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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陳皮皮的斗爭 流域風 7023 2024-03-01 23:28

  薔薇一覺醒轉,耳朵里傳來“淅淅瀝瀝的聲音,似乎正在下雨。也不想睜眼,把頭在陳皮皮的腿上動了一下,含含糊糊地問:“幾點了?”

  就感覺一只手伸過來,把蓋在她身上的衣服掖了掖,然後是陳皮皮打哈欠的聲音,說:“你醒了!快把頭拿開,我的腿都給你壓麻了!”

  薔薇一笑,仍舊閉著眼睛,雙手環抱了他的腰,說:“睡得好舒服!就像小時候在媽媽懷里一樣,你都沒動的嗎?真是辛苦你了!哎吆,你現在傷口還疼不疼?”

  陳皮皮把她的頭攬起來抱在胸前,低頭在她鼻尖兒上親了一口,說:“早不痛了。”

  薔薇慵懶地把臉貼了陳皮皮的胸膛,深吸了口氣,說:“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要是再有點煙草味兒,就更迷人了。”

  還是不肯睜開眼睛,窩在陳皮皮懷里有一句沒一句地和他說話。

  陳皮皮就捏她的臉蛋兒,說:醒了又要賴床,“你可真會撒嬌!居然還有臉自稱姐姐!哪里有姐姐的樣子?你還不起嗎?我可餓得全身發軟手腳無力了,快抱不動你啦!”

  薔薇這才睜開眼睛,翻身坐起,說:“溫柔鄉是英雄冢,睡也睡了,抱也抱了,該談正事了。”

  陳皮皮連聲附和:“不錯不錯,眼下的正事就是吃飯,下去吃還是你煮給我吃?”

  薔薇說:“我要到車站去吃,你,回家吃吧!”

  陳皮皮聽得一愣:“你去車站干什麼?”

  薔薇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脖子,說:“我早就想著要回去了!去學校看你,是想在回去之前再見你一面的。我在這個城市過了三年,卻有兩年三百六十幾天的不開心!早就該走的,卻總是舍不得,現在想來,是那個人也生活在這個城市,我潛意識里是要離他近一些,哪怕見不到,也總是在他身邊不遠!”

  “如今給你這麼一攪和,反而夢醒了一樣!生生死死情情愛愛原來也就是一場夢罷了,那時候覺得很重要的,這會兒看來反倒有些可笑。看見你媽媽為你那麼傷心,忽然覺得自己很不孝順,我媽媽年紀也大了,終日盼著我回去,我竟然只顧自己,從來都沒想過她!我這就收拾東西回去,在家里找個男人嫁了,守著媽媽過日子,再也不出來了!”

  陳皮皮吃了一驚:“你……你要走嗎?”

  薔薇把他從沙發上拉起,在他臉上輕輕一吻,說:“沒錯!我要走了。”

  陳皮皮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說:“你別走,我舍不得你!要不然……你晚幾天再走!”

  薔薇眼中一熱,抿了抿嘴唇,說:“謝謝你皮皮,今天你拼命護了我,讓我心里說不出的滿足。以前剛聽人叫我妓女,心里既羞恥又難過,後來給人叫得多了,也不很在意了。今天聽你媽媽罵我下賤,竟然十分傷心!我為什麼變得這麼下賤?怨我自己嗎?還是命中注定?看你在我面前挨打,比我自己挨打還要難受,當時我想,我就再下賤一回,帶了你私奔去,拿錢養了你,過幾年快活日子!”

  抽出了被陳皮皮抓住的手掌,接著說:“到你為了我和親人反目,我就慚愧起來,你小小年紀,卻能體諒別人!我卻只考慮自己的感受,開心了一時,卻要害你的一輩子!今天放手離開,以後你長大了會感謝我的,回家跟你媽媽認錯去吧!你早一會兒回去,她就越容易原諒你!”

  看陳皮皮站著不肯走,就雙手推了他出門,反手把他關在了門外。

  陳皮皮舉手敲門,叫:“薔薇薔薇你開門,我想和你說話!”

  薔薇在門里高聲說:“回去吧!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終歸要分,就分得干干脆脆。你別再敲門了,到時候我心一軟放你進來,今晚咱們就都不好受了。”

  陳皮皮仍舊不停地敲門,薔薇站在門後,一時間百感交集,壓住了情緒用輕松的語氣說:“你在外面胡鬧什麼?還不快滾蛋!吵得我煩死了!”

