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快走開點,這是給小秋家魚塘泡的飼料,咱家不是有個小鍋爐嘛,她昨天放咱家發酵的。”
謝玲個子只有一米六左右,生育了四胎,年輕時纖細苗條的身材有些變形腫脹,皮膚黑擦擦的,干起力氣活來絲毫不比那些男人老爺們差。
謝飛搶不下姐姐的扁擔,有些心疼姐姐,跟在謝玲身後說:“姐,這些活董老三咋不干?”
謝玲笑著剛要說話,高琳娜在身後插言道:“三叔咋不干!他早就出去了,今天鄉里開會,要不這些力氣活都是人家三叔做的,哪像你這文弱書生,肩不能擔擔手不能提籃的。”
謝飛聽著話頭有些不舒服,卻又沒法反駁,只好瞪了妻子一眼,把水盆里的水倒掉,有些不開心的回到西屋。
謝飛心里還惦記著搞清楚前天晚上的情況。
他們應該是好多人一起,謝飛又聽了一遍前天五點多那個錄音,還是沒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心里好奇的要命,准備去問妻子那天的事,卻又發現有些不妥。
高琳娜不知道自己被錄音了,更不知道自己是一場賭局中的標的物。
這樣子去問她,她一定會奇怪甚至發現什麼。
問姐去吧。
謝飛放好東西,快步走出房間,跟著謝玲來到了隔壁小秋家的院子里。
謝玲剛把肩上挑的兩桶滿滿當當的魚飼料放下,身後謝飛走過來拽著她的胳膊,把她拉到了房側面。
謝玲奇怪的問弟弟:“干啥?神叨的。”
謝飛問:“姐,前天晚上是不是出事了?”
謝玲滿臉驚訝的反問:“你咋知道的?小娜告訴你的?”
看到姐姐的反應,謝飛知道自己問對人了。
“她沒說,我就是問問,咋了?出啥事了?”
謝飛追問。
謝玲搖搖頭說:“沒啥大事,大丫偷拿三叔賣種子的錢,買了雙鞋,我給她揍了一頓,丫頭就跑鄉里去要做長途車走,說要去五台山出家當尼姑,讓三叔和小娜去給追回來了。”
謝飛心中舒了口氣,接著問:“你們咋知道丫頭要去鄉里做長途車呀?”
“那傻丫頭,臨走之前給小娜留了封信,還說不想活了啥的,這家給家里人嚇的,小娜都嚇哭了。”
謝玲臉上是笑著說的,不過看得出她還是有些後怕。
“到客運站就找到了?”
謝飛問。
謝玲點點頭,心有余悸的說:“可不咋的,那丫頭都上車了,三叔說差點就開車了。”
謝飛聽出一些端倪,急忙問:“你沒跟著去鄉里?”
“我和小秋一家去隔壁村子找丫頭同學去了,三叔和大權帶著小娜去的鄉里。”
又是大權,這個侏儒還真的蠻關心咱老謝家的事呀。
不過搞清楚了前天的事,謝飛心里總算是一塊石頭落了地。
可是……謝飛心中又開始打起轉轉來。
錄音只有大家找車去鄉里的,後來到鄉里找丫頭時候董老三應該都是和妻子在一起呀,這老東西答應的好好的,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就要錄音,他為啥沒錄?
這王八東西!
這麼明顯的違規,這就是他輸了!
謝飛心里一陣激動。
董老三走不走其實在謝飛心里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出了心中憋屈十幾年的一口惡氣。
心情好,喜形於色,謝飛回到自家院子里時,眉毛都是高挑著的。
高琳娜注意到丈夫似乎是遇到了什麼開心事,問:“什麼事這麼高興?漲工資了?”
謝飛幾乎就要說出口打賭贏了的事,不過還是強忍著把話頭咽了回去。
他下午又要去錦州,上午在家里和妻子一起幫姐姐挑玉米種子,眼看著到晌午頭了,也不見董老三回來。
他不回來,錄音筆就沒法交代給他,後面還有一個星期時間,這個流氓不好說還會不會搞出什麼幺蛾子出來。
而且如果他已經輸了,也要當面確認一下才行呀。
謝飛已經想好了,等董老三回來,就和他攤牌,到時候自己大度些,允許他繼續留在飲馬河子村,畢竟姐姐和四個孩子要人管,只要他認輸,以往的一切就算翻頁了,既往不咎吧。
想著董老三不得不認輸的窘樣,謝飛心里美滋滋的。
中午謝玲回來時候拎著一大袋子新鮮蔬菜,說是從他們的大棚里剛摘的,和高琳娜有說有笑的開始洗菜做飯。
謝飛抽空,把剩下的幾個錄音片段也都聽了一下。
基本沒什麼特別的,不過昨天當天中午董老三和高琳娜有短短暫的談話,謝飛聽著,感覺有些問題。
“行,那我一會再去試試”妻子的聲音,開始就是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謝飛想起這錄音都是董老三手動啟動的,也許是兩個人說了幾句話之後董老三才想起錄音的。
“咱這里的自來水都是村里自己弄的小水泵通過來的,水壓不穩,等下午我讓大權來把水管換一下就應該能解決了。”
董老三的聲音。
這只錄音筆里記錄的都是這種家長里短,看起來這段也麼什麼特別的。
但是在兩人說話間,突然出現了一陣騷亂中,聽到高琳娜驚呼了一聲,隨即撲通一聲重物摔在地上的聲音。
“哎呦……肯定是那幫丫頭玩完了玩具不收好……唉……”三叔的聲音。
“三叔……沒事吧,摔沒摔壞?”
妻子的聲音。
原來是董老三摔倒了。
謝飛印象中董老三一直是個強壯並且身手十分敏捷的壯漢,看來在牛b的人也禁不起歲月的摧殘呀。
“呦……這咋還抱一起啦?”
遠處一個聲音咋呼到,謝飛聽出是秦家老大秦樹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