下凶手隨時都會找上門來報仇,內功若能提升,動起手來就能增加勝算。柳大小姐祢說是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舉步向簾子走去。
柳如楓顫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站住!”
趙黑虎嘿嘿笑道:“祢這三年勤修苦練,內功增長至少抵得上別人十多年。
如果全部轉移到我身上,那麼凶手的武功再高老子也不怕了,哈哈……“
他繼續向前走著,一只手已准備拉開簾子。
柳如楓嬌叱一聲,沉下臉道:“你敢揭開簾子,我就一劍殺了你!”
趙黑虎應聲停手,臉露古怪表情道:“祢現在要是還能握的緊劍,老子就把腦袋割下來給祢!”
柳如楓一驚,驀地察覺自己丹田中不知何時變得空空蕩蕩的,真氣已經不知所蹤,不禁駭然變色。
趙黑虎放聲狂笑,滿臉的橫肉都在抖動,洋洋自得道:“在祢洗澡前所喝的那杯茶里,老子悄悄放進了淫賊‘迷魂盜’特制的‘酥骨軟筋散’!怎樣,滋味如何呢?”
柳如楓的心沉了下去,羞憤交加的叱道:“你卑鄙!”
趙黑虎獰笑道:“江湖上只有成王敗寇,管他卑鄙還是高尚?要不是祢聽我說話分了心神,這香怕也沒這麼容易瞞過祢……不想受到折磨的話,柳大小姐祢就放棄無謂的掙扎吧!”
柳如楓花容失色,忍不住發出驚呼聲,無力的手再也握不住劍柄,“匡當”
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趙黑虎聽她掉了兵器,心中更加踏實了,哈哈一笑,隨手就要將簾子掀開。
就在這時候,他全身的肌肉突然繃緊了,手上的動作也突然僵硬。
盡管沒有回過頭來,但是他能感覺到敵人已經欺到了背後五尺之內,森寒的殺氣直透入肌膚。
只聽一個聲音響起:“要不是你只顧說話分了心神,我只怕也沒這麼容易到你身後。”
趙黑虎心中一凜,低喝道:“林逸秋!好小子,又是你壞了老子的事!”
林逸秋淡淡道:“誰叫你做的都是些蠢事?你若真的害怕凶手找你報仇,就應該聯合大家齊心協力,不是來打這樣損人利己的餿主意。”
趙黑虎怒目圓睜,吼道:“老子用不著你來教訓!”
林逸秋從容道:“好好的想一想吧。你當年的同謀每被凶手殺一個,你心里的壓力就會加重幾分,這樣下去用不著凶手找你,單是精神上的緊張就足以令你崩潰了。”
趙黑虎呆了一呆,腦袋慢慢的垂了下來。
半晌,他的喉嚨咕嚕了一聲,唉聲嘆氣道:“你說的是,我們的確應該聯手對付凶手。”
林逸秋剛點了一下頭,趙黑虎突然大喝一聲,雙臂用力將簾子扯了下來,反手向後揮了出去。
灌滿了內力的簾子倏地展開,像一朵烏雲般飛起,當頭罩了下去!
柳如楓不由自主的發出尖叫聲,雙手本能的掩住胸部,整個人縮進水里。
但是趙黑虎卻看都沒看她一眼,飛身跟著簾子一起撲去,斗大的拳頭挾帶著千鈞之力揮出!
無論對方的武功多高,他確信自己這次偷襲一定能成功!
可惜他還是失敗了!
“噗噗”聲響,眼看就要罩攏的簾子突然被擊穿了兩個小孔,兩道銀光閃電般射出,端端正正的擊在他的腿部穴道上。
趙黑虎慘叫一聲,巨大的身軀轟然倒下,就如一尊黑色的寶塔崩塌!
他怎麼也沒想到,對方隔著簾子認穴還是如此准確,手勁更是大的驚人,竟可以擊穿注滿了真氣的簾子。
林逸秋灑然甩了甩衣袖,柔聲道:“柳妹祢沒事吧。”
柳如楓驚魂甫定,這才反應過來,俏臉羞的通紅,靦腆的道:“沒事……我沒事……但這家伙知悉了我的秘密,這可怎麼好?”