  陳皮皮又敲了一陣,里面卻沒了動靜兒,就叫薔薇的名字,也沒有回答。

  身後的門卻開了,一個少婦抱了哭著的孩子出來,皺了眉訓他:“你吵什麼,我孩子都給你驚醒了!”

  陳皮皮看著高聲啼哭的小孩,突然鼻子一酸,說:“對不起。”

  眼前已是一片模糊。

  回身坐在了門口,不願意離去。

  想:薔薇要走,那是沒什麼錯!

  我要留她,實在也沒什麼道理。

  可她家遠在東北,離這里幾千里地,今天走了,只怕再也不容易見到,從此兩個人就天各一方,像是從來沒有過任何關系一樣!

  我……我一定會常常想念她的!

  心里一陣難過,雙手抱膝將頭埋在腿間,差點兒哭出來。

  坐了良久,終不見薔薇出來,舉手又要去敲門,卻停住了,想:她是下了決心的,回去對她來說那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她留在這里能有社麼好處?

  我堵在門口,也留不住她了,卻耽誤她不能回去!

  是間接的在害她了。

  輕聲叫了一聲,說:“我把QQ留在門上,你回去要和我聯系!給我寫信也行!你路上小心些,別給小偷偷了錢包,現在是冬天,你家里一定很冷,記得買件厚衣服帶著,別一回去就凍到了!”

  轉身下樓,仍然戀戀不舍,心中知道:他每下一個台階,就離薔薇遠了一步!

  雖然自認識薔薇到今日分手,其間也不過只見了數面,相聚的時間加起來也不過一兩日,可是心中卻已經把她當成了極親近的人!

  她說話風趣性情直爽,既像個姐姐般的大方溫柔,又是個知己可以放肆直言全無顧忌,細數身邊的人,卻沒有一個能如薔薇般貼心!

  到了樓下,轉身看上面,薔薇的窗口緊閉,天上的雨水就打在了臉上,頓時生出一股涼意。

  想:她要是開了窗叫我一聲多好!

  如果她肯不走,我做什麼也願意!

  此時的薔薇正站在了窗後,隔著淡藍色的玻璃低頭看著陳皮皮。

  見陳皮皮站在樓下,正在雨中仰了頭張望。

  心里一陣空落,拿手捂了口鼻,用力吸了吸氣,眼里卻掉下一顆淚來。

  拿手掌擦了,喃喃自語道:“我原來還會哭的!”

  看陳皮皮在樓下站了一會兒,終於轉身低頭離開,身形在雨中漸漸模糊,轉過街角終於不見。

  身體一陣軟,被抽去了筋骨一樣。

  想:也忘了給他一把雨傘,不知被雨淋濕了會不會感冒!

  傷口又會不會發炎!

  轉身回到臥室,蹲下來撿地上破碎的鏡子碎片,鏡片中無數個自己在手里重疊聚散,恍惚間覺得鏡中的人似乎不是自己,就對著里面的人笑了一下,里面的人也對著她笑!

  卻笑得有幾分牽強。

  胸中忽然生出一股怨氣,抬手將手里的碎片狠狠地砸在地上,手就被割出了一道傷口,血順著指尖流下,落在了地上,濺開來,如一朵朵梅花!

  陳皮皮在雨中緩步走著,雨勢漸漸大起來,他也不去躲避!

  衣服片刻之間已經濕透。

  正值下班時間,街道上人來車往行人匆匆,卻沒人注意到這個蔫頭蔫腦的男孩兒!

  倘若此時有人過來來問上陳皮皮一句,只怕他立刻就忍不住放聲大哭了!

  推開家門,看見程小月鐵青著臉坐在沙發上,旁邊胡玫正側身對了她說話,見陳皮皮進來,高興地叫:“好了好了!你看他這不是回來了!畢竟是你把他養了這麼大,心里還是親著你的!”

  程小月的臉色卻沒一絲好轉,冷冷地瞪了陳皮皮一眼,指著門口說:“出去!誰讓你進來的?我這里可不是你要來就來要走就走的地方!現在你大了,翅膀也硬了,這座廟兒供養不下你這尊菩薩,你盡管去外面瘋去野去!我絕不會再攔你一分一毫!”

