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獨自留在絕戶空間,不怕她跑了嗎?”見到李向東獨自回來,夜星劈頭問道,原來眾女全與妖後一起,暗里窺伺。
“絕戶空間雖說絕門絕戶,世上無雙,但是她全然不放在心上,迷蹤仙步又如此神妙,也許真的有辦法脫身的。”妖後皺眉道。
“跑不了的,就是跑得了也不敢跑,不怕我殺光九幫十三派幺?”李向東冷笑道:“秀心,為什幺以前你沒有提及迷蹤仙步?”“據說降魔寶典記載了許多奇功秘技,迷蹤仙步該是其中之一,聖女沒有讀過,怎會知道?”妖後嘆氣道。
“除了迷蹤仙步,降魔寶典究竟還有什幺秘技?”李向東煩惱的說。
“當年的大雄長老是天下人,高深莫測,沒有人知道他懂得多少的。”妖後搖頭道。
“天下?要是他沒有歸西,今天可輪不靠他稱雄了。”李向東不以為然道。
“你打得過丁菱?”夜月問道。
“她的功力還不及我的手下敗將聖女,怎會打不過?要生擒活捉,卻頗費功夫了。”李向東哂道。
“我們可以幫忙的。”兩女齊聲道。
“不,我要讓她心服口服。”李向東搖頭道。
“不知道她現在在干什幺?”妖後好奇道。
“不知道。”李向東懊惱道:“我的法術也不能穿透門戶,看來她是懷著一塊爛骨頭了。”“什幺爛骨頭?”夜星問道。
“就是大雄長老的聖體。”妖後答道。
“不是說在神宮里,只能使用本教法術,其他法術全部無效嗎?”夜月不解道。
“我看有是聖體的關系吧。”妖後嘆氣道。
“為什幺我們又能在絕戶空間看到她?”夜月問道。
“我們可以直接觀看絕戶空間,不用使法的。”妖後解釋道。
“可有吃喝嗎?”夜星問道。
“她大吃大喝,送去的食物,吃得碗底朝天,好像不怕我在食物里下毒。”李向東道,沒有道出在其中一盤食物里下藥,想不到丁菱碰也不碰,還傳言留給李向東自己享用。
“看來是個勁敵。”妖後憂心忡忡地下令道:“鳳珠,你們幾個輪班監視絕戶空間,要是她離開宿敵,便立即報告。”“是,婢子知道了。”姚鳳珠領命後,立即伙同柳青萍等離開了。
“臭母狗,不要以為丁菱能改變你的命運,你是永遠要當母狗的,她也一樣。”看見玉芝留心細聽,李向東罵道。
“不……不是的,臭母狗不敢!”玉芝急叫道,知道要是李向東不死,自己是沒有脫困的希望的。
“金娃,今天給她煞癢了沒有?”李向東問道。
“沒有,人家惦著你和丁菱的決戰嘛。”金娃慚愧道。
“挑幾個壯健的,給她煞癢,大家猜猜臭母狗今兒要尿多少次?”李向東點頭道。
“帝君……帝君,請你給臭母狗煞癢吧,只有你才能讓臭母狗真正快活的。”玉芝惶恐地爬到李向東腳下,抱著他的大腿央求道。
玉芝不是犯賤,而是因為李向東大戰在即,知道色是削肉鋼刀,希望他會沉迷欲海,讓丁菱多一分獲勝的機會,再說給那些魔軍輪奸,受罪亦是不少的。
“臭母狗,你明知帝君明早便要與丁菱決戰,還要他勞累,分明居心叵測!”妖後怒道:“金娃,賞她一頓鞭子!”“不……娘娘,不是的……臭母狗沒有居心叵測的……!”玉芝害怕地叫道。
“有居心叵測又如何,我是百無禁忌的。”李向東大笑道。
“百無禁忌也不行,今晚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妖後正色道。
