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可是,你為什麼偏偏要選擇他?在深圳,你有那麼多的追求者,哪個不比董老三強一萬倍?”謝飛問。
高琳娜沉默了一會,小聲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對自己本來的生活圈子里的人有很強的抗拒吧,反正就是整天可以見到的那些人,我對他們有種不自然的戒備心,而且,我也不知道怎麼搞得,我對那些年輕的帥哥好像就是沒感覺,他們越是想接近我,我就越討厭他們。”
謝飛苦笑著問:“董老三又老又不是你生活圈子里的人,所以你對他徹底放棄了抵抗?”
高琳娜沒回答,像是在思索著什麼,安靜了好一會才緩緩地開口說:“他給我的第一印象,和我的初戀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你從來沒和我說過你之前的那個男明友,我也從來沒問過。”謝飛說。
高琳娜點點頭,小聲說:“他是我高中的美術老師,其實我本來是想考藝術類學校的。”
“我知道,也難怪你畫畫那麼好,是因為他你才放棄考美術的嗎?”謝飛問。
“他說走藝術這條路很辛苦,說我文化課不錯,可以好好地復習考個更適合女孩子的專業。”
謝飛奇怪的問:“畫畫不也很適合女孩子?”
高琳娜搖搖頭說:“他說他畫了一輩子畫,知道這條路的辛苦,讓我放棄這個想法。”
“所以你就改學了經貿?”謝飛忍不住插話問。
“是啊,那時候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他說的話我當然要聽。”
“你說他和董老三很像?是長得像?”
高琳娜使勁搖頭說:“長得一點都不像,他沒三叔那麼帥,也沒三叔高,我說他倆像,是指他倆的性格,都是那種整天凶巴巴的,愛教訓人的那種。”
謝飛有些無奈的問:“這種性格的人哪里討人喜歡?我怎麼沒發現你有這種心理症結?”
“我沒說我喜歡……只是剛開始接觸這種性格的人,會讓人覺得有些拘束和害怕,但是接觸的時間久了,又總是會發現很多新的東西在他們身上,就像是一張白紙,你在上面無論畫什麼顏色都是把紙弄髒了,可是你要是拿著一張黑紙,明明很髒的灰色上去也會變得很明亮。”
謝飛嘆了口氣,說:“所以你後來在董老三身上發現的都是優點?”
高琳娜身體緊繃了一陣,沒回答,反問道:“老公,我要是說實話,你不會又生氣吧?”
謝飛氣的想大叫,不滿地嘟嚷:“行了,我知道你要說啥了,別說了,我會生氣!”
高琳娜噗嗤一下笑了,柔聲說:“是你非要追問,我又沒想說。”
“廢話!我知道,他那玩意大,堅持時間長!對吧!”謝飛的語氣里說不清是尖酸的挖苦還是發自內心的妒忌。
高琳娜憋著嘴沒做聲。
“怎麼了?不敢和我談論他?”謝飛沒好氣的問。
高琳娜小心地說:“是不敢,看你現在的樣子,好像要吃人了。”
“你要是早這麼在乎我的感受,就不可能走到今天這步。”謝飛直接指出了問題的關鍵。
高琳娜怔了一下,嘆了口氣,小聲說:“不管怎麼說,都過去了,我們以後好好過日子,就當是做了一場噩夢吧。”
謝飛苦笑說:“但願這場夢已經醒了,我就是擔心你還陷在夢境里回不來。”
“我醒了,真的。”高琳娜怔怔地說。
謝飛點點頭說:“好,我相信你。”
高琳娜轉身抱住丈夫,把頭使勁在他胸口上蹭了蹭,小聲說:“那你以後不許再提這些事了,可以叫?”
謝飛依然有些不情願,不過還是勉強地擁起妻子在懷里,小聲說:“不提起這些事,並不等於會忽略掉這些事給咱倆的傷害,我倒是覺得咱倆還是應該早點能夠面對它,這才算真的過去了。”
高琳娜問聲不再說話,謝飛知道關於這些事,今天已經算是和妻子談到最大限度了。
第二天一大早,兩夫妻早早就起了床,洗漱之後謝飛惦記著要趕緊過去工地辦公室把手續都辦了,就囑咐妻子先自己去吃點早餐,然後回賓館等自己。
高琳娜心事重重的,敷衍著點頭答應。
等謝飛中午辦好了手續,再回到賓館,就看到高琳娜已經把行李箱都收拾好,只等他回來了。
“辦好了?”高琳娜笑呵呵地問謝飛。
謝飛感覺妻子的臉色不好看,點點頭問:“你上午一直在這里沒出去呀?”
高琳娜點點頭,看了丈夫一眼又馬上搖搖頭說:“出去過一下,我去了趟超市,買了點零食。”
謝飛看著床邊的茶幾上有兩個白色的塑料袋,一個里面裝著各種平時高琳娜就喜歡吃的零食,另一個里面都是一些藥盒。
“買這麼多藥干嘛?你生病了?”謝飛間。
高琳娜點點頭說:“我可能是上火了,買了點消炎藥。”
謝飛看了看那包藥,有些疑惑地拿在手里瞅了瞅,正要拆開,高琳娜伸手搶走了那袋藥,和那些零食一起塞進了他們隨身的背包里說:“趕緊吧,別磨蹭了,咱們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時間吃點東西。”
謝飛這才想起來飛機的時間已經很緊張了,兩口子也顧不上吃飯,趕緊打了個出租車趕到了機場,緊趕慢趕總算是在登機通道馬上就要關閉的前幾分鍾趕到了。
飛機在跑道上滑行,一躍而起,騰空衝上萬米高空,謝飛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一場噩夢就這樣結束了嗎?
謝飛心有余悸。
妻子在身邊緊張地緊閉著雙眼,她一直是害怕飛行的,之前陪著她坐過幾次飛機了,她每次都是這樣緊張,直到雙腳重新踩回到地面上,她才會恢復成平事安穩的狀態。
可是,這次她還會恢復回去變成之前的妻子嗎?
謝飛不知道。
也預期不到。
飛機餐算不得美味,不過也不算難吃,吃飯的時候,高琳娜掏出了那個裝藥的袋子,各種五顏六色的樣式各異的藥片或膠囊在手里差不多有幾十粒,和空乘要了杯清水,表情痛苦地吞了下去。
“怎麼吃這麼多藥?都是什麼藥?”謝飛問。
把藥吞到肚子,大口喝了幾口水,使勁拍了拍胸口,高琳娜才說:“沒啥,剛才買零食的時候,正好旁邊有個診所,我說我有些上火,那個醫生就給我開了一大堆藥,也不知道有沒有必要,不過反正錢都已經花了,暫且相信人家醫生的話吧。”
謝飛瞪了妻子一眼說:“上個火,一會下飛機唱個涼茶就解決了,還用得著吃這麼多藥?那些草包醫生就是喜歡騙你這種傻娘們。”
高琳娜笑著說:“那怎麼辦?我嗓子疼的要命,我不是擔心到了晚上挺不住,還像是那年我剛離職那次,整個喉嚨都腫到說不出話來嘛。”
謝飛點點頭說:“注意點吧,那次也真嚇壞我和你媽了,都以為你得手術呢,不過還好你挺過來了。”
高琳娜笑了笑,表情很不自然地抓著裝藥的塑料袋趕緊塞回到背包里。
謝飛注意到了妻子這個小動作,不過他這次沒做聲,對於妻子的遮掩,他隱隱地察覺到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