  胡玫趕緊打圓場:“看你說的什麼話!攆了他走,他就不是你生的親兒子了?說來說去都還是個孩子,做錯了事情,打他一頓罵他一回也就行了,怎麼能也像個孩子一樣和他來計較!你要他去哪里去?他又能去哪里?皮皮!快來給你媽媽認個錯兒!保證以後不惹媽媽生氣了!”

  陳皮皮沒說話,耷拉著腦袋往自己的房間走,全沒了平時的油腔滑調嬉皮笑臉模樣,倒似是霜打了的茄子漏了氣的皮球。

  程小月叫著:“站住!”

  起身要過去拉他。

  卻被胡玫一把拽住了,說:“你看他這副樣子,已經是在後悔了!且讓他自己去反省反省,千萬別動手了!”

  程小月氣得身子發抖,說:“他這是認錯的樣子嗎?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里!他這是擺了老爺架子來我這里囂張來了!”

  使勁掙脫胡玫卻沒能夠掙開,就脫下一只鞋朝陳皮皮擲過去,正砸中陳皮皮的後腦。

  陳皮皮居然吭也沒吭一聲,徑直進了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程小月不肯罷休,要衝進他房里。

  胡玫死命地拉住了她,低聲說:“小月,你可不能衝動了,孩子到了這麼大,正是叛逆的時候,要耐心的開導溝通,打罵是解決不了問題了!我家的齊齊還不是這樣!我給她說幾句就翻起眼來,倒把她媽當成了敵人一般!你真把皮皮逼急了,跑出去,倒可能去跟了那女人一心了!到時候要操心的還不是你自己?”

  程小月說:“他要跟誰就去跟誰,我不要這樣的兒子!”

  口里雖然強硬,卻坐回到了沙發上。

  胡玫說:“這就對了,你和他硬碰硬,要兩敗俱傷的!耐了性子和他周旋,哪怕他是個孫猴子,能跑出大人這佛祖手心?”

  陳皮皮進了臥室,也不管身上濕透了的鞋襪衣服,一頭扎在床上,聽到外面胡玫和程小月說話,腦子里卻在想著薔薇:她這會兒也許在車站了,說不定已經上了火車,過了今晚,在這個城市里,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胡思亂想了一陣,才覺得全身穿著濕淋淋的衣服十分難受,身體也一陣陣的發冷。

  起身把衣服脫了,鑽入被子里,迷糊了一陣,昏昏沉沉地睡了。

  陳皮皮病了。

  陳皮皮的身體可以說得上健壯無比,在他的字典里,是幾乎沒有“生病”這個詞兒的!

  然而這一次的感冒來勢洶洶,終於還是把他打倒在床上了。

  程小月天亮起來,做好了早餐,不願意看到陳皮皮,就躲進了自己房間。

  直到他上學的時間也聽不到外面有動靜兒,心中疑惑,終於忍不住去皮皮的房間看了。

  一進門,就看見水杯摔碎在地上,陳皮皮雙頰通紅趴在床頭,身上胡亂地蓋著被子,似乎是曾經要起來倒水才把杯子打了的。

  心里緊了一下,又馬上生出幾分懷疑:他平時身體結實得像頭牛,該不會是想裝病來糊弄我吧?

  陳皮皮見程小月進來,就想起來,但動了下身體,卻感覺手足重逾千斤,全身軟綿綿的使不出一絲力氣。

  眼巴巴地看了程小月,有氣無力地說:“媽媽,我病了!”

  程小月原本要張了口罵他的,攢了一肚子的詞兒打算教訓他。

  可見了他孱弱的模樣,心一下子軟了起來,燃燒了一夜的怒火也給兒子這一聲“媽媽”兜頭澆熄!

  衝到嘴邊的話就又咽了回去。

  走近床邊,伸手摸他的額頭,果然燙得厲害!

  拿體溫計給他量了,居然已經接近四十度!

  不由得慌了,急忙去叫了車,送他到醫院看病。

  背陳皮皮下樓的時候,陳皮皮雙手抱了她的脖子,趴在她肩頭,呼出的熱氣噴在程小月脖頸,竟也是火一般的滾燙,嘴里迷迷糊糊地嘟囔著什麼。

  程小月也聽不清楚,最後那一句“媽媽,對不起”倒是聽清了,卻顧不得回答。

  一心注意腳下,生怕一個不慎跌倒摔到了陳皮皮!

