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里,值班員警又不停的接到交通警察的電話,有一輛寶馬車在街上瘋狂超速,交通警察們攔不住也追不上,還報告說這輛車正往警局方向開去。
員警們相對一笑,作了一個無奈的表情,都已經猜到是誰這麼猖狂了,除了“榮譽市民、優秀市民”——黃強之外還有誰呢?嘉誠市也只有他敢這樣了。
“嚓嚓嚓……”汽車輪胎和水泥地面急速摩擦,發出刺耳的響聲,一輛寶馬車衝進警局停車大坪,員警們還沒有反應過來,我已經大開車口,從里面鑽了出來,然後跑進里面。
羅梅聽到說有人狂速超車便知道是我了,所以早就站在大廳門口等我,看到我心急如焚的往里衝,根本無視交通法規,羅梅忍不住臭罵我一頓。
“好了,下次不違反就是了,你說說顰兒被綁架是怎麼回事?”我的雙手緊緊抓住羅梅的肩膀問道。
“王伯早上打電話來報案,說賴惠顰今天早上出去買東西的時候被綁架了,是綁匪打電話告訴王伯要贖金三百萬,一天後再聯系,不能拖延,否則撕票。”羅梅說道。
“那現在還沒有顰兒的消息嗎?”我著急的問道。
“沒有,我一知道這個消息就馬上告訴你,才一會兒的事情,我們已經在緊急部署了,你別急。”羅梅安慰道。
“我能不急嗎?我也要參加你們的行動。”我叫道。
“這個……”羅梅思考了一會兒,點頭道:“好吧!我會向上級報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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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馬上召開了緊急會議,商討如何制定方案,會議上我才知道在賴惠顰被綁架之前已經發生過幾次綁架案了,綁匪非常惡劣,已經有幾起綁架案因為贖金遲交而發生了撕票的事件,警局非常重視,把這個案件命名為“七一一行動”,交給重案組處理,其他部門配合行動。
然後重案組又召開了一次小會議,四個員警到賴惠顰家,隨時監聽綁匪的電話,看能否透過他們的來電查知他們的位置。
十個員警化身為便衣,在今天早上賴惠顰可能到的地方去打聽消息,看能否查到蛛絲馬跡。
分配好任務後,各組人馬都去做事了,而我當然選擇去賴惠顰家,因為那里才最有可能聽到賴惠顰的有關消息。
賴惠顰家里只有老管家王伯夫婦倆和司機在,王伯看到我們進來,急忙迎上來,焦急的說道:“你們總算來了,可把我急死了。黃老師,你怎麼也來了?”
“顰兒是我的學生,我當然要來。”我嘴里如此說,心里暗想道:“她可是我的老婆,我能不來嗎?”
“謝謝你的關心,小姐有你這樣的老師真好。”王伯感動得手都顫抖了。
“王伯,你通知賴總了嗎?”我握著王伯的手,對他問道。
“早就通知了,老爺非常生氣,可是他還在美國,要明天下午才能趕回來,就是老爺讓我去報警的。”王伯說道。
“顰兒不是隨時有保鏢跟隨嗎?”我提出這麼一個疑問。
“是啊!是小姐不要他們跟隨吧!她只是到不遠處的地方買點東西,唉!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呢?”王伯嘆道。
“那這些保鏢現在呢?”我問道。
“他們啊!早就出去尋找了,老爺肯定不會輕饒他們的,唉……”王伯說完長嘆一聲。
“王伯你也不用太過擔憂,相信我們一定能救出顰兒的。”我拍了拍他的背部,故似輕松的安慰道。
其實我內心是非常憂慮的,從員警說的前面幾起綁架案來判斷,這群匪徒都是窮凶極惡之輩,一發現有什麼不對就撕票,根本不留活口。
“王伯,贖金准備好了沒有?”我又問道。
“早就准備好了,都已經裝好在手提箱里了。”王伯說道。
在我們談話的時候,便衣員警已在電話上安裝好竊聽器,和電腦進行連接,只要匪徒打電話來,就會馬上知道他們所在的地方。
大家都知道匪徒不會笨到用自己的手機或者固定電話打,但是只要他們用公用電話,就可以大致確定他們所在范圍,能減小搜索的范圍。
守在屋里等待的時可是枯燥而單調的,這才真正叫度日如年,時間可以說是一秒一秒的走,屋子里靜極了,沒有人說話,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氛,只有吊鍾上的秒針、分針“滴滴答答”游走的聲音。
“鈴鈴鈴……”突然傳來一陣電話鈴聲,把在座的人全部驚醒。
王伯急忙站了起來,連滾帶爬的跑到電話旁邊,一個員警叫道:“等一下,我叫你接你才接。”
然後其他員警打開電腦,做好准備,那個員警做了一個“接”的手勢,王伯才顫抖著拿起話筒。
“錢准備好了沒有?”經過聲音處理器傳來的聲音夸張而變聲,不過還是凶凶的。
“准備好了,我要聽聽小姐的聲音……”王伯雖然緊張,但是見慣世面的他還算鎮定,頭腦清醒,要求道。
“嘿嘿……”話筒中的笑聲讓人聽了心里極度不舒服,對方說道:“就讓你聽聽吧!”