“好吧,明天帶著這頭臭母狗觀戰,讓她知道我有多厲害。”李向東點頭道,知道妖後是一番好意,心里不禁生出溫暖的感覺。
盡管睡得早,李向東還是日上三干才起來,醒來後,才知道丁菱大清早已在絕戶空間等候,由於李向東熟睡未醒,丁菱又沒有異動,妖後才沒有喚醒李向東。
李向東洗漱完畢,用過早點,然後換上一套醒目適體的勁裝,才施施然地前往絕戶空間。
“教主早。”看見李向東終於出現,丁菱還是穿著玄戰衣,背負著長劍,平靜點頭為禮道。
“早,睡得好幺?”李向東回禮道,暗念自己故意賴床遲到,存心試探她的定力,想不到她還是沒事人似的,看來妖後說的不錯,此女不可小覷。
“還可以。”丁菱點頭道:“只是昨天教主沒有約定時間,是我早到了。”“可以動手了吧?”李向東冷笑道。
“請教主賜教。”丁菱神情肅穆道。
“我們先比拳掌,再比兵刃,出招吧。”李向東扶手而立道。
“教主小心了!”丁菱也不客氣,玉掌一揮,便以一套變幻莫測的掌法展開攻擊。
戰斗開始後,李向東才發現自己完全低估了丁菱的實力,以為她只是柔骨門的掌門,出道時與紅蝶並稱柔骨門雙艷,實力當在伯仲之間,縱得聖女親傳,也遠非自己敵手的。
豈料丁菱的內功修為或許不及聖女,武功招式卻與卅年來一代天驕天池聖女不遑多讓,甚至更是高明。
娶得妖後為妻後,聖女的武功成了妖後的嫁妝,原原本本地落入李向東手里,對她的招式不僅了然於心,還設計了破解之法,丁菱不使還可,要是使用,李向東便有可乘之機了。
然而丁菱不是不使,而是神似而形非,加上精通柔骨功,四肢身體扭動自如,看來還用上了迷蹤仙步,往往從完全不同的方位發難,更使人防不勝防,應接不暇。
本來李向東是預算百招之內,把丁菱生擒活捉,那時也不用繼續比試法術,只要奪去她的童貞,破解落紅驅魔大法後,便可以把她調教成有用之人了。
李向東做夢也沒想到打了兩三百招,丁菱依然有守有功,而且愈戰愈勇,身法亦是更是純然,瞻之在前,卻而在後,別說生擒活捉,要與她硬拼對掌也是不能,心里冒火,於是改變戰術,明是游斗尋隙,實是設下陷阱,逼她硬拼。
丁菱一步一步地掉進陷阱了,李向東估計不出十招,她便會乘著自己拳打右(此處少一字,因為我實在看不清楚,囧)時,鬼魅似的轉變方向,以一招雙撞掌急撞自己身後,那時便有機會與她硬拼一招了,李向東需要考慮的,是該使出多少成功力。
要是使力太少,叫她不痛不癢,那便白費了苦心積累制造的機會,不知還要糾纏多久,才能結束此戰。
費煞思量只際,機會來了,李向東可顧不得許多,揮拳急撞丁菱的右(此處少一字,還是那個字),暗里使勁,預備應變。
丁菱心里大喜,立即使出迷蹤仙步,轉到李向東身後,使出十二成功力,雙撞掌朝著仙台大穴拍下去,知道他一定躲不了,只要拍中,定然非死即傷。
誰知道李向東早有准備,丁菱才在眼前消失,左掌已經反手拍出,吐出凌厲的掌風,迎向收勢不及的玉掌。
丁菱知道自己的內力不如李向東,所以一開始便以奇妙的迷蹤仙步與他周旋,蓄意回避硬拼,然而這一招去勢太盡,可來不及變招,唯有硬著頭皮,與他硬拼了。
雙方的掌力接實,發出一聲“砰”然巨響,李向東給身後傳來的大力推得往前撲去,逼得邁步泄勁,衝前了兩步,才能穩住身形,丁菱亦震得退了三步,嬌軀仍然控制不了擺動,分明功力有所不及。
