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逐客
帶著心中的疑惑,我把頭看向另外幾人,李師師都走了,接下來,該干什麼?
這時,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子走了過來,對著沉公子嬌聲說道:“沉公子,您好久沒來了。莫不是忘了奴家了嗎?”說著,就撲到沉公子的懷里,摟著他的脖子開始撒嬌。
弄得我們這位花叢老手沉公子是手忙腳也亂。
他看到沉月華在那里冷笑,趕緊推開那女子說道:“姑娘,請放尊重些。妹,哦,二公子,誤會,這是誤會。”
誰知那女子卻拿手帕抹起眼淚來,哭訴道:“你這死人,欺負了人家,現在又不認帳。誤會?當初你上人家床的時候怎麼不說誤會?現在,玩厭了人家,就要一腳踢開,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嗚嗚嗚,幾位公子,你們來給奴家評評這個理......”
沉公子不知所措地定在那里,沉月華則冷笑道:“大哥,你既然有膽子做,就該有膽子承認。這位姑娘,你們的事還是你們自己商量著辦吧,我們可不好插手。”
話剛說完,那女子就拎著沉公子的耳朵向外面走去,邊走還邊說道:“你這沒良心的,咱們走,老娘倒要看看你到底能嘴硬到幾時。”伴隨著那女子的罵聲,沉公子的討饒聲,倆人漸漸地遠去了。
看得我們剩下的三人是偷笑不已,逛院子遇上這種事,還有比他更倒霉的嗎?
那蔡公子也趁機對沉月華說:“沉兄什麼都好,就是為人風流了些。在下也曾勸過他多次,可惜......”
他話音未落,一個老鴇就迎了上來,對著他說道:“喲,這不是蔡公子嗎?上次您走了以後,老身的那個傻女兒至今還惦記著您呢。這不,聽說您來了,非要老身把您請過去不可。蔡公子呀,不是我說您,那些個小丫頭片子,您是哄上了床就完事了,可她還惦記著您說的什麼明媒正娶的,死活不肯接客,這不是給老身添亂嗎?蔡公子,老身這可全靠您救命了。”
蔡公子的臉一下子就脹成了豬肝色,沉月華也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看。
他嘴唇動了動,想解釋一番,但是卻被那老鴇給拖走了。
我和書呆相互對視了一眼,大感慶幸,還好,自己沒有在美女面前丟臉。
沒等書呆高興多久,又一個女子纏了上來,挽著他說道:“這位公子長得好俊呀,真是騙死我們這些女兒家不償命。今晚,奴家陪您好嗎?”一拉一扯,不等書呆出口呼救,那女子用手捂住他的嘴,轉眼間就又不見了蹤影。
就這樣,三個公子哥全被人纏上,其他客人也都散去了,房間里就只剩下我和沉月華了。
沉月華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說道:“這青樓你也沒少來吧?怎麼還不去找你那相好的呢?”
我趕緊說道:“我和他們不一樣,我可是個正人君子。”
沉月華不屑地道:“正人君子?恐怕是你來不起吧。”話雖如此,不過,臉色卻好多了。
我心中暗喜,只要再加把勁,討好討好她,說不定就能把那件玉佩要回來。
到時候,去找玉湖掉包也就方便多了。
“五經!”旁邊突然傳來一個嬌柔的叫聲。
緊接著,一個千嬌百媚的佳人儀態萬千地走了過來。
是叫我嗎?
沉月華的臉又沉了下來。
“五經,你好久沒來找我了。怎麼,難道是忘了我了嗎?”她一上來就牽著我的衣袖,撒嬌道。
“咳咳,這位小姐,請你放尊重些。我不認識你呀。誤會,這是誤會。”我想甩開,可是她的身子蛇一般纏了上來。
緊接著,她又開始拿我的衣襟抹起眼淚來,哭道:“你這死人,欺負了人家,現在又不認帳。誤會?當初你上人家床的時候怎麼不說誤會?現在,玩厭了人家,又說誤會,嗚嗚嗚......”
天哪,我什麼時候做過這樣的事?
這話剛剛就有女子對沉公子說過,怎麼現在又用到我身上了?
難道這是你們百花樓的招牌用語?
我冤枉啊,我比竇娥還冤哪!