“王伯,救我、救我……”話筒那邊果然是賴惠顰的聲音,聽起來驚恐、害怕。
“你們不准傷害她!”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搶過話筒怒吼道。
“啊!強哥……”賴惠顰的聲音被打斷了,傳來剛才那個聲音,非常的憤怒緊張的問道:“你是誰?”
“我是她的老師黃強。”我大聲答道。
“不錯嘛!現在難得有這麼好的老師了,是不是看上這個小妞啊?白白嫩嫩的,哈哈……”對方大笑道。
“強哥、強哥……”話筒中傳來賴惠顰的聲音。
“你們要是敢動她一根汗毛,我絕不放過你們!”我威脅道。
“准備好錢,用手提箱裝著,隨時等候我們的電話!”對方說道。
“你……”我剛要說話,那邊已經把電話掛了。
“怎麼樣?查到他們的位置了嗎?”我急忙問道。
“查到了,他們的位置不確切,在鳳凰山附近。”一個員警說道。
“這有什麼用?鳳凰山方圓十幾公里,今天一下午怎麼夠時間搜索?”我著急的說道。
“我們已經報告上頭了,上頭讓我們繼續等待,他們已經派人到那邊去搜查了。”員警說道。
之後又是無盡的等待,廚娘已經做好很可口的午飯,可是大家都無心吃飯,隨便扒了幾口就放下碗筷。
可是我不同,我反而大吃特吃,越是這種情況就越得保持充沛的體力,這樣才能與匪徒周旋到底。
“多吃點,等待是很耗費精神的事,如果不吃飽,怎麼有精力守電話呢?”我一邊大吃特吃,一邊對他們勸道。
“可是在這種情況下怎麼吃得下去呢?”王伯難過的說道。
“王伯,要化悲痛為力量,把悲痛一起吞進肚里去。”我說道。
平時大家都覺得時間過得飛快,可是此刻在賴惠顰家里的所有人都覺得時間過得太慢了,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時可一秒一秒的過去,匪徒再也沒有打過電話來,不過警方那邊倒是傳來一個好消息,就是他們已經到鳳凰山附近展開搜查,最後確定五處可疑的地方,正在實施全方位的監控。
這個消息倒是給我們帶來了一絲振奮,可是時可一長,大家又消沉了。
五點多的時候,“鈴鈴鈴……”雖然不是午夜凶鈴,但是此刻聽來也不亞於凶鈴了。
我馬上反應過來,一個箭步就竄到電話旁,等員警做好准備竊聽。
“你盡量拖長時可,以便我們能更精確的定位匪徒的位置,好,接吧!”那個員警說完做了一個手勢。
我連忙把話筒拿了起來,大聲問道:“顰兒。”
“哈哈!你就是那個黃老師吧?我們打聽過了,你確實沒有騙我們,是他們學校的老師,想不到你們還真是師生情深啊!你們不會有一腿吧?哈哈……”變音處理後的聲音聽起來仿佛鋸子在鋸術頭一樣,難聽死了,尤其還是這麼張狂囂張的笑聲。
“我當然是顰兒的老師。”我說道。
“哼!要是讓我知道你是條子假扮的,我就撕票!”匪徒威脅道。
“別!我千真萬確是她的老師,你們既然調查過,也就應該知道我的相貌,這個可是假扮不了的。”我連忙說道。
“呵呵!那倒也是,想不到你還想得挺周到的。”匪徒冷笑道。
“我們只想要顰兒安全回來,只要你不傷害顰兒,那三百萬我們一定會拱手相送。”我說道。
“我們要的也只是錢,可不想殺人,只要你們好好合作,我們一定不會傷害她,我們是正規的綁架,只想賺錢,可不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這你可要相信我們。”匪徒說道。
“那讓我聽聽顰兒的聲音。”我要求道。
“給她說說話……”匪徒對其他人吩咐道。
“混蛋!我不會放過你們的,我爸爸回來會殺光你們,強哥,救我!”賴惠顰的聲音還是中氣挺足的,看來不曾受到什麼虐待,可是只聽到這些話就沒了,顯然匪徒又把她的嘴給封住了。
