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島擔心出安全問題,一會兒果然出了安全問題。
“哎喲!”殷柔尖叫了一聲,隨後便摔倒了。
原來,在走路時,殷柔的腳不小心踩到了地磚的縫隙間,沒站穩,一下子摔倒了。
他趕緊上前扶住她,免得她摔到了地上。
由於事發突然,他在扶住殷柔的那一瞬間,向後打了一個踉蹌。
結果他一腳踩到一只路過的狗身上。
那只小狗痛得汪汪只叫,嚇得他本能地往一邊躲。
不躲被狗咬,一躲被人吵。
在躲避小狗時,侯島一下子踩了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的腳。
那個中年婦女禁不住罵了一句:“干嘛呀,長眼睛沒?傻B呢!”
“干嘛呀?我也不是故意的!”侯島被對方一罵,也來了脾氣,擺出了絲毫不相讓的架勢。
你不就是仗著自己門前三尺硬土嗎?
我不怕你,你有什麼辦法呢?
“你說干嘛呀,踩了咱家的狗,還要欺負咱……你們這些外地人太霸道了吧!”那個中年婦女一邊用手拂了拂鞋上被踩的痕跡,一邊瞪大眼睛看著他,雙眼里面充滿了仇恨,那種欲致他於死地的仇恨。
看到她這架勢,不用猜測,就知道她是個土北京,是個房屋拆遷“爆發”後進城的農民。
因為真正的市民大多是不會說出如此缺乏素質的話的!
“腳怎麼樣?痛不痛?”侯島顧不上理會那個中年婦女,急忙去關心殷柔的腳傷了沒有。
由於意外地扭傷,殷柔覺得疼痛難忍,噙著眼淚,靠在了侯島身上。
侯島一邊扶住殷柔,一邊用眼睛掃描四周,看有沒可以坐下來的石椅。
“民工!說你呢,你踩了我的腳,還踩了我家的狗……你想怎麼著?……”那個中年婦女瞪著雙眼,把肥大的身軀橫立到他面前,使得到處掃描有沒椅子的他除了看到眼前的肉牆,什麼也看不到。
“殷柔,痛不痛?我給你揉一揉。叫一輛出租車,到醫院去檢查一下?……”侯島依然不理會那個中年婦女,邊為她揉腳邊不斷地詢問。
因為她的腳屬於意外扭傷,在沒紅腫的情況下,在骨頭沒脫臼的情況下,適當地按摩,然後敷一點藥,再休息幾天,就沒大問題。
在小時候,侯島經常爬樹抓鳥,上山采野果。
他的腳也有幾次被扭傷了。
那時,他往往被送到略懂中醫的人家里,讓那人揉一會兒,擦一點酒,然後用泡樹根、梔子、面粉、白酒等捶成糊,用一塊干淨布包上,不要幾天准又能在地上活潑亂跳地跑。
那些藥都是土方子,向東家找一點,西家要一點,是不用花什麼錢的。
但在北京,找不到這些土方子,也沒人相信這些土方子,像殷柔腳被扭傷這種情況,唯一可行的就是到醫院去做檢查。
而有時腳扭傷,遇到了繁瑣的檢查,不等檢查做完,腳就自動好得差不多了。
想來想去,侯島還是覺得應該盡快送她去醫院。
否則,萬一她吃不消,腳扭傷嚴重,他又怎麼向他人解釋……
“丫的!民工,問你呢!你踩了我的狗,踩了我腳的事怎麼了結?”那個中年婦女見侯島不理會她,就氣衝衝地走到他面前,擺出一副要“單挑”的架勢。
“你說什麼?我踩了狗?什麼時候踩了你的狗?”侯島只顧安撫正痛得流淚的殷柔,完全忘記了剛才踩了狗和踩了那個中年婦女的事。
他見她氣洶洶的樣子,就不可思議地問了一句。
“無賴的外地人!”說著,那個中年婦女就一巴掌打過來。
侯島見那個中年婦女“發招兒”,迅速騰出一只手,一下子捏住了她的手腕。
那個中年婦女沒想到她偷襲不成反被侯島抓住手,惱怒成羞,想憑借她力氣大,擺掉侯島的手,再尋機來一巴掌。
從那個中年婦女的眼里,侯島面看出了她的凶狠,就使勁用手抓住她的手腕,與她比起了“內功”。
那個中年婦女的狗看到她的手被侯島死死捏住,就不停地叫,大有向他衝過來的意思。
侯島一手扶著正在抽泣的殷柔,一手死死地捏住那個中年婦女的手腕。
如果這樣對峙下去,那麼對他肯定非常不利。
於是,他迅速尋找著解決辦法。
大約一分鍾後,那個中年婦女發現了她的優勢,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准備用另一只手來“進攻”。
侯島使勁兒將那個中年的手腕一掰。
她沒意料到侯島會突然使出這一手,往後退了幾步,一腳踩在那只狗剛拉的狗屎上,腳一滑,摔倒了。
“狗屎!”圍觀的人中不知道誰說了一句。
接著,其他圍觀的人都跟著笑了起來。
那個中年婦女出了丑,惱怒成羞,迅速爬了起來,准備再來打他,但她很快意識到他的勁兒也不小,就拿出手機打起了110.她對110尋呼台大聲吼道:“我的狗被外地人踩了,我的腳也被外地人踩了,外地人不賠償反而打我,快快出警,把那幾個外地人抓起來。否則,那些猖狂的外地人就會把北京的治安搞亂……”
大概是警力不足吧?