林逸秋道:“放心吧,我自有辦法讓他守口如瓶。祢快更衣吧,我到外面守著,等祢藥性過了再離開。”
他俯身抓起趙黑虎的腰帶,一路拖到了屋外,隨手丟下。
趙黑虎怒喝道:“喂,快解開老子的穴道!”
林逸秋恍若未聞,自顧自的負手立在一旁。
趙黑虎忍不住大罵起來,什麼髒話都出來了,但林逸秋始終不動怒,陽光照在他身上,照著那質料考究的衣裳,還有那英俊溫和的臉,他的風度瀟灑而又飄逸。
沒多久趙黑虎就罵的口干舌燥,不由軟了下來,頹然道:“好,我認栽了。
你放我走吧,把我困在這里又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去和屋里的美女親熱親熱,順便還能增加功力。“
林逸秋轉過頭來凝視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忽然道:“你知不知道柳大小姐為什麼選中我來代替任東傑?”
趙黑虎沒有吭聲。
林逸秋接著道:“因為我比任東傑更適合作她的幌子。她知道我對她來說是絕對安全的,你又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呢?”
趙黑虎冷笑道:“這世上只有雄風不再的男人,才能算對女人絕對安全的。
你總不會是……“
林逸秋微笑著搖了搖頭,俯下身悄悄道:“你錯了,至少還有另外一種——就是那種雖然雄風虎虎,對女人卻沒有任何反應的男人。”
趙黑虎全身一震,失聲道:“什麼?”
林逸秋淡淡道:“現在你明白了嗎?我為什麼會放過屋里的那道美食,因為我准備享用的是另一道真正合我胃口的美食。”
他說著,視线從頭到腳打量著趙黑虎,眼光突然變的充滿侵略性,就像是獵人在看著掉到陷阱里的獵物。
如果是女人看到這樣的眼光,也許會怦然心動,潛意識里興起渴望被他征服的欲望,但是男人看了只會掉滿地的雞皮疙瘩。
趙黑虎只覺得天旋地轉,慘叫一聲,兩眼一黑就暈了過去。
寂靜的大堂里,沒有一絲聲音,氣氛顯得分外的淒涼。
妙音跪在蒲團上,柔美的身軀裹在寬大的袍子里,看上去是那樣的纖弱,可是掩不住的美好曲线卻又十分動人。
她靜靜的跪著,臉上滿是哀傷的神色,美眸中泛著晶瑩的淚光,有種楚楚可憐的韻味。
靜慧師太的遺體已經火化了,今後她再也看不見師父的音容笑貌,再也無法聆聽她老人家的教誨了,而恒山一派盛衰的重任,從今天起卻要由她這個弱女子一力承擔。
妙音咬了咬嘴唇,心里除了巨大悲痛之外,還充滿了對前途和命運的茫然,師父臨死那天說過的一些話,仿佛又回響在了耳邊。
“祢好好收著這塊掌門人銅符,如果師父有甚不測,將來就以此來光大我派的聲威……”
她想到這里,情不自禁的探手入懷,將那塊古朴精致的銅符取了出來,睹物思人,怔怔的又流下了眼淚。
突然,妙音輕輕的“咦”了一聲,似乎發現這塊銅符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眼睛里閃過一絲奇異的光彩……
時間過的很快,太陽又下山了,黑漆漆的夜色又已到來。
今夜更加寒冷了,而且還起了大霧。
島上的所有建築都籠罩在霧里,看上去有種朦朧虛幻的不真實感。
濃霧中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黑色的人影,黑色的緊身衣,再加上蒙面的黑頭套,只有一雙冷酷的,精光四射的眸子,在黑暗中發著光。
死一般的寂靜中,黑影展開身法,幽靈般無聲無息的掠到了“淡菊軒”。
他在其中一間屋子前停了下來,舉手在門上輕輕敲了兩下。
屋內的燈亮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誰?”