看著沉月華氣得臉色發青,我急忙扭頭對她說道:“沉小,哦,二公子,沒有這樣的事,你別聽她胡說。”
那女子伸出雙手,把我的頭扳了過來,說道:“不許看他,你只能看我一個人。好啊,你說我胡說,到底是我胡說呢還是你胡做呢?你這麼著緊那個小白臉干嗎?莫不是喜歡上了他?好啊,你個死人,你不喜歡我,竟然喜歡上一個男人,嗚嗚嗚,人家不活了。”
沉月華終於受不了,用那要吃人的目光盯著我,咬著牙說道:“趙--五--經,你--好--呀!”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齒縫里擠出來,那語氣中所包含的怨氣聽得我是不寒而栗。
說罷,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我嚇得一哆嗦,完了,這下我和沉月華之間的仇怨算是再也化不開了。
想到這位沉小姐精明厲害的手段,又想到對她言聽計從的小丫頭柳眉兒,我就有了一種想撞牆的衝動。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我扭頭去找那個剛剛害我的狐狸精報仇,卻發現她卻站在那里低頭淺笑,而她旁邊不知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女子,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正用玩味的目光看著我,看得我心一寒。
不是因為別的,只因這個女子正是我又愛又怕的李玉湖。
“玉湖姐,你要求的事我辦到了。接下來,就看你的本事了。”那個女子對玉湖說完,又衝我大有深意的一笑,款款走開了。
“玉湖,你要害死我呀。”我無奈地說道。
玉湖撥弄著指甲,淡淡地說道:“要是不這樣做,怎麼能趕走那個沉才女?”
“你,你都知道了?”我吃驚地望著她,想了一下,又道:“這麼說,剛剛拉走那幾位公子,也是你安排的了?”
玉湖點點頭,緊接著,又見她臉色一變,顯出一副著急的樣子,說道:“五經,你幫幫姑姑吧。要是你也沒辦法,姑姑她就清白不保了。”
“清白不保?咦,她還有清白嗎?”我疑惑道。
想起李師師那副妖媚入骨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冰清玉潔的處女。
“你這是什麼話?”玉湖怒道,“我們幾個雖然藏身在青樓,可是個個都守身如玉。難道在你心里,我們都是些低三下四、毫無廉恥的女人嗎?”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說,嗨,到底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這種事越解釋越不清楚,我還是轉移話題吧。
玉湖臉色稍緩,說道:“是有個老色鬼來了,姑姑可是從來都只獻藝的,可他不僅死纏著姑姑陪酒,還要,還要她陪宿呢。”聲音越來越低,尤其是到最後,細如蚊蠅,幾不可聞。
“咦?以你們的武功,還怕這些嗎?大不了把他趕跑便是了。”我疑惑道。
玉湖說道:“唉,只是那人來頭大得很,我們惹不起呀。再說了,讓我們這些女孩子在大廳廣眾之下打打殺殺的,多沒面子呀,那以後誰還敢來?”
我想起剛剛高衙內的遭遇,暗暗點頭,要不是來者身份極高,又有誰能把個太尉的公子扇了一耳光而又讓他敢怒而不敢言呢?
走,先去看看情況再說。
玉湖帶著我悄悄地走近那個房間。
哇,這人的派頭是挺大的。
房間外竟然站了七八個彪形大漢,看他們那凶悍的眼神,就知道不好惹。
來嫖妓都帶著這麼多打手,也真是夠小心的。
我們又繞到旁邊的一個小屋子里,然後移開緊靠著那間屋子的牆上的一幅畫,就見一個小洞。
哦,原來還有偷窺孔呀。
嘖嘖,她們想得挺周到的。
我透過小孔看進去。
只見里面坐著三男一女,那個女子當然是李師師了。
只見她雲鬢高聳,眼波似水,十分嫵媚動人。
看那樣子,怎麼也不像遇到了麻煩。
要不是因為玉湖的一番說辭,我反而要為那幾個男子擔心,不要被這個妖女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坐在她正對面的是一個中年人,大概四十幾歲的樣子,白面微須,長得倒也是相貌堂堂。
只聽他說道:“師師姑娘的琴技果然非同一般,我今日可是大開眼界了。”說起話來,語氣和緩,顯得溫文爾雅,風度極佳。
在他身邊,還有兩人,一人尖嘴猴腮,兩撇鼠須,另一人則白胖無須的,滿臉贅肉中嵌著兩顆綠豆眼睛。
這兩人站在那里大氣都不敢喘,看來是以那中年人馬首是瞻。
“喂,那人就是你說的老色鬼?怎麼一點都不像啊。”我把嘴貼在玉湖耳朵邊,悄悄地問道。
看著那晶瑩的耳珠,以及掛在其上的小巧的飾物,心中一動。
玉湖把目光從偷窺孔移開,抬起了頭,羞怒地看了我一眼,說道:“人不可貌相。正如你,看你樣子老老實實的,誰又知道你其實是個花心鬼?”