  去的偏偏又是那家上次縫傷口的醫院,離奇的是接診的居然還是上次給他縫針的“庸醫”!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相逢一定是冤家了!

  “庸醫”見了陳皮皮的熊樣兒,臉上一片燦爛,大有幸災樂禍的意思,只差沒有笑著說上一句“活該”了。

  給陳皮皮用最大的針筒打了一針,又開了川貝黃連之類最苦口的良藥!

  對程小月說:“幸好幸好!來得不算太遲!要是燒到四十幾度,只怕腦袋也給燒糊塗了!他這是寒涼襲體,肺火攻心,內外交困,不病才叫奇怪呢!還好遇到了我,要是碰到了個尋常的庸醫,當做普通的感冒來治,這燒一時退不了,那可就壞了!說不定腦殼也要給燒出毛病的!我給他開的藥一定要記得吃,尤其是那黃連,是千萬不能因為太苦而少服的!”

  正喋喋不休地說著,推門進來個女護士,說:“你去十三床看看去!那個民工吃了你的藥已經腹瀉了七八回啦,要是再不停藥,恐怕要拉得脫肛了!哎,你怎麼也在這里,生病了嗎?”

  後面的一句話,卻是對著陳皮皮說的。

  陳皮皮看了她一眼,竟然是在“神醫”床上的那個女人!

  只聽那個“庸醫”說道:“老婆,你不用急,那個人是因為常年吃辛辣的食物,導致胃液分泌不足,小腸梗塞了!他常年從事體力勞動,又不注意保養,內分泌紊亂得比女人還要厲害!要是不給他瀉得通暢了,哪里能把三焦調理好!要知道人體的三焦最是復雜,給他去看西醫的話,恐怕這條命多半就給耽誤了!好在我中西貫通,才能找到他這病的根源。等他拉到了十五六次,你再來叫我,哎呀,他拉了這麼多次,恐怕上廁所的力氣也沒有了!老婆你要記得給他換個離廁所近一點兒的床位才好!”

  陳皮皮想要和女人說話,卻搭不上嘴,就轉頭對程小月說:“媽媽,我還欠了她十元錢的,你替我還了吧!”

  程小月以為是縫傷口的時候欠的,趕緊掏出錢來給女人。

  女人看了陳皮皮一眼,臉紅了一下,過去拍了拍他的頭,一語雙關地說:“你病了就要好好養病才對,老實聽醫生的,千萬別亂說話啊!”

  轉頭問那個醫生:“胡志,他生得什麼病?要不要緊?”

  那胡志說:“比普通的感冒厲害點兒,卻不是什麼大事!我一個堂堂的主治醫師,要是連這點兒毛病都醫不好,那還當什麼醫生?不過他肝火太旺,所以喜動易怒,上次還衝我發火了呢!好在我大人大量,不跟他一般見識。倘若我真的和他較真兒,也不會盡心盡力地給他縫合傷口了!只須縫的時候略微偏那麼一點兒,哼哼!他就只好當現代的包公了。要知道醫者父母心,世上哪有父母和孩子慪氣的。”

  程小月聽得心中一動,想:這個醫生話雖然囉嗦,卻也不無道理,皮皮出這樣的事情,歸根結底我也有幾分責任!

  所謂“子不教,父之過”。

  他從小就沒了父親,該我教了他才對,可這男女之間的事情,我又怎麼來和他說!

  胡志還在噴了唾沫一味地說,女人卻早煩起來,皺了眉頭瞪了他一眼,叫:“住嘴!我問你一句,你講這麼多廢話干什麼!”

  胡志說:“老婆你這話就不對了,你剛才問了我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是“他得的是什麼病?”

  第二個問題是“要不咬緊?”

  我當然要分開了回答,這樣才能回答得清楚明白簡單明了!我第一句就說明白了第一個問題:他的病比感冒厲害一點兒。第二句是回答了你第二個問題:卻也不是什麼大事。為了更加清楚地向你說明他的情況,我又補充了一下他的另外一個問題:他肝火太旺。為什麼要說他肝火旺呢?又有什麼證據呢?上次他向我發火就是佐證了……哎呀!”