然而圍在絕戶空間四周的暗里窺伺的修羅教眾,包括失去武功的玉芝在內,全是當代高手,眼力非同小可,人人大吃一驚,臉露驚訝,想不到丁菱如此厲害,縱然及不上李向東,相距也是不遠了。
李向東勝丁菱一截是無可置疑的,因為他只是反手發勁,不像丁菱全力進攻,單掌對雙掌,仍能把她震退三步,要不是功力高絕,焉能化解如此凌厲的招式。
然而李向東亦給丁菱震得往前衝了兩步,雖說少了丁菱一步,但是先天上前衝較後退容易穩住身形,要是大家真面對掌,說不定只是平分秋色而已。
丁菱功力之高,固然使李向東刮目相看,卻沒有眾人那般震撼,還使他深信此戰必勝。
原來汲光聖女的先天真氣後,李向東知道自己內力之強,一時無兩,要是全力出擊,理應不勝無歸,但是為了活捉這個俏嬌娃,遂使出七成功力,只圖把她震倒,趁機擒拿的。
丁菱表面還是處之泰然,心里卻是又驚又喜,驚的是李向東果然功力高絕,喜的是自己的功力大進,加上降魔寶典的秘技,未必沒有還手之力。
“李向東,可有興趣和我比試兵刃幺?”丁菱不亢不卑道。
“很好,拔劍吧。”李向東點頭道。
“你的兵刃呢?”丁菱拔出寶劍道。
“不要以為接了我一掌,便能與我分庭抗禮了,對你還不用兵刃。”李向東冷哼道,他不是托大,而是身上的青龍魔劍出必見血,可不想傷了丁菱。
“隨你便吧。”丁菱不禁有點失望,手挽劍訣,揮劍便攻。
原來丁菱手中的寶劍來自崆峒,是當年張天師使用的伏妖神劍,不僅是青龍魔劍的克星,還可以消弭魔劍的魔性,如果李向東不是托大,魔劍必受損。
李向東口里雖然自高自大,目中無人,其實不敢掉以輕心,尤其是丁菱拔劍後,發覺劍身鏤著奇怪的花紋,很像魔典中提及的天師神劍,更是步步為營,小心翼翼,也幸好如此,才沒有丟怪露丑。
丁菱連攻十三劍,招招刺脈斬穴,估道最少把李向東逼退七步,搶占先機的,豈料李向東退了三步後,便穩住陣腳,還開始使出一套擒拿手功夫,拿捏丁菱的腕脈。
李向東這一戰可沒有剛才那樣瀟灑了,看他神色凝重,守多攻少便知道戰況不妙。
兩人兔起雀躍,你來我往,數百招後,李向東突然使出幾記劈空掌,硬把丁菱逼退。
“這是什幺劍法?”李向東問道。
“這是大雄長老圓寂前自創的降魔付妖劍,共有一百四十四招,招招連環緊扣,首尾相連,妖魔辟易,正是教主的克星。”丁菱凜然道。
“克星?”嘿嘿冷笑道:“恐怕未必!我們大戰半天,至今也是吃飯的時間了,明早看我破去這套爛劍法吧。”“不錯,太陽也該下山了。”丁菱暗叫慚愧,自己究竟還遜李向東一籌,劇戰之中,沒有發現時光之飛逝,點頭道:“明早晨曦初現時,我再侯大駕。”“太早了,正午再戰吧,我會著人送飯的,你還有什幺需要,可以對來的人說的。”李向東說。
“謝教主賜飯了。”丁菱揶揄似的說:“我尚未出家,可不敢拜領素菜。”李向東冷哼一聲,掉頭便走,因為昨夜送去的素菜下了藥,丁菱才出此言的。
“丁菱什幺時候變得這樣厲害的?”看見李向東寒著臉回來,妖後率眾迎接道。
“她的武功不錯大有長進,還算不上厲害,不用如此費勁的。”王傑皺眉道。
“不,我要她敗得心服口服。”李向東搖頭道:“其實最重要的,我是要在她身上,與大雄死和尚較一較勁。”“大雄長老功力通玄……”妖後憂心忡忡道。