我尷尬不已,腦筋轉了幾圈,想到了辦法,對玉湖說道:“好吧,你去端碗藥來,我來救出你姑姑。”
玉湖疑惑道:“你要什麼藥?”
“哎呀,不管什麼藥,只要喝不死人就成。”
玉湖眼珠子轉了轉,說道:“哦,你是想......沒問題,我這就去拿,保證讓那個老色鬼好看。”
我換上妓院里小廝的衣服,端著藥向旁邊的房間走去,剛走到門口,就被那幾個大漢攔住了。
其中一個壓著嗓子說道:“你是干什麼的?不是已經吩咐過了,任何人不得接近這里嗎?”
我也不客氣地回應道:“小人是來給我家姑娘送藥來的。這藥每天都得按時喝的,要是耽擱了姑娘的病情,你負得起這個責嗎?”
那人狠狠地瞪著我,拳頭攥得“咯吱咯吱”響,看得我心里怕怕,但最終他還是忍了下來。
又叫旁邊的幾個人,把我搜身之後,才放了進去。
“姑娘,該喝藥了。”我低著頭對李師師說道。
“咦?我沒什麼病呀?”李師師訝道。
“姑娘,您忘了嗎?這是醫師叮囑過的,您可不要嫌苦呀。”我抬頭衝她眨了眨眼。
她看清楚是我後,呆了一下。
對面那中年人關心地問道:“哦,師師姑娘可是身體有恙?我倒是認識幾個名醫,需要給姑娘看看嗎?”
李師師沒法揭破我,無奈地說道:“沒什麼大問題,奴家靜心調養便是,有勞先生掛心了。”
我把藥端到李師師的面前,就聽耳邊傳來她細微的聲音,“你到底在搞什麼鬼?玉湖那丫頭呢?”
我大聲說道:“姑娘,您別為難小的,小的這也是奉命行事。您要是不喝,小的怎麼向媽媽交待呢?”嘿嘿,這藥可是你的寶貝侄女給你拿的,看起來是有點苦,你可千萬別怪我呀。
對面那中年人也插嘴道:“是呀,師師姑娘,所謂良藥苦口,你還是喝了吧。”
李師師無奈,雖然感到莫名其妙,但是想來我也不可能害她,只好拿著那碗藥喝了下去。
還不時地皺著眉頭,那我見猶憐的樣子把在場的男人都看呆了。
“現在,你總算可以交差了吧。”李師師把碗遞給我說道。
又聽到她悄聲對我說道:“小子,不管你有什麼目的,趕快離開這里,別在這里添亂了。”
走?
我當然要走,但也得把話說完呀。
我說道:“姑娘,不是小人多嘴,您這病可不能再拖了。尤其是現在,您還帶病見客,對身體多不好呀。媽媽也說了,要您以後接客時多留心一些,不要什麼客人都接。”
那中年人面有不愉,李師師也怒道:“多嘴,你還不趕快下去?”
這時,旁邊那賊眉鼠眼的人突然臉色有些發白,插嘴問道:“不知師師姑娘得的是什麼病?”嘿嘿,魚兒終於上鈎了。
“唉,沒什麼,只是胸口有些發悶罷了。”李師師做出一副西施捧心的樣子,又把那個中年人的眼睛看直了。
我則在一邊澆冷水道:“姑娘,不要再硬撐了。媽媽說了,你要接客,等這病好了再接。現在,萬一要是讓客人也染上這病,砸了咱樓里的招牌可就不好了。”
那賊眉鼠眼之人聽了我的話,臉色由白變青,也不顧那中年人不快的臉色,問道:“小哥,你說清楚一些,你家姑娘到底得的什麼病?”
