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星期五,按規定,學校下午放假。
但由於學校決定舉行籃球賽,就沒在中午時把學生放回去。
比賽完畢後,離家近一點學生都忙著准備回家;離家遠一點的學生大概是要等明天早上再回去,在學校四周三三兩兩的閒逛;一些不回家的學生也各自忙各自的事去了。
辦公室里空空的,除了值班的時老師外,其它老師都走了。
馬藝德打開他的抽屜,把他外甥委托他寫論文的相關資料給了侯島。
侯島拿起一看,是有關會計方面的,談成本核算問題。
這是他以前從未接觸過的。
他不禁有些後悔,不應該答應馬藝德幫助寫論文。
找別人寫吧,侯島覺得有辱研究生的身份;自己寫吧,他又不熟悉內容,要花費很長一段時間去做相關的了解才可能寫出的。
馬藝德並沒意識到他的心理有什麼變化,仍然在不停地向他做介紹:“就是這些,挺簡單的!你也知道,現今大學畢業生的論文是走過場。就麻煩你抽時間幫幫忙吧!不需要像你們研究生寫的論文那樣深奧,能文通句順就行了……”
“呵呵,就這要求啊!不難不難。星期天晚上,我就發到你的電子郵箱吧!”
“好,好!不過,你不要急,有一個多月時間。你先忙你自個兒的事,把這件事記在心上就行!”馬藝德見侯島要急著給他辦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因為這是遠遠超越其內心的期望值的。
“哈哈,沒什麼。我辦事你放心。”侯島正說著,手機響了。
是狄麗麗發的短信,問他現在在哪里,晚上回不回去吃飯。
靠,才五點半,就問他回不回去吃晚飯。
難道那些女人看A片上癮,還要他早點回去做飯侍候她們不成?
他看完手機就憤憤地想道。
想了一分鍾後,他就一邊與馬藝德聊天,一邊回了一條信息:還早呢,我在外面有事,不回來吃晚飯了,你們開心地玩吧!
“怎麼啦?媳婦找?你這麼一會兒,她就離不開?你們挺黏糊的!”馬藝德眯起眼睛,神情詭秘地說。
“呵呵,有女人的男人,脖子上有一根無形的繩!無可奈何啊!”侯島也立即笑著說,“走到哪里,她都會牽掛著的……”
“呵呵,小侯,該打電話時還要打電話啊,否則女友生氣,你可就麻煩嘍……”馬藝德立即笑著說。
見了侯島,他總是一臉笑,今天侯島答應了幫他,他能不在臉上掛著笑容嗎?
“看你說的,我會怕老婆嗎?我是誰啊!……對了,我老婆以前是學會計專業的。我先把你這論文的題目和要求與她說一說。這樣,說不一定她能提出一些好建議的!”與馬藝德閒聊時,他突然記起了狄麗麗讀的本科是會計專業。
“呵呵,那怎麼好意思麻煩你媳婦……”
“沒什麼的。你就盡管放心吧!”侯島說著,撥通了狄麗麗的電話。
狄麗麗在電話響了後就立即接了。
在電話里,侯島把那篇論文的情況給她說了,要她事先上網找一點相關的資料。
她一再問為什麼要寫那樣的論文,但他並不做解釋,說回來後再說,現在有急事要掛電話。
說罷,他就掛了電話,並關掉了手機。
馬藝德見事情辦妥,就收拾好了辦公桌上的東西,然後拉著侯島說:“哥們兒好久沒在一起,今晚痛快喝一杯!”
“算了吧!你還是回家陪陪嫂子!”
“呃!這是什麼話?我今天找你來,主要目的就是請你喝酒,你卻要推辭,是不是剛才說找你幫忙,就不高興了?我是性格直爽的人,不會拐彎子。我要找你幫忙就會事先說明,絕對不會在喝酒喝時提出來的。今天怎麼說,你也得給我面子。好長時間沒在一起了,一起喝一杯,不醉不歸!”
話說到了這份上,侯島就不得不答應他的請求,因為如果繼續推辭的話,肯定顯得特別生分,就隨著他一起往學校外走。
在路上,他們邊走邊聊,遇到了以前的學生付小國。
付小國是“著名”的調皮搗亂大王,用北京土話說就是“貝兒皮”。
“貝兒皮”的付小國是老師們哭笑不得的學生,即使惹事的大刺頭兒,又是免費的笑料兒。
侯島擔任其班主任期間,被付小國折騰得頭痛,並不怎麼喜歡他。
見到他們,付小國老遠就嬉皮笑臉地說:“馬老師,侯老師,到成人保健去啊?”
“……”
學生見了老師,怎麼開口就說這樣的話?
老師在學生眼里成了什麼?
出學校就是到成人保健去,老師是要賣避孕套去嫖,還是要賣器具自慰呢?
想到這些,侯島瞪了付小國一眼,並沒有理會他。
一個故意無中生有,讓老師難堪的學生,理會他是不是助長其氣焰呢?
……
就在侯島深想時,馬老師卻笑著對付小國說:“付小國,你小子真是邪得很,要引導老師到成人保健去啊……”
“我不是看你們往那邊走嗎?我以為你們去成人保健呢!”付小國立即嘻皮笑臉地說。
“哪有成人保健啊?你弄得挺清楚的!”馬老師也笑著回答他說。
“那不是!”付小國立即指著不遠處的一家成人保健,笑著對他們說,“你們要去,還假裝不知道啊!”
“哦,我怎麼不知道呢!”馬老師笑著說,隨後又指了指他們背後的那個方向,笑著說,“那邊還有個監獄呢!”
“馬老師,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付小國還是沒有聽懂他說的什麼話,繼續笑著問道。
“自己想去吧!”馬老師說著就准備走。
侯島不願意在路上與這樣的頑皮孩子浪費時間,趁機說:“這孩子,怎麼這樣對老師說話?算了吧,懶得理會他。我們就到前面的西廂館里去吧!”
“行,西廂館還不錯,每天人挺很多的!我們就去西廂館吧!”馬老師用一個極其溫柔而惡毒的比喻回擊了付小國後,就急忙想離開,雖然付小國並沒有聽懂他說的那句話。
“老師再見!”付小國半天都沒聽懂馬老師說的什麼,見他們要急著走,大大咧咧的他還笑著與他們打招呼。
“再見!”
看到剛才一幕,侯島雖沒有說話,但內心感到莫名的悲哀:以前的學生仗著小聰明耍老師,結果被老師巧妙詛咒了,還聽不懂其話,還笑著與其打招呼,都是聰明惹得禍啊,現在不缺乏聰明的孩子,卻有不少仗著小聰明不好好學知識的孩子……
想著想著,他們很快就到了西廂館。
他們在一個角落的桌子面前坐下來了,點了幾個菜,要了幾瓶啤酒,邊聊邊吃。
他們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喝酒,不知不覺地過了幾個小時。
大約九點左右,馬藝德老婆打來電話催他回去。
見此,侯島主動要求撤。於是,他們在西廂館門口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