黑影一字字道:“月黑風高夜,六星聚會時。”
蒼老的聲音低呼一聲,房門立刻打開了,玄靈子老道出現在門口。
他驚疑不定的打量這眼前之人,顫抖著嗓音道:“這是怎麼回事?你為何又恢復成當年的打扮?”
黑影低聲道:“跟我來!”不等他回答,身形已經輕飄飄的縱起。
玄靈子猶豫了一下,跺了跺腳,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兩條人影一前一後的在夜色下飛馳。
玄靈子雙袖飄飛,已經把身法展到了極限,卻始終追不上前面的人,保持著三丈左右的距離。
玄靈子雖然武功已練至化境,也不由得泛起了一股寒意。
道路越來越荒僻了,在一個遍地野草的地方,前面的人影終於停下了腳步。
霧氣仿佛更濃了,一種難言的陰森充斥周圍,偶爾幾聲夜梟般的怪聲響起,飄忽不定,更令人心膽發寒。
玄靈子定了定神,沉聲道:“你也太大膽了。三年前我們聯手做下的事只可你知我知,絕不能讓外人知曉。你這樣子幸好沒被旁人看見,否則我們就有大麻煩了。 ”
黑影冷冷道:“當年你既然有膽量犯下血案,現在怎麼又害怕了呢?”
玄靈子臉色一沉,道:“當年召集大家的帶頭人是你,若連你都不怕,老道我又害怕什麼?”
黑影目芒發亮,輕輕道:“這麼說來,你不否認當年曾犯下的罪行了?”
玄靈子道:“對外人我自然不認,可是對你,老道沒必要睜著眼睛說瞎話。
當務之急,是要趕快把當年的那位幸存者找出來,不然我們遲早會一個個死在他手中。“
黑影道:“你覺得那位幸存者會是誰?”
玄靈子沉吟道:“誰都有可能……”
黑影瞪著他,突然不易察覺的發抖起來,揚手將一個檀木匣子擲了過去,啞聲道:“這是有人放在我屋里的,你瞧瞧是什麼!”
玄靈子接過來,剛一打開盒蓋,一股淡紅色輕煙突然激射而出。
盒子掉落,他立刻閉住呼吸,掌力一揮,整個人倒竄了出去。
深厚雄渾的內勁發出,霎時把輕煙驅散。
但是鼻中還是嗅到了一點,只覺得腥腥的令人欲嘔。
黑影清嘯一聲,猛地縱了上來,發掌劈向面門!
玄靈子側身急躲,驚叫道:“你不是……原來你才是幸存者!”
黑影不作聲,狂風暴雨般一掌掌攻了出去,每招都挾帶著極其凌厲的勁風!
玄靈子隨手拆解,開頭幾招還游刃有余,可是從第六招起,他忽然感覺到真力不繼!
以他修練了近一甲子的深厚內力,就算是到第六百招也不至於衰竭,唯一的可能就是那股輕煙中有毒!
黑影進攻的更急,更猛!
“砰”的一聲,玄靈子接了一掌,身子晃了晃,變色道:“碎骨掌!”
黑影雙手連揮,又有好幾股輕煙自掌中揮出,跟著猱身再上。
這一次,玄靈子已無暇去驅散了,於是煙霧漸漸彌漫開來,把兩個人的身形都裹了進去。
今夜的霧氣實在太濃了,早已看不見人影,只能聽見不斷傳來拳腳的風聲。
驀地,煙霧中響起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然後淡紅色的煙就慢慢的消散了,草地上,玄靈子蒼老的身軀無力的躺著,原本清矍的臉上已經染上了死灰色。
他直勾勾的望著黑影,干蔫的嘴唇蠕動著,艱難的說道:“你……你到底是誰?摘下頭套來……讓我……看看……”
黑影輕輕嘆了口氣,把頭套摘了下來。
這一瞬間,玄靈子的雙目突然瞪了出來,就像是見到了魔鬼一樣。
他就帶著這樣的表情,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夜風淒冷,煙已散盡,霧卻更濃了。
黑影就在霧氣中鬼魅般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