我裝作毫無心機地說道:“花柳病呀?很平常的,咱院子里姑娘們,十個人就有八個人得這病的。”
終於,我的話得到了效果。
那人一聽,立即面無人色地附在那中年人的耳邊解釋一番。
接下來的一切都很容易想了,那個中年人連句告別的場面話也沒說,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看著李師師那幾乎要噴火的眼睛,我也趕緊跟在後面溜了出去。
嘿嘿,不管怎樣,在客人面前,她也總不能不顧自己的形象,揍我一頓吧。
剛走出房門,就被玉湖拉到了一個小房間里。
我心情激動,心想這回得看看玉湖怎麼謝我了。
誰知,玉湖拉開一道門,卻對我說:“五經,你快從這里逃吧。”
“什麼?有這麼嚴重嗎?”不就是我話說得不好聽嗎?
只要李師師她想明白過來,知道我是為了救她而出此下策,想來不會把我怎樣吧。
玉湖吐了吐舌頭,說道:“剛剛那個老色鬼,是姑姑想了很多辦法才釣到的。今天好不容易才盼到他第一次來,結果被你這麼一攪和,姑姑她這一年多來托身在教坊司的努力全都泡湯了,那人恐怕再也不敢來了。況且,那碗藥......”
“那碗藥怎麼了?”我心中一聲慘呼,原來是破壞了李師師她釣凱子的大計,這下可完了。
“哎呀,我以為你端那碗藥是給那色鬼喝的。結果,我,我在里面加了點料......”玉湖垂下頭玩弄著衣角。
什麼料?
我心頭狂跳,可不要是毒藥啊,要不然李師師非殺了我不可。
“是瀉藥啦。”玉湖不好意思地說道。
天哪,怎麼會這樣?
玉湖,你可把我給害慘了。
我二話沒說就跑了出去,只聽見後面樓內傳來李師師那直上九天的嬌呼:“趙五經,你等著,我非殺了你不可!”
呼呼,終於逃了出來。
看了看身後的百花樓,想來她現在正鬧肚子,不會追出來吧。
嘿,這下又讓玉湖這個小妖精給騙了,不過,能幫她的忙,苦點累點又算得了什麼呢?
看到前面街道上的一個窈窕的身影,我驚訝道:“沉小姐!”。
沉月華慢步過來,問道:“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不再陪你那位紅顏知己了嗎?”
我無從說起,總不能說是怕被李師師追殺吧。
“嘿,那個,沉小姐,你怎麼一直在這里等著?”
“我是想看看你們幾個誰最先出來,想不到,倒是你這個最晚被拉走的反而先出來呀。”
“這個,嘿,那個姑娘後來發現原來是認錯人了,所以我就被放了回來。”
“你以為我是傻瓜嗎?看到你們一個接一個得被人拉走,我就知道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搞鬼了。你不能否認,你一定認識那背後之人吧?”
想不到沉月華這麼聰明,我只好點頭承認。
沉月華從懷里掏出那件玉佩,又問道:“這件玉佩,也是她送的嗎?”
我又點頭,又辯解道:“哦,我不是故意弄丟你的玉佩的,只是......”
“只是把我的和她的弄混了,對嗎?”
看到沉月華這麼善解人意,我驚喜地點著頭。
她把玉佩遞給我,說道:“算了,這件事到此為止了,我不追究了。如果你確實是討厭我的話,就不用硬著頭皮來找我了。”說完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看著她那落寞的背影,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地纖弱。
一陣寒風吹過,就見她柔弱的肩膀輕輕地顫抖。
我感到有些心酸,忍不住輕呼道:“沉,沉姑娘。”
她停下了腳步,轉頭向我看來。
在那如水的月光下,她的臉上還掛著淚珠,忽然一個笑容從嘴角綻開,就像和煦的春風,讓這夜空都溫柔了許多。
“你在叫我嗎?”
看著眼前這宛如月下仙子一般,清麗不可方物的沉月華,我仿佛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只是拼命地點著頭。
“那你又有什麼事呢?”她微笑著看著我說道。
什麼事?
是呀,我到底是為什麼叫住她呢?
我腦袋急速運轉開來,開始想個過得去的理由。
被你剛剛的樣子迷住了?
