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候島到老家縣城城關中學實習。
縣城處在山區,出縣城不遠就是連綿的山。
那些山雖不高,但連成了串,將整個縣城包圍在中間,使縣城成為地地道道的山城。
候島到城關中學後,被分配到高中部實習。
該校是以初中為主,初中出名的學校,高中部的學生基礎都不怎麼好,因此接收實習的老師也往往分往高一高二的慢班兒去,候島自責教高一(1)班的語文。
教(1)班英語的是剛畢業的女老師楊靈,年齡與他差不多,也是初來咋到,因此他們溝通交流起來,遠遠比他與其他資深教師容易些。
由於剛剛進入社會,眼里容不得沙子,對“新潮牌”學生某些不敬的做法不滿,對某些同事俗氣行為的不屑,他們同病相憐,交流漸漸地多了起來,在工作上也默默地相互支持。
(1)班是慢班兒,學生的學習成績不好,但一個個學生的智商都不低,候老師與楊老師走得比較近的事實,在他們心目中悄悄地成了“耶才女貌”,特別喜歡關注他們一言一行。
尤其讓他覺得有趣的是,他找學生談話或者交流時,學生往往就會千方百計地提到楊老師,贊美楊老師如何如何好,而楊老師找學生交流時,學生同樣也往往會千萬百計地提到侯老師,贊美侯老師如何如何好。
當面夸人有水分,背後夸人才真誠。
可是,學生的這種夸獎落實到兩個年輕的都尚未結婚的,甚至尚未公布其男女朋友的老師身上,卻別有一番情趣。
當辦公室里只剩下揚老師和侯島兩個人時,學生有事進辦公室,即使是進了門,也要退回去,以免避嫌不當燈泡。
有次,辦公室只剩下候島和楊靈兩個老師。
(1)班的語文課代衣李歡進了辦公室,送來一疊作文本。
她一進門,看到揚靈坐在辦公桌上批改作業,就立刻笑著打招呼說:“揚老師好,候老師好!”
“好!”
隨後,她將作文本放在候島面前,轉身就離開,像逃避瘟神一樣迅速。
侯島感到她怪怪的,就對她說:“李歡,過來!”
“侯老師,有事嗎!”李歡大吃一驚,迅速停住了“逃走”的腳步,略帶幾分尷尬地笑了笑。
很顯然,她內心的那點小旮旯已經被他識破了。
“我要當你的面批閱你的作文!”
“哦,侯老師,還是下回吧!”李歡看了看揚靈,詭異地笑了笑。
侯島當面給她指點作文已經不是第一次,而且她此前還是比較喜歡老師當面指點作文的。
在中學階段,老師當面給學生指點作文,學生能發現其不足,他的作文水平肯定會迅速進步的,因為中學的作文不是很深奧的東西,而學生的領悟能力都不差,要在同學中出類拔革,還是相對容易的。
她不笑,候島還准備答應她的請求,她一笑,候島就用好不容置疑地語氣說:“就今天吧!”
李歡吐了吐舌頭,只好走到他跟前來。
那次作文題目是《我的願望》。
他迅速找出李歡的作文本,打開看了看,發現里面寫了一段令他驚訝的正字:“我有一個願望,那就是有情人能成眷屬我很幸運,遇到了兩個年輕而有魅力的老師,一個是教英語的美麗溫柔漂亮和藹的揚老師,一個是教語文的英俊瀟灑風趣幽默的侯老師。語文和英語都是枯燥課,但我聽他們講課卻莫名感到幸福。在昏昏欲睡不想聽課時,我就會有無數的暇想,美女楊老師有多少帥哥追啊,帥哥侯老師有多少靚女暗戀啊,但這些都引不起我持久的興趣,能引起我持久興趣的是他們兩人的組合。侯老師和揚老師的關系很好,但我們不知道候老師是否向楊老師衣白過……”
他看了看這段作文,覺得更好氣又好笑:學生怎麼會想到這些他做夢也沒想到的事呢!
他耐心地看完後,發現作文最後還有“(★___★)嘻嘻……”的字樣,內心略存的不滿隨之消失了。
他抬起頭,看了看李歡,輕聲問道:“這是你寫的嗎!還不錯!”
“老師……”李歡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低著頭不說話。
她敢於將那些寫到作文上,說明她對他的絕對信任,而現在他問她“這是你寫的嗎!”讓她驀然感覺到被脫光了展現在眾目暌暌之下。
“沒什麼,能寫出這樣的文筆,能寫地這樣有真情實感,很不容易。”他見李歡像一個犯錯誤的孩子,也看出了她內心的尷尬,便迅速安慰她說。
“老師,我……”
“我認為你的作文不錯。揚老師也是寫作愛好者。她看了肯定會喜歡的。”
說罷,候島就將作文春遞給了揚靈“揚老師,幫個忙!”
楊靈放下手中的作業本,抬頭看了看候島,眼里有些不解地問:“做麼!”
“看了就知道的!”
楊靈笑了笑,就接過作文本去看了看。
突然,她臉一紅,接著又笑了起來。
李歡站在旁邊紅著臉,低著頭,咬著牙齒,不用說,她對侯島充滿了刻骨的恨,對曝光她隱私者的那種恨。
楊靈看了看,笑著時李歡說:“寫得不錯!不過,李歡同學,許多事不要憑臆想去瞎猜,寫作文也要從實際出發……”
“揚老師,我……”
“別緊張,我也沒批評你。答應我一個要求,好不好!”
