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錦連續幾天都老實地呆在自己屋子里。
好在高堰這人還算言而有信,第二日還是讓人送了冰過來,當然不止是她,後院里幾個主子按著各人品級都有。
只是聽說當天夜里高堰就去了陳側妃處。
這前一天陳側妃剛教訓了頓花錦,隴西王扭頭就去她那兒,擺明沒把花錦當回事。
要知道隴西王這正、側二妃是當年貞慶帝登位後不久親自賜的婚,花錦哪里比得了。
府里大夫循例給花錦請了回平安脈,說她氣血虛內火旺,開了藥讓她每日按時服用,一粒粒的藥丸,聞著味道有些熟悉。
花錦倒沒覺得自己身子有哪里不適,不過晌午過後她月信竟來了,她以前剛來葵水那會兒在水里泡了半夜,受過涼,這以後一直不大准,兩月來一次也正常。
花錦怏怏地讓人把冰挪了出去,人換了月事帶有氣無力地臥在榻上。
“夫人,要不要讓人去告訴王爺,讓他來瞧瞧您。”
春草給她拿了湯婆子過來,“您不知道,剛我不過去廚上燒些熱水,那婆子就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上次花錦敲打過她們後,兩人收斂不少,但表面看著機靈,實際是一個比一個蠢。
花錦身子不適伺候不了人,這樣明晃晃地對她說請王爺過來,誰不知道春草抱著什麼樣的心思,真當她是個老鴇不成。
她眯了眯眼,搖頭:“不妥。”
花錦沒答應。
沒想到晚間的時候,天黑了大半,高堰人卻過來了她們院子里。
那會兒花錦因為嫌屋里悶熱,正一個人坐在院子里納涼,外面蚊蟲多,她自己拿了把折扇慢慢地搖,冷不丁一個龐然大物進了院子。
“誰?來人……”花錦大吃了一驚,話尚來不不及完全喊出,那東西身後就有人急匆匆提著燈籠追上來。
“就十余天不見,花氏連本王都認不出了。”高堰頓了腳步,半身掩在黑暗中,瞧不清他面上的神色。
花錦暗罵自己愚蠢,這院子外面看門的婆子有,又是隴西王府後院,除了他,哪還有別的東西能這樣旁若無人地得進來。
“是妾身一時眼拙,還請王爺恕罪。”
隴西王尚未開口,那邊韓氏同周氏已經出了自己屋子。
“王爺!”
住在同個院子里,任哪里有個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別人,一時間,原本寂靜的院子驟然鬧騰起來。
高堰望了眼周氏,正打算抬腿往主屋里去。
誰知卻讓人自後面一把抱住了胳膊,楊素根本來不及去擋,也不敢去擋,沒見著隴西王自己都還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高堰居高臨下地看著花錦,稍掙了掙,竟沒能甩開她。
楊素手舉著燈籠垂下眼,只當作沒瞧見,自己這位主子力大如神,但凡動作重些,這位花侍妾早摔到地上去。
“先放手,這樣像什麼話。”高堰眉頭微皺,低聲斥她。
花錦不肯松,眼波含水,眸光盈盈地仰頭望他:“王爺,你都多久沒來瞧妾身了,今晚就留在妾身屋里好不好,不然妾身去周姐姐那兒也行。”
這樣不知廉恥的話和舉止,叫周氏與韓氏兩人俱驚呆了,連在高堰身邊呆了三十來年,自小就去了勢的楊素也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花錦渾不在意,本就說她以色侍人,出身下賤,再如何出格都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