這倒是最貼近事實的理由,但也是讓我死得最快的理由;看小娘子你一個人孤單寂寞地走在路上,小生不放心要陪陪你,這種話我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最後,想到了最合適的理由,從懷里掏出一個東西,走到她面前,遞過去道:“哦,你送了我玉佩,我也想回贈你一樣東西。這件東西雖然不值錢,但是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希望你不要嫌棄。”
“這,這是什麼呀?毛絨絨的,看起來很可愛的樣子。嗯,長長的耳朵,像是只兔子,可是,怎麼給人一種,嗯,說不出來的感覺。”
“是不是覺得它有些像人呢?”我笑著說道。
我在公主府里閒著無聊的時侯,想起以後要去見柳眉兒,總得給她帶件禮物吧,否則她不纏死我才怪呢。
於是就仿照後世里卡通玩具的樣子,叫人做了幾只小動物出來。
“對,是有這種感覺。看它的樣子,難道,難道是修煉成精的兔妖?”
我聽了之後,差點栽倒在地。
哈,兔妖,沒想到風靡世界的“流氓兔”到了這里,竟然變成兔妖了。
“這個,哈,你隨便吧。”
“這麼可愛的小家伙,嗯,我還是叫它兔子大仙吧。以後我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就對它說。”
“好啊。”嗯,眼前這個咧開大嘴笑得很可愛的小東西,無論是誰看了,都會忍不住開懷大笑吧。
此時的沉月華就像一個得到新玩具的小女孩一般,愛不釋手地擺弄著手里的“兔子大仙”,看著她快樂的樣子,我的心情也好多了。
“我想,他們幾個也該出來了吧。”是啊,現在我的任務也完成了,玉湖也該把他們放出來了。
不到片刻,就看到書呆他們幾個聯袂出來,就見沉公子走在後面疲憊地說道:“嗨,那女子可真要命,還好我工夫深,否則你們就看不到我了......啊,月華,你什麼時候出來了?咳咳,堂兄我可是在里面找了你半天呢,沒想到你已經出來了。”
“是呀,堂兄,不知你又找到哪個女子的床上去了呢?”沉月華笑嘻嘻地問。
一下子噎得沉公子說不出話來,蔡迢也趕緊抱冤道:“沉小姐,剛剛我什麼也沒做......”
沉月華卻沒有聽他解釋,叫上沉公子,又對我露出了一個迷人的笑容,說道:“諸位,月華先走了。”說完,就離開了。
看到蔡迢失魂落魄地離開,我心里不禁為他感到悲哀。
夜已經很深了,我要回公主府,書呆也要回掌櫃那里。
臨別前,書呆突然想到一事,對我說道:“五經,你等等,眉兒有封信托我交給你。”
“啊?小姐有信給我?”我嚇了一跳。
到目前為止,我只收到了柳眉兒給我的一封信,就是她被知府關起來後,逼我把她救出來的那封。
隨後我不得已向知府獻上才女成名計,然後一系列的選夫、逼婚到最後我來到京城送禮,這一切的一切,可全都是由那封信惹出來的。
就是那短短的幾十個字,就把我害的我雞飛狗跳的,那悲慘的結果我至今都無法擺脫。
現在,她又要干什麼?
“公子,看在小的為您作牛作馬、任勞任怨的份上,您就當把這封信弄丟了,好嗎?要不,您就當沒見過小的。小姐的信小的可沒福氣收啊,小的還想安安穩穩地過完這下半輩子呢。”我哀求道。
書呆也嚇了一跳,說道:“不就是一封信嗎?有這麼可怕嗎?不過,以眉兒的脾氣,我可不敢答應你。雖然我是她大哥,可是這小丫頭我也對付不了呀。五經,你自求多福吧。”
書呆把那封信丟給我,就像丟下一個燙手山芋般,頭也不回地跑了。
回到公主府里,我點上油燈,心里默念了幾遍阿彌陀佛,才顫手打開了信封。
里面的話很簡單,一如既往的,還是那種滿篇臭小子長臭小子短的柳眉兒風格。
信的前面一部分還好說,說我不按期歸來,以至於讓這位大小姐非常無聊。
雖然把我罵了個狗血噴頭,但好在沒有提什麼要求,但是,真正讓我魂飛天外的是在信的最後頭,我們的這位大小姐,這位名震天下的杭州才女柳眉兒小姐,就要來京城千里尋仆了。
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煩,她是沒有經過知府的同意要偷偷來。
這還不算,與她同行的,是一個叫李冰心的女孩,而且據那個女孩所稱,她是要來京城找一個占了她便宜的下流姐夫。
天哪,我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