  頭上給女人扔來的一本病歷砸中。

  女人甩手出了門而去。

  胡志緊追了出去,口里叫著:“紅杏紅杏!你別發火嘛!我又做錯什麼了?我有不對的地方你倒是說出來才好,你說出來了,我才知道錯在哪里!也可能是你錯怪了我呢!啊呀!你瞧我這張破嘴,老婆你又怎麼會作怪了我?你在這里當了十幾年護士也沒犯過一次錯兒!總之不管是對是錯,只要你說了,我一定仔細聽著,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你這樣甩手就走,我可就給蒙在鼓里了……”

  聲音漸漸遠去,終於不復能聞。

  程小月舒了口氣,想:這個男人前世一定是個啞巴的,攢了一輩子的話到這輩子來說!

  都說女人麻煩,他可比女人還瑣碎了許多!

  可憐他的那個護士老婆了,要忍受這麼個話癆丈夫!

  轉念又覺得好笑:我自己這兒還一團漿糊,卻來操心人家夫妻的事情!

  領了陳皮皮回家,安置他在床上躺好,又打電話到學校給他請了假,才回自己團里去報到。

  中午回來給陳皮皮做飯,看他的精神已經好了很多,燒也退了下去。

  吃飯的時候又有了“吧嗒吧嗒”的咂嘴聲,而且吃了滿滿兩大碗飯!

  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我看你不是病了,是餓了才對!”

  陳皮皮湯足飯飽,精神頭兒就有了,說:“媽媽,我要是天天生病就好了!可以不用去上學!”

  程小月給了他一巴掌,沉了臉,說:“這次我饒你一回,卻不原諒你的!這賬留著以後慢慢算。你要是再敢去見那女人一面,我就真和你斷絕了母子關系!”

  陳皮皮眨巴著眼睛,點頭稱是。

  心里想:我就是想見她,卻也見不到了!

  下午劇團里排練新節目,程小月擔任著藝術指導,她平時雖然為人和善親切,工作上卻是兢兢業業!

  要求的十分嚴格。

  偏偏幾個舞蹈動作編排得不是很合理,演員不是動作做不到位,就是表情跟不上節奏。

  眼看著天已經黑下來,心里焦急,算著時間想:今天這一節拿不下來,別的環節就跟著往後推,只怕要耽誤正式演出的!

  叫大家歇下來吃飯,吃完再接著排。

  又擔心陳皮皮,打了電話到家里叮囑他按時吃藥,自己要晚些回去,餓了就去叫外賣。

  陳皮皮這頭卻是巴不得她晚回去的!

  因為他正舒服地躺在床上,床頭坐了端了碗的齊齊,正拿著湯匙喂他喝雞湯。

  雞湯是胡玫燉了和齊齊一起送過來的。

  齊齊帶來了在學校抄寫的筆記,要給陳皮皮補習。

  胡玫走時說:“你們倆好好寫作業,齊齊你要認真的教皮皮,他本來成績就不好,可別因為生病拉下了功課,到時候就更糟糕了!”

  她哪里知道,自己留齊齊下來,那是真正的送羊入虎口了!

  胡玫一走,齊齊靠在門邊看著陳皮皮,眼中有些怯意,心里卻想:他要是不肯理我,我以後就死了對他的心,再也不和他好了!

  昨天的事情我做得不好,害得他吃了苦頭,可他也是不對在先的。

  這個花心大蘿卜!

  說什麼我學習比他好,他配不上我。

  是因為這樣他才去找壞女人的嗎?

  我學習好又沒有看不起他,難道要我也考個五六十分才和他般配嗎?

  我倒沒什麼,我媽媽卻肯定不干的!

  陳皮皮看齊齊在那里看著自己不說話,想:她知道了我對不起她,還肯來找我!

  那是真心喜歡我的了!

  雖然這小丫頭兒不講義氣,出賣老公,不過薔薇走也走了,怪她也沒什麼用。

  我要是再把她氣跑了,可就芝麻西瓜一起丟了!

  要是再和她好,那不是接著給自己戴緊箍咒?

  以後她必定要把我看的死死的!

  看著齊齊圓圓的臉蛋兒,和目光里透著的幾許期望,心頭一軟,暗暗嘆了口氣:唉!

  老子命生的不好,注定要敗到小丫頭的腿下!

  既然舍不得她這張漂亮的臉蛋兒,那以後想再沾別的女人便宜,只有像法什麼輪什麼功的那伙兒人一樣,偷偷摸摸地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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