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閨女發什麼神經呀,住的好好的干嘛要搬出去呀。”老伴望著執意要搬出家去的兒媳有些不滿地說著。
老李望著兒媳拉著孫女遠去的背影,心虛地沒有說話。
一周前,老李順利地睡了兒媳周怡,但第二天兩人的攤牌卻完全不是此前老胡給他分析的那樣,什麼“女人只要給你睡了,哄一哄,那房子和錢多誘惑一下,她也就從了”,周怡完全脫離了老胡給出的劇本,她堅決地反對做公公的小老婆,給公公傳宗接代。
一方面,周怡覺得這樣對不起自己去世的老公;另一方面呢,周怡覺得自己也無法面對外面的風言風語,畢竟自己喊了十多年的爸爸,最後還要給他生兒育女,自己怎麼都無法接受;還有一個很重要的關鍵是,自己在外面已經有男人了,雖然也不是什麼光彩的男女關系,但怎麼著總比和自己公公過日子要心里舒服一點。
“爸,對不起。”周怡不顧公公婆婆的再三挽留,還是毅然決然地搬出了家里,她住到了旁邊的一個小區里,那里也有一套他們家的拆遷房,這樣小雨還能得到爺爺奶奶的照看,自己也能稍微放心一些。
兒媳和孫女都搬出去了,老伴嘀嘀咕咕了幾天後又恢復了老樣子,白天去大街上掃地,晚上回家做飯吃飯刷鍋洗碗,然後上床睡覺。
老李卻彷佛失魂落魄一般,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徹底完蛋了,兒子、傳宗接代的夢想都化為了一片無有。
老李病倒了,而且住進了醫院。
老胡因公出差忙了好一陣子,一回來就聽說老哥哥病倒住院了,立刻就來探望老李。
望著風塵仆仆的老胡,老李一聲嘆息,然後就淚如雨下。
老胡找衛生局朋友幫忙給老李換了一個環境好的多的單人間病房,陪著老李聊了一個下午。
當他聽說老李和自己喝酒聽自己說的辦法就直接下手,趁著兒媳喝醉直接把她辦了以後頓時一拍大腿,大呼“可惜可惜”,老李一臉茫然地望著老兄弟,他知道這里面肯定哪里出問題了,但到底問題出在哪里了他卻茫然無知。
老胡正要跟老李細細分析時,鎮黨委辦公室來電話了,說縣委辦公室來電話,讓他趕快去縣委開會,老胡嘆了口氣,叮囑老李好好休息,把身體養好,等他忙完了再跟老李好好念叨念叨。
老李其實沒啥大病,與其說是身體有病,還不如說是心里有病,在病房里住了兩天,就憋不住回鎮政府殘聯辦公室上班了。
當年老李其實仕途發展還不錯,退伍軍人,又是黨員,退伍一回村里就被重點培養了,才二十五歲就被提拔為鎮革委會副主任了,也就是現在的副鎮長。
但是很快老李就出事了。
雖然老伴給老李生下了兒子小軍,但兒子小軍出生以後身體就特別弱,總是病歪歪的往醫院送,老李心里又急又慌,他覺得自己要是能再有一個兒子可能更穩妥一些,恰巧八一年時老伴又懷孕了,老李琢磨了好幾個晚上,一咬牙把老伴送到了親戚家,東躲西藏結果生出來了一個丫頭片子。
沒有生出自己想要的兒子,反而因為違反計劃生育被開除公職留黨察看,老李人生中的黃金年齡,因為這個錯誤在鄉政府看大門看了好幾年,老兄弟老胡來本縣一路飛黃騰達之後,老李總算脫離了苦海,在老胡的運作下,老李雖然沒有回復到以往副鎮長的風光日子,但好歹又有了正式編制,算是回到了吃公家飯的生活。
年紀大了,也就不再瞎折騰了,老李現在在殘聯工作,每個月也就是給鎮里幾個殘疾家庭發點慰問金,給養老院送點兒日常生活用品,其他時間,屁事都沒有,正好適合養老。
老李坐在辦公室里,這些天來,他偶爾還能想起那個驚心動魄的夜晚,兒媳那白皙勻稱的身體,那忽高忽低勾人魂魄的呻吟,而現在,他只能放在回憶里偶爾想想了。
想著想著,老李又是嘆了口氣。
端起茶杯正想喝口水,發現茶杯里沒水了,正要起身去拿熱水壺倒熱水,卻發現旁邊正怯生生地站著一個人。
這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姑娘,短黑發,細眉細眼,看起來還是挺舒服的,一身洗白的舊衣服卻遮不住胸前傲人的乳峰,下身是一條黑褲子,腳上是一雙男式的舊皮鞋。
“李主任好!”小姑娘怯生生地問候著。
老李現在算個屁的主任,整個鎮政府里都叫他“老李”,帶個象征性官銜的稱呼一般都是來找他幫忙的或者是來要錢的,這位就是。
“我爸又不舒服了,要去醫院看病,家里實在沒錢了,也借不到錢,李主任,您看看能不能幫我們一下。”小姑娘哀求著。
這家人是鎮里的老困難戶,姑娘才十九歲,她爹是個雙腿殘疾不能工作的人,她娘前些年生了一場大病一直臥床不起,說實話,鎮里一年給這家各種補貼援助也能有個好幾萬,但這錢一旦要拿去看病吃藥,那就是跟打水漂一樣,轉眼就不見了,這姑娘叫青青,因為父親病癱,母親又患癌症病逝,不爭氣的哥哥早早就出去鬼溷而很早就輟學了,整個鎮里的第一困難戶,差不多就是這家了吧。
老李看著低眉順眼的姑娘,嘆了口氣,“走吧……青青,我們一起去看看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