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家的停車場,一個保安正在向莊德祥及另一個年輕人解釋著什麼。
不用說,他們肯定是喝了酒後要開車走,而保安又不讓他們開。
那個年輕人很不高興地說:“北京盡他媽的出稀奇事。我不就是喝了一點酒嗎!餐館的人居然管閒事,不讓我開車回去……我明確地告訴你們這些保安,我喝了酒比你們還不知道要清醒多少倍,決不會像你們想象的那樣不能開車……”
“大哥,這是我們酒店的規定,為您的安全負責的!”保安見年輕人如此不講理,只好苦口婆心地向他解釋說。
不讓喝了酒的客戶開車走,確實是一種充滿人文關懷的做法。
但這些做法卻難以讓某些人理解。
到酒店吃飯,不開車去,顯然不行,否則顯得沒檔次和情調。
開車到酒店吃飯,又要受到這種規定的限制。
進了酒店,大部分人免不了要喝酒。
而許多非專業司機,往往又堅信自己酒後開車的手藝不會比平時差,往往又喜歡堅持自己酒後開車走。
因此,這些酒店被客戶誤解的時候也很多。
莊德祥面對保安的好心勸告,只是瞪著眼睛,沒去與保安爭執,因為他知道也理解那是出於人文關懷的規定,也因為他看到殷柔打電話找司機了,沒有必要去找保安的麻煩。
“來啦,侯島!”殷柔見到侯島,主動叫了一聲。
“嗯,過來了。剛才遇到堵車……”
“來了就好。快點開車走吧!”很顯然,殷柔覺得為了開車的事長時間與酒店方去磨蹭很煩。
“莊教授,”侯島一邊朝車那邊走過去,一邊跟莊德祥打招呼。
“哦,侯島,你怎麼到這里來了?”莊德祥看到侯島後,頗有些吃驚,因為他白天打了侯島幾次電話,都沒打通。
“是趕來幫您開車的。”
“哦,這樣啊!來了好,來了好,免得再繼續在這里糾纏。”莊德祥一邊說,一邊拿出鑰匙遞給了他。
那個年輕人見侯島和莊德祥說話,就停止了與保安糾纏,轉過來對侯島說:“司機,你來得是時候,要不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開走車……”
侯島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走到了保安面前說:“他們是我的朋友。他們喝了酒,不能開車。我沒喝一點酒,我有駕照。我能。”
保安看了看他,點了點頭,說:“您把車開走吧!其實,我們都是為了您們的安全著想的……祝您們一路順風!”
“謝謝!”侯島轉過身,打開了車,然後請莊德祥、殷柔還有那個小伙子坐了上去。
殷柔坐在前面,莊德祥和那個小伙子坐在後面。
通過反光鏡,侯島意識到那個小伙子有點面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但他始終記不起來究竟在哪里見過的。
“姐夫……”那小伙子一進車,就與莊德祥天南海北地聊了起來。
侯島聽他們說話的內容,猜出了那個小伙子就是殷柔的弟弟。
那個小伙子挺健談,與莊德祥在後面說說笑笑。
莊德祥好像也是年輕人一樣,趁著酒興陪著他神侃,平時難得聽他說一次的“我靠”這類的詞語,也在他嘴里用得極其自然,用得恰到好處。
侯島一邊默默開車,一邊觀察著他們。
“司機,開快一點!”那個年輕人在與莊德祥聊天的同時,也不忘記“囑咐”一下侯島這個司機,顯示一下他“主顧”的身份。
靠,什麼態度!
幫你開車就成了你吆喝的司機了?
侯島聽到那個小伙子說話不太禮貌,心里就有幾分不高興,只不過不便說而已。
“姐夫,北京有檔次一點的酒吧不少吧?”
“是啊!你是不是想去酒吧玩一玩啊?”莊德祥笑著說。
“嗯,但也不完全是。聽說北京三里屯一帶的酒吧非常出名……”
“今天玩了一天,你們又喝了那麼多酒,還能去酒吧?要去以後再說!”一直沒說話的殷柔對著那個小伙子不太客氣地訓了一句。
“姐,怎麼啦!你好像很不高興?我好不容易來北京一趟,總要見識一點什麼吧?再說,酒吧又不是紅燈區,我怎麼去不得的!”
“不是那個意思。今天太累,吃了飯應該趕快回去睡覺……”殷柔想說什麼,但想了一會兒後,還是沒把真正想說的說出來,而是一再強調累了要回去睡覺。
這時,莊德祥的手機響了。
莊德祥看了看來電顯示,接了電話。
在接電話時,他沒怎麼說話,就是胡亂地“嗯、哦、知道、明白”地應了幾句。
很顯然,有這麼多人在,他有很多話不方便在電話里與對方說。
大約兩三分鍾後,他掛了手機,對侯島說:“找個地方停一會兒車,我有急事馬上要去辦。”
靠,都九點半過了。
他還有什麼應酬啊!
侯島心里想著,但嘴上一直不敢說,就點了點頭,很快找個地方把車停了下來。
莊德祥很快下車去了。
他站在外面想了一會兒,對車里的人說:“你們打一輛車回去吧!我有急事出去,需要開車!”
殷柔聽了這話,一下子從車上下來,滿臉不高興,滿臉憤怒,但她沒有與莊德祥爭執。
那個小伙子看了看大家,也很快下車來了,臉上也帶著不滿,但什麼也沒說。
侯島從駕駛室出來,看了看莊德祥,說:“您能開車嗎?現在!要不,我……”
莊德祥看了他一眼,很顯然覺得他這話問得不合適。
他知趣地沒說下去,轉頭去看街道上來往的車流。
莊德祥鑽進車里後,准備開走,又把頭探了出來說:“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你們先打車回去吧!”
殷柔不冷不熱地嗯了一聲,臉上沒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