“聽到了吧?只要你們帶夠錢,我一定會放人,我看你也算是有知識的文化人,修養比較高,明天就你帶錢過來吧!”匪徒說道。
“我靠!如果讓我找到你們,一個個把你們給廢了!讓你們見識、見識我這個‘文化人’的修養。”我在心里暗罵道。
“過獎了,謝謝你們的信任,我也不喜歡打打殺殺,和氣生財多好啊!”為了拖延時間,我不得不說些肉麻的話。
旁邊那些員警聽了我的話都對我豎起大拇指,直夸我高明,我只好報之以苦笑了。
“這句話中聽,我喜歡!和氣生財嘛!對呀!我們現在就是在作生意,沒必要搞得死去活來的,我們要錢,你們要人,各取所需嘛!哈哈……我喜歡你!”匪徒大笑道。
“那我們什麼時候交易?越快越好,顰兒在你們手上爭待一天,你們就得管她一天的伙食不是嗎?免得夜長夢多啊!”我說著心里想道:“就是要讓你扯,你扯得越多越好。”
“爽快,不愧是讀書人!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這個老師了,要不是站在今天的立場,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唉……”匪徒說完沉重的嘆息一聲。
匪徒說道:“這樣吧!明天上午九點你帶著錢到建設路口那家郵局大門前,你到了自然會有人聯系你,你會開車吧?會就更好了,有人會給你一輛汽車的鑰匙,你上車後會發現里面有我們給你的手機,然後我們就用那只手機聯系,告訴你怎麼走,你開車就是了,清楚嗎?”
我看到員警們做了一個OK的手勢,就說道:“清楚了,我會記住。”
“那明天見了,拜拜!”匪徒說完就掛掉電話了。
“怎麼樣?查到匪徒們的確切位置了嗎?”我掛了電話,急切的問道。
“查到了,是在鳳凰山北麓的一個居民社區里,果然是那五個監視區中的一個,我們已經通知監視小組那邊了,多虧你拖了這麼長時間,呵呵……”員警開心的笑道。
“嘿嘿!那我先走了,我想趕到那個社區去看看監視的情況怎麼樣。”我說道。
“我們也要撤了,小彭,你留下繼續監視,看有沒有新情況。”員警們留下一個年輕人後也准備走了。
“王伯,你們就好好的待在家里吧!我去那邊看能否幫上忙,你們放心,我一定會讓顰兒安全回來的。”我拉著兩位老人的手安慰道。
“黃老師,你一定要讓小姐平安回來啊!”王伯緊緊拉著我的手說道。
“放心,我走了。”我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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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羅梅不在重案組的,可是因為是賴惠顰的關系,她硬把自己安排到重案組,聽說我要去監視區,便由重案組的鍾隊長帶領我們去,化過妝的我們確信不會被人認出,才出發來到監視的地方。
被監視的房子和我們隔了一條街,對面的房子是老式板樓,共九層,每個單元一梯兩戶的格局。嘉誠市這種舊樓一艙是原來的單位分居,真正的房主大多後來又有了新房,搬走了,舊房用於出租,等待以後拆遷,可以再得一筆拆遷費。
鍾隊長昕了原有員警的報告,我才知道他們確定的嫌疑房間是四樓和五樓的四戶。
我和羅梅的到來使得小小的房子里顯得擁擠,再說也不用這麼多人在這里,而我堅持要守在監視器螢幕前面,羅梅只好陪我,鍾隊長便只留下一個員警,然後和其他員警一起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