李歡看了看她,滿眼疑惑,很不情願地點了點頭。
“重新寫一篇作文。將這篇作文撕了,好不好!”
“嗯!”
隨後,揚靈就將李歡的那篇作文撕了,讓她回教室去重寫。
候島看了看揚靈,驀然感到很尷尬,想到剛才的作文不應該給她看,因為學生寫出這樣的作文,老師應為她保密。
果然,侯島的錯誤舉動很快就顯現出了自面影響。
李歡將他當作死敵,千方百計地抵制他。
他內心有愧疚,也不想將此事鬧大,抱著豁達的態度,常常一笑了之。
到了10月份中旬,(1)班學生自行組織了一次秋游:在周末全班都情人谷去秋游,同時舉行野炊活動!
侯島和楊靈都意外地受到了學生的邀請班干部的一個接一個地來說服他們,要求他們倆必須同時參加。
候島哭笑不得,看了看楊靈,笑著說:“學生都是為了我們好,看來我們不參加都不行了!”
楊靈臉略略紅了紅,笑了笑說:“這些小屁孩兒,搞學習不行,搞邪門歪道還不賴!”
“呵呵,自行組織秋游,哪是邪門歪道啊!小楊,去吧!否則。我們今後就難以管住這些學生了。!”
“去,沒老師去,這些學坐在山上點火,萬一不小心引起了火災怎麼辦!”揚靈想了想,笑著回答他說。
“也是。”
秋游那天,同學們有的背著包包,有的拿著鋁鍋,有的提著筷子方便碗兒,有的提著各種佐料,還有的提著洗干淨的青菜……哇塞,還真像搞野炊的!
看來他們搞野炊也不是第一回了。
候島和揚是也買了一些東西,隨著學生們一起出發了。
到情人谷後,大家盡情地玩了一會兒,照了相,唱了歌,就坐下來休息。
有學生找到小溪邊一塊又寬又大又平的石頭。
石頭上面有燒火的痕跡,很顯然有人曾經在這里野炊過。
候島見此,對他們說:“就在這里野炊。你們幾個去揀一點干樹枝吧!”
“嗯。”幾個男生說罷就揀柴去了。
候島讓學生從別處搬來3個石頭,圃在一起,然後將學生帶的鋁鍋放在上面試了試:剛好!
“李歡,將鋁鍋拿到小溪里去洗一洗,裝點水上來!”他一邊整理著干樹枝,一邊對站在旁邊“看熱鬧”的李歡說。
“嗯!”李歡說罷就去了。
隨後,侯島又在附近做了兩個類似的簡易灶膛,安放了其他幾個鍋。
這次有50多個人參加秋游,野炊時不分組是不行的。
正是出於這種考慮,數學老師和物理老師帶著30個學生為一路,候島和楊靈帶著20多個學生為一路。
很快,三堆火燃燒起來了。
山谷里響起了學生們勝利的歡呼聲。
楊靈不停地囑咐周圍坐在石頭坎坎上的學生小心……
三鍋水很快燒開了。
侯島將要來的佐料收集在一起看了看,對學生們說:“今天就吃火鍋吧。無論帶的什麼東西,都放在鍋里一邊涮一邊吃!”
“好!不過,候老師,我們帶的苕怎麼涮啊!”
“苕!!燒啊!等火燒完後,將苕放在熱灰里燒!”
“嗯,不錯,我就喜歡吃燒的苕!”
過了片刻,野餐煮熟了!
學生們迅速分發了筷子和方便碗兒,圍到三口滾燙的鍋前,搶著用一個大勺兒在鍋里撈東西吃。
鍋里有火腿腸、青菜、羊肉片、方便面等等五花八樣的吃的。
他們平時也沒做過飯,不管放在一起好不好吃就放在一起煮了。
候島和揚靈相視笑了一笑,也拿著碗筷准備去撈東西吃,爬了半天山,肚子還真的餓了。
這時,學生們興奮起來了。
有人建議大家輪流衣演節目助樂。
學生們無一例外地贊成。
於是,他們會唱的唱,會跳的跳,將一場毫無准備的野外篝火工藝會搞得有聲有色,像模像樣。
輪到侯島和楊靈時,學生們都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將目光集中在他們身上,期待著他們拿出最受人歡迎的節目。
“揚老師,衣演一個一候老師,衣演一個!”
“我嗓門不好,不唱了,兩腳早就酸了,不跳了。”揚靈笑了笑,對學生們說。
她認為,她是老師,在學生面衣演出色不增添她的聲望,不出色反而有損她的形象,因此首先想到的就是推辭,能推辭得掉的就盡量推辭掉。
“那楊老師和候老師合演一個節目吧!”
“好,合唱一個!”
候島見不衣演一個節目就有些掃興,就笑著問他們:“合唱什麼?”
“《情人》。這流行得老頭兒老婆兒都會唱的!揚老師和侯老師也肯定會唱!
在情人谷唱《情人》,誰出這個主意也真是絕妙。
此情此景不正相吻合嗎!
候島笑了笑,轉身看了看揚靈,楊靈也看了看他,同意了一起在情人谷里合唱《情人》。
在學生掌聲的歡迎下,候島和揚靈兩人在情人谷合唱起了《情人》:“你是我的情人,像政瑰花一樣的女人……
……
候島講得吐沫橫飛時,突然感到大腿被掐了一下,見殷柔帶著幾分不滿地看著他,就紅著臉問:“吃醋了!”
“誰吃醋了!你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完全不顧聽眾感受,我哪里受得了……
“好,我們改變一種萬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