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飯後,許彥卿匆匆去了書房,窗外烏雲翻滾,正蓄勢醞釀一場暴雨,一絲風都無,樹枝間的夏蟬也成了煙嗓。
房間如蒸籠,桂喜又有孕更是體熱,解開元寶扣,帕子伸進乳間皆是汗珠子,起身掀簾出門,過道總算還通些風,趙媽搬來椅子伺候她坐。
小翠蹲在桂喜腳邊點一盤綠蚊香,現大戶人家開始時興用打火機,她不太會用,按了幾次出點火星又瞬間滅了。
“笨丫頭,甚麼都學不會。”趙媽發急,要過打火機“呯”的一聲,火苗打燃,再遞給小翠:“用力,一定要用力。”
蚊香終於裊裊升起煙來,桂喜胳膊上盯了幾個蚊子塊,趙媽嘟囔的進房去拿花露,小嬋也搬了繡凳靠牆擺著,稍頃馮氏搖著團扇從門內走出,看到桂喜在乘涼,坐下笑道:“你怎一個人在這兒?今二爺才回來,怎就沒了影?”
桂喜撫著挺肚兒,抿唇道:“他忙得很呢,東三省那邊鬧亂才平息,這邊又是一堆待處理的事兒。我總在這兒,他心底安定。”
“也不全然。”馮氏接過一片西瓜,讓小嬋拿給桂喜吃,桂喜搖頭謝絕:“吃這個容易小解,現在蹲下不方便。”
馮氏接著道:“大老爺腿好的時候,也是忙得腳不沾塵,鮮少歸家,有時十天半月見不著人,我也權當他辛苦,這家大業大的,那時皆靠他撐著,想來都覺不易。後首才發現呢,其實皆我們婦人之仁,自以為是,他只是對你沒時間,對別的女人呀,時間像綿里水,擠擠都是。”
桂喜語氣平靜:“大老爺溫和敦厚,應不是那樣的人,只怕大嫂誤解他了罷。”
馮氏笑了笑:“你是不知,那會報紙全是他和各種女人私會的照片,有模糊的有清楚的,遠景的近景的,房里的房外的,老太太總罵我呆板不風流,不討男人喜,又怨我懷不上子嗣,整日里張羅要給大老爺納妾。”
頓了頓:“你得二爺寵,如今又有身子,自然不會懂我煎熬度日的心情。”
桂喜默然不語,馮氏問小嬋:“謝芳呢?平日里她和二姨奶奶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今怎人影也不見。”
小嬋嚅嚅道不知,還是秦媽接話過去:“晚飯也沒吃呢,就躲回房里不出來。”
馮氏望著桂喜笑道:“老太太又發急,要給大老爺再挑個妾傳承子嗣哩。”
桂喜沒搭腔,稍頃喚趙媽過來:“那一砂鍋雞湯沒怎麼動過,熱一熱端到謝芳屋里去。”
交待完讓小翠攙扶著站起,自回房歇息。
窗外一陣涼風呼過,郁集多時的雨拍打著屋檐,房里的熱氣也嘶嘶地散了,桂喜倚著枕看了會書,便困倦的不行。
待察覺有人在吻她方驚醒過來,是許二爺,不知何時風停雨住,聽紡織娘在窗外錚錚彈琴。
桂喜嚶嚀,張了小嘴任他劫掠,一來二去不覺情動,主動抬起胳臂攬住他的頸子,不曾穿衣,赤著上身肩背微涼,還有未拭淨的水漬,及清爽的皂角味兒,顯見才沐洗過,手兒順著脊骨往下滑,來至腰腹間,觸及柔滑的緞袴,她輕輕拉抽松系帶,指尖從袴沿挑逗地探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