“那個死和尚就算功力通玄,丁菱可不是呀。”李向東大笑道:“不用緊張的,我可要看看她還有什幺本事。”“總之你小心為是。”妖後叮嚀道。
“是了。”李向東答應道。
翌日的戰情依舊,李向東好像仍然束手無策,守多攻少,看來只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任由丁菱步步緊逼,大逞雌威。
丁菱最初也以為穩操勝券,全力進攻,一支寶劍指東打西,使得出神入化,可是戰了半天,還是動不了李向東分毫,銳氣漸消,不禁生出以卵擊石的感覺。
“這樣的劍法有什幺了不起……”李向東忽地長聲一笑,指掌兼施,逼得丁菱手忙腳亂,不知如何,竟然給他捏著劍鋒。
“我認輸了!”丁菱暗叫不妙,當機立斷,立即放手棄劍,往後急退道。
李向東本打算待丁菱使勁奪劍,便使出獨門奇功,借物傳勁,制住穴道,想不到她如此機靈,冷笑道:“既然認輸,便該束手就擒,任我處置了。”“我的武功不及你,可是法術愛是勝負未分的。”丁菱暗咬銀牙道。
“那便放馬過來吧!”李向東森然道。
“尋常法術,只是浪費時間和精力,不值方家一哂。”丁菱胸有成竹;“這樣吧,你我各自畫地為牢,設下禁制,然後互相走入對方的牢房里,看看誰先脫困,便是勝了。”“畫地為牢?”李向東皺眉道。
“不錯,要是你先我出去,我自然束手就擒了。”丁菱游目四顧道:“要是我首先脫困,那幺對不起,我可要自行離去,請你吩咐手下不要攔阻。”看來她也知道有人在旁邊窺伺。
“理應如此。”李向東暗念要是她能脫出自己的禁制,恐怕手下眾人也沒有能夠攔阻,點頭道:“又是吃飯的時間了,你可要用過晚膳才動手嗎?”“你我皆非常人,不吃不喝,就是十天半月也不會餓壞的。”丁菱擺手道:“要是你不反對,我們立即動手,便可以早日了斷了。”“十天半月?”李向東失笑道:“我還要出來吃晚飯哩。”丁菱也不答話,就以原地為中心,神情肅穆地走了一個徑約尋丈的圓圈,然後望空念念有詞,開始做法。
李向東也以原地為中心,踱著方步走了一個丈許的四方形,接著便負手而立。
“行了沒有?”過了一會,李向東看見丁菱停止作法,在那無形的圓圈里四處打量,不耐煩地說。
“教主請進。”丁菱步出圓圈道。
“大家一道走吧。”李向東冷哼一聲,朝著丁菱走過去,丁菱卻是繞道而行,走到李向東設下的禁制前面。
“我數一二三,大家一起進去吧。”丁菱謹慎地說。
“不用麻煩了,要是你不進去,我的人便會動手了。”李向東昂首闊步地走進圓圈中,看見李向東進入後,丁菱也不猶疑,徑自走進無形的正方形里。
盡管沒人瞧得見兩個無形的牢籠,但是窺伺的修羅教眾不是精通法術,便是久經耳濡目染,深明其中厲害,知道設下禁制易,破解禁制難,兩人如此斗法,不僅別開生面,也凶險異常,一個不好,便永遠陷身其中了。
然而眾人素知李向東神通廣大,又目睹他力逼丁菱認輸,倒也不太擔心,看見李向東和丁菱先後盤膝坐在牢里,閉目不語,知道他們開始作法破解,看了一會,什幺動靜也沒有,不禁氣悶。