大概是110認為此事不屬於他們的管轄范圍吧?
那個中年婦女很快在電話里破口大罵了起來:“什麼破警察?納稅人用錢把你們養起來。你們居然不趕快去捉拿鬧事的外地人……好了,如果你們在10分鍾之內不到場把搗蛋的外地人抓走,我就找哥們兒做了斷……”說著說著,那個中年婦女就變得神氣起來,對110接電話的值班人員發號施令起來。
侯島最看不慣那些仗著自己門前三尺硬土就耀武揚威的人,最看不慣那些歧視外地人的人。
見那個中年婦女這樣“小題大做”,不致他於死地不罷休,他內心不禁燃起了一股無名業火。
他將殷柔放在地上坐著,然後衝上去給了那個中年婦女兩拳,打得她鼻青臉腫,坐在地上耷著耳朵,低著頭,再也沒敢去抓“飛”到一邊的手機,去命令警察,去調動哥們兒為止。
“侯島,快走吧!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殷柔見突如其來的衝突,好不容易才反應過來,就勸他要冷靜,千萬不要鬧出什麼事出來。
因為在北京,在公共場合發生了糾紛後,先動手的人有理也先罰五百再說,無理也先罰五百再說。
為了一點小事,跟那個中年婦女打一架,罰上五百塊錢,雖然錢數不多,但錢花得冤枉,花得不值。
此外,北京的官多,誰知道那中年婦女有什麼背景呢?
萬一惹了個背景大的,那就吃不了兜著走!
侯島聽了殷柔的話後,意識到與那個中年婦女爭論是最得不償失的,當務之急就是迅速離開現場。
那個中年婦女聽了殷柔的話,又一下子變得強硬起來了,又去拿手機“呼援兵”。
侯島看出了那個中年婦女不打不服的奴性,就上前猛地踢了她幾腳。
旁邊的幾個過路人想拉住侯島,被侯島甩了一下,也被甩了一個踉蹌。
他們看到侯島真的發怒了,就眼睜睜地看著,不敢吭聲也不敢報警,乖乖地做看客。
侯島踢了那個中年婦女幾腳後,就抱起殷柔,跨過綠化帶,在車行道旁邊攔下一輛出租車,然後讓司機按照他指定的路线行走,以防備被跟蹤上了。
在中日友好醫院附近一個偏僻的小街拐彎處,侯島和殷柔下車了。
“到附近的中日友好醫院去檢查一下吧!”
“不去。最近中日關系不好,去中日友好醫院看病我覺得惡心……”
“不至於吧!你怎麼看起來比憤青還要憤青?中日關系不好,與你治療腳傷有什麼關系?與你到中日友好醫院看醫生有什麼關系?”
“是沒什麼關系。但我還是不喜歡這家與日本人有關聯的醫院。尤其是看到‘中日友好’幾個字,再看看日本人對中國領海的覬覦,對台灣問題的干預,對釣魚島的占領,心里就特別想嘔吐。中日友好什麼,對這樣的日本人就應該用刀子,就像你剛才對待那個潑婦一樣……”
“呵呵,你真幽默!你為什麼這樣恨日本人?日本人很有錢的,產品質量非常好的。你現在腳扭傷了,到那家醫院去更有安全保障一些……”
“不是幽默,是盡一點中國人的責任!我哪里能像你一樣,有如此漢奸的觀點,滿眼都看日本的優點……”
“好了,不爭論了……治療你的腳要緊!”
“我明白你的心情。其實,為什麼非要到小日本的醫院去受憋氣呢?找一輛出租,到朝陽××醫院去看看。有錢也得讓中國人賺吧……”
“好。”侯島聽了以後,就開始尋找空座的出租車,以便迅速趕到朝陽××醫院。
很快,他們找到了一輛出租車。
在出租車上,侯島又開始給她揉腳,並問她痛不痛。
經過一番揉弄,他斷定她的腳幾乎沒什麼大問題,但出於安全,還是堅決要求送她去朝陽××醫院檢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