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伙子朝著莊德祥笑了笑後,就開始尋找來往的空座出租車。
“不急著回去,先逛逛街吧!”殷柔看了看莊德祥遠去的車影,轉身對那個小伙子說。
“好哇!姐,去三里屯找個酒吧玩一玩,好不好?”那個小伙子聽殷柔說要逛逛街,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很顯然,他是個追求時尚,喜歡到處玩的小伙子。
“小兵啊,不去酒吧!陪姐逛街,好不好?”
“姐啊,你怎麼老是掃人的興!不就是去酒吧玩一玩嗎?現在什麼年代了,去酒吧消費很正常嘛!聽說,北京三里屯的酒吧非常有名氣,氣氛也非常好。來北京不去三里屯酒吧體驗一下,那不是白來一趟北京嗎……”
“別說了,就知道玩!都快大學畢業了。整天還想著玩。你要去就自己去吧!姐今天晚上就想逛街,咱們各自不干擾……”
“姐姐真好!”那小伙子一下子激動得把她擁抱著。
侯島看到這情況,匆忙與殷柔打了一個招呼,想趕快回去,免得遇到尷尬。
但他已經無路可逃了。
那個小伙子要求與他一起去酒吧,殷柔要求他陪著逛街。
最後,他沒辦法,只好選擇陪殷柔逛街,因為他感到與那小伙子在一起,內心有不少的距離,有太多的不適應,而與殷柔單獨在一起又是他內心迫切渴望的。
殷柔從手提包里抽出一疊錢,遞給那小伙子。
小伙子接過錢,迅速攔上了一輛出租車,朝三里屯那個方向去了。
侯島搖了搖頭,不得不去做殷柔逛街的“跟屁蟲”了。
逛街是女人天生的樂趣,但對很多男人來說卻是一種“酷刑”。
他雖然也怕這種“酷刑”,但能單獨陪他心愛的殷柔,倒也心甘情願。
雖然他心甘情願地陪她逛街,但他本人並不喜歡逛街,而且一向視逛街為苦差事。
因此他內心對夜晚陪她逛街一事也沒很大興趣,只是在她身後小心翼翼地跟著,偶爾陪她說說話。
殷柔非常理解陪女人逛街的男人心理,笑著對他說:“逛街是苦差事。你怎麼不願陪我弟弟去酒吧呢?你小子是不是想打我的什麼歪主意啊……”
侯島一聽,心里一驚,沒想到她會說得這樣露骨,竟然在慌亂間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好。
見此,她又接著說:“怎麼啦?體味到逛街是苦差事吧!泡妞是要付出代價的……連陪女人逛街的耐心都沒有的話,又有幾個女人願意讓你泡呢?你小子,今天怎麼就這副德行,活像一個軟蛋……”
“你……你……你怎麼這樣說話!?我是真心願意陪你逛街的。你如果覺得我不稱職,那麼我現在就回去……老是拿我尋開心,太不厚道了吧?……”
“你真是純真啊!這社會,很多事不就是人與人之間相互涮的麼?一個人不涮別人,就要被別人涮……我涮你,是覺得你值得一涮……”殷柔表現得很反常,滔滔不絕地講起了她內心潛藏很久的“涮人理論”。
她不厭其煩地說了很多,但說來說去還是“人人都是在相互涮,不涮別人就要被別人涮”。
侯島聽了,雖覺得很無聊,但他並不覺得煩,因為他知道她內心肯定有不開心的事,找他囉嗦一會兒,是為了發泄。
因此,他耐心地陪著她,裝作非常用心傾聽她說話的樣子,任憑她涮來涮去。
有人說,在一個人需要傾訴時,一個忠實的傾聽者就是上帝賜給他最好的禮物。
她的行為似乎就驗證了這一點。
她忘記了是在逛街,以為是在與朋友侃大山,與他一邊在人行道上散步,一邊滔滔不絕地講她的“涮人”理論。
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
侯島意識到她內心有不快樂的情緒需要發泄,默默地接受她“涮”。
他哪里知道,這種縱容行為使得她的情緒漸漸高昂起來了,以致平時非常注重形象的殷柔現在卻毫無顧忌地與他一起邊走邊手舞足蹈。
幸虧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沒一個認識的,否則她的個人形象就會受到很大損害。
路燈照在路邊的樹上,留下了斑駁的影子,在人行道上畫了一幅幅美麗的水墨山水畫。
但來往的人群早已經習慣了這一切,或者漠視了這一切,吝嗇得懶得看一眼街邊的風景。
因此她“出格”的舉動並沒引起格外的注意。
大概是這社會太多人想出名,采用了各種方式,最終使得廣大民眾見怪不怪了吧!
侯島理解殷柔,關愛殷柔,欣賞殷柔,也特別擔心她的個人形象受損。
此時,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她能冷靜下來,不把他作為一個傾訴對象,不把他作為被“涮”對象,不大肆談“涮人”的理論。
但是,殷柔有了“知音”後,有了樂意被她“涮”的人後,似乎要抓住機會放縱一回似的,不談逛街的事,也不瞟一眼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只顧大聲宣講她的“涮人”理論。
看樣子,她內心醞釀“涮人”理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而且她還似乎有被別人“涮”過的不愉快記憶。
見她這樣,侯島不免有些擔心。
在人來人往的大街邊,如此“投入”,如此“忘我”,很難保障安全。
萬一出了安全問題怎麼辦?
相對於全國各城市來說,北京的社會治安是最好的。
但是,任何一個在北京的人都不能保證他百分之百的安全。
因為北京的人多、車多,在街上面臨著很多安全隱患。
你能保證自己開車不撞別人,不出“車禍”,但你不能保證別人開車時不會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