眾人知道破法可急可緩,難說什幺時候才有結果,唯有分班守候,做夢也沒有想過等了三天,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旁觀者等得著急,牢里的李向東更是急得要命,他已經使盡了所有懂得的破解之法,還是動不了這個神秘的牢籠,幾次以心聲傳語向妖後等發話,亦是沒有回音,不禁生出孤立無援的感覺。
為今之計,只有動用九天十地的十萬魔神幫忙,可是這些大帝難請難送,以李向東的能為,每次召喚十個,還可以控制自如,超越此數,勢必天下大亂,問題是十萬魔神里該沒有多少懂得破法,要是時乖命蹇,也許要花上不少時間才能找到破解之法,那時丁菱早已逃之夭夭了。
本來李向東完全沒有考慮丁菱能夠破牢而出的,然而念道她能設下如此高明的禁制,使他不得不再重新估計了。
猶幸至今為止,丁菱還是沒有異動,看來暫時仍然不能破牢而出,倘若十萬魔神能助自己早一步破關,便可以拿下這個美女。
權衡輕重,李向東終於下定決心,預備召喚魔神時,妖後突然走進了絕戶空間。
李向東喜出望外,趕忙大打手勢希望妖後明白自己意思,回宮取來異寶相助,豈料她沒有理會,只是寒著臉在無形的牢籠外畫符念咒,施展法術。
無奈李向東留心細看,發現妖後不是幫忙破法,而是添上禁制,使用的是聖女的絕學,不禁駭然,回心一想,自己與丁菱拼搏斗法多天,今天不知是十四還是十五,頓悟眼前的不是妖後而是聖女!
聖女再添禁制後,便以修羅法術破開困住丁菱的牢籠,情賊懇切地說了幾句話,便打開絕戶空間的門戶。
相偕而去,看見外邊月明如鏡,氣得李向東破口大罵,跳腳不已。
“你……你究竟是妖後還是聖女?”丁菱掏出魔宮後,急不及待地問道。
“我是妖後,也是聖女。”聖女凜然道:“我們還未脫險,快點找一處隱蔽的地方躲起來,慢慢再說吧。”“隱蔽的地方?”丁菱思索著說,雖然至今還不知道這個貌似聖女的妖後是否使壞,卻收起了戒心,因為她只要助李向東脫困,自己便難逃魔掌,不用如此大費周章的。
“不錯,我們更要收斂自身的氣味,才動身逃走,否則還是會給他找到的。”聖女急叫道,她跑過一趟,雖然能以法術阻擋了李向東的攝影傳形,卻為沒急美姬嗅到她的行蹤,結果仍然難逃魔掌。
“有了,隨我來。”聞得聖女提到氣味,丁菱對她的信任再增,原來她道沒有想到此事,要不然還是大有機會給李向東找到的。
兩女武功高強,月明如畫,走路甚是方便,不用多少功夫,便登上青山之巔。
“我們躲到那里?”聖女左右張望道。
“這里……”丁菱走到一塊巨石旁邊,指點著石下一個細小的洞穴說:“從這里進去,便是本門重地長春谷。”“洞口這幺小,如何進去?”聖女愕然道。
“我曾經與聖女切磋武功,探討本門秘術玉女柔情功的秘密,如果你真的是聖女,便能把身體縮小,了。”丁菱暗里戒備道。
“不錯,讓我試試吧。”聖女點點頭,立即運功,全身關節“咯咯”作響,盡管身體沒有明顯的縮小,衣服卻好像寬大了好多。
“再小一點吧。”丁菱鼓勵道,心里已經相信眼前人是聖女,可是如果知道妖後與聖女共用記憶,一定不會輕易信任,或許亦會頭大如斗,難以作出決定。
“不行了。”聖女廢然而止道:“我的內功全給李向東廢去,現在是使用妖後的內力,可不能穿越三焦五相大穴,我是進不去了。”“你……你真是聖女?!”三焦五相是玉女柔情功的關鍵所在,只有聖女才知道,丁菱不禁驚叫道。
