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西王嘆了口氣。
而那原本慟哭不已的小婦人不知何時已止了淚,她抬起頭,眉梢仍掛著淚珠子,譏諷道:“王爺何苦說這些話來誆妾身,您要真在意茯錦,又怎會叫她似娼妓般養在後宅,您的心悅未免太低賤了。”
高堰抿著唇:“我並非是這……”
卻直接讓她給打斷。
“您如今待如何對我?這聖旨非但無用,倘若讓第三人見了,恐更是對您不利。”花錦又說,“這樣的東西早該燒了。”
高堰手拂過她的眉眼,將聖旨從她懷里抽出,又珍而重之放回匣子內。
花錦傾身過來,又在他身側躺下,還將他的掌拉至自己胸前捂著,仰頭含笑道:“王爺若不介意,妾身還想再睡會兒。”
隔著薄薄的一層肚兜,男人掌心炙熱,裹著她心髒的位置。
高堰如鯁在喉,良久才擠出句話:“殿下……您何必如此輕賤自己……”
“王爺慎言,這世上哪還有什麼殿下,只有花錦,妾身盼王爺能得償所願。”
她揉著他的指,“倘若哪日王爺榮登大寶,能否還容妾身呆在那莊子上,妾身不會再跑。”
高堰身子一僵,掌下不覺用了幾分力,惹得花錦拍他:“王爺,您捏得人家奶子疼,輕點兒啊。”
除了他二人,誰也不知道帳里發生了什麼。
楊素在外頭直守了一兩個時辰,才聽到隴西王傳喚他。
楊素能成隴西王身邊第一能人,心細自非他人可比,連傷藥都給花錦備下,花錦也不顧忌,在高堰榻前將玉勢塞進穴,這才將衣裳換去。
高堰沒出聲讓楊素離開,楊素便只得低頭站在屏風後頭。
就聽著花侍妾在里頭對王爺道:“怎麼沒避子藥喝啊,王爺您是不是忘記讓楊總管送來。”
“你自己的身子難道自己不清楚麼,早傷了,喝不喝藥沒差別。”
不知怎的,楊素竟從王爺話里聽出了幾分怨氣。
“哦,卻也是。”
楊素如今可是怕了花侍妾,這位簡直膽子大得敢捅天,連王爺的子嗣都直說著不想要。
他心想王爺怕不欲旁人聽到這話,剛打算著尋個借口退下。
誰道隴西王發話:“楊素,你進來。”
楊素繞到屏風後面。
高堰指了指重新換了身干淨衣服的花錦對楊素道:“來給你主子磕個頭。”
楊素大驚,愣是頭一回沒及時應了高堰的話,先是站在原地未動,看了眼高堰,這才跪地恭恭敬敬給花錦磕了三個頭。
花錦倒是不偏不倚,生生受了,只嘴上還說:“這如何使得,楊總管。”
隴西王似乎並沒真打算把他送給花侍妾,讓他磕過頭後再沒提及其他,楊素堵到嗓子眼的心還沒來得及放下,又聽見王爺開口。
“一會兒用完膳,你帶幾個侍衛送你主子回祁山莊子。”
高堰想了想,楊素雖然可用,但畢竟跟在自己身邊久了,旁人都認識,終究還是不妥:“你告訴莊上人都用心些,到時自回來。”
楊素哪敢怠慢,恨不得把花侍妾供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