“現在還是。”聖女看見月亮看見月亮高掛頭上,長嘆道:“月亮下去後,便是妖後。”“什幺?”丁菱莫名其妙道。
“說來話長……”聖女眼圈一紅道:“你先制住我身上的二十八處大穴,我才慢慢告訴你,說完以後,你便殺了我,還要以劫火煉魂,毀去我的三魂七魄。”“殺你?劫火煉魂?為什幺?”丁菱駭然道。
“點住我的穴道再說吧。”聖女催促道。
“這里不行,我們進谷吧。”丁菱定一定神,說。
“我進不去的。”聖女搖頭道。
“行的。”丁菱走到石後,摸索了一會,大石竟然緩緩移動,露出甬道,原來長春谷另外還有入口的。
長春谷里有一棵百年老樹,當日李向東便是利用紅蝶入谷,在樹下尋回修羅四寶之一的玄武棍,可不知道樹後的峭壁上還築有兩個石室,一個用作供奉柔骨門歷代祖先的靈位,一個供入谷門人作息起居。
“李向東一定找不到這里的,就是找到也進不了谷。”丁菱領著聖女走進一個石室里說。
“難說得很。”聖女已是驚弓之鳥,豈敢斷言,更是不像浪費有限的時間,自行坐下道:“時間無多了,快點點住我的穴道,我還有很多話要告訴你。”“那幺得罪了。”丁菱暗念聖女三番四次要自己點住她的穴道,當是事關重要,不再猶疑,手揮目送,便制住聖女的十八處大穴。
“我為李向東的妖術所害,已經移心易性,只有月圓之夜,才會回復本性,要不是制住我的穴道,過了今夜,我便會變回修羅妖後,那時一定會對你不利的。”聖女解釋道。
“他……他知道這個秘密嗎?”丁菱囁囁道。
“當然知道。”聖女滿肚苦水道:“所以每逢月圓之夜,便是我受罪之時,要不是你與他都法,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我也不能裝作妖後,把她們制住,現身相助了。”“他為什幺這樣對你?”丁菱義憤填膺道。
“因為我是他親娘!”聖女淚盈於睫道。
“什幺……?”丁菱如遭雷擊,囁囁不知如何說話。
聖女什幺也不隱瞞,一五一十地道出當年給尉遲元逼奸成孕,忍心排出孽種,豈料李向東不死,竟然立志報仇,結果自己寒潭落敗被擒,給他殘忍地毀去一身武功,還心志被奪,下嫁兒子為妻,助紂為虐,聽得丁菱瞠目結舌,欲語無言。
“雖然李向東是我和尉遲元的兒子,但是尉遲元當年發現落紅驅魔大法所算後,以種魔之法把精氣元神種入我的體里成孕,李向東才能自行活下去,繼續他的道統,所以他名是人,實是魔,當今世上,已是無人能治了。”說畢往事,聖女悲哀地說。
“如果……如果練成玉女心經……?”丁菱紅著臉說。
“現在的李向東與當年的尉遲元不同,他深悉玉女心經的奧秘,落紅驅魔大法也是斗不過他的,你萬勿做無謂的犧牲。”聖女明白丁菱眼下之意,鄭重地說。
“大雄長老遺下的降魔寶典,記載了他晚年悟得的武功和法術,也修訂了玉女心經,假以時日,也許……”丁菱欲言又止道。
“怪不得你的武功法術大有長進了。”聖女點點頭,接著長嘆道:“但是李向東天資過人,又盡得修羅秘術,現今所學以遠勝當年的尉遲元,就是練成玉女心經,恐怕亦非其敵的。”“難道任由他橫行無忌,荼毒人間幺?”丁菱憤然道:“我可不信玉女心經斗不過他!”“你有此大志,自是蒼生之幸,但是沒有練成降魔寶典前,可不要輕舉妄動。”聖女告誡道:“就是練成玉女心經,也萬不可使用落紅驅魔大法!”“為什幺?”丁菱奇道。
“因為李向東天賦異稟,還練成了淫欲邪功,沒有女人在床上斗得過他的,落紅驅魔大法只會便宜了他,白白犧牲不說,身受之慘,更不是你能想象的。”聖女正色道。
“弟子知道了。”丁菱含羞點頭,暗念要是打得過李向東,自己怎會如此犯賤。
“該說的我也說了,是時候殺我了,記得要用劫火煉魂,以免我下淫獄受罪。”聖女感覺信頭煩躁,知道快要變回妖後,悲哀地說。
“不,我或許能以佛護仙持破去他的妖法的。”丁菱急叫道,接著道出如何使玉芝回復神智的經過。
“是嗎……?”聖女先是色然而喜,接著卻是淒然道:“就算能夠破去他的妖術,難道我還能活下去嗎?”“且別說螻蟻尚且貪生,敵人勢大,只有你才深悉修羅教的虛實,沒有你指點相助,如何與他們抗爭,難道你忍心看著李向東為禍人間而置天下蒼生於不顧嗎?”丁菱正色道。
“我………”聖女知道丁菱說的不錯,思前想後,不禁滿腹辛酸,淚如雨下。
“請你先坐好,讓我施法吧。”丁菱扶著聖女盤膝坐下道。
“慢著。”聖女暗咬銀牙道:“你給我脫掉衣服吧。”“脫衣服?為什幺?!”念道昔日破寺受辱的往事,丁菱不由芳心巨震,不知是羞是怕地問道。
“你把外衣脫下來,便知道能不能破解李向東的妖法了。”聖女淒然道。
丁菱暗叫奇怪,於是給聖女寬衣解帶,發現衣下只以彩帕纏胸,當是跑得匆忙,沒空掛上抹胸,復念當日在破寺見過乳房上的怪蛇,隱隱若有所悟。
“反轉我的身子,看看背脊吧。”聖女穴道受制,全身不能動彈,自然要丁菱幫忙了。
丁菱於是扶著滑膩如絲的香肩,動手反轉聖女的嬌軀,低頭一看,忍不住大吃一驚。
“這是修羅夜叉,是李向東著人刺上去的。”聖女木然道:“看看夜叉現在有沒有臉孔?”“沒……沒有。”丁菱顫聲道,可不敢想象刺上這個夜叉時,聖女吃了多少苦頭。
“這個修羅夜叉是用來管我的,有了臉孔時,我便是修羅妖後。”聖女含悲道。
“看管你的?他……他不讓你穿衣服嗎?”丁菱吃驚道。
“魔宮里沒有多少人穿衣服的。”聖女流著淚說:“最厲害的是只要有人念出咒語,那兩尾怪蛇便會活過來,張嘴狂咬,我就是恢復神智,也不能動手反抗了。”“兩位怪蛇?”丁菱失聲叫道,知道聖女的乳房有一尾,可不知道還有一尾在那里。
“一尾是在乳房上,還有一尾在屁眼,活過來時,還會鑽進去的。”聖女猶有余悸地說。
“什幺?”丁菱難以置信地叫。
“你可要看嗎?”聖女淒涼地說。
“不……我不看!”丁菱害怕地叫。
“你施展佛護仙持後,千萬別忙著解開我的穴道,要待太陽出來時,看清楚夜叉有沒有臉孔,要是有的話,便要取我的性命,不要存一絲憐憫之心。”聖女斬釘截鐵道。
“……我……我一定能破解李向東的妖法的。”丁菱驚魂甫定,顫聲答道,可不敢肯定自己能否下此毒手。
“那幺使法吧。”聖女毅然道。
丁菱於是澄心靜慮,暗里念出咒語,聖女隨即感覺頭昏目眩,接著腦海中轟然作響,不知如何便失去了知覺。
佛護仙持果然不同凡響,一經施展,修羅夜叉便再沒有出現,聖女總算找到自己了,經過多天惡戰,丁菱已是心力交瘁,證實聖女不再為修羅夜叉纏擾後,立即倒頭大睡,補充失去的精神和體力,聖女卻是木頭人般呆坐一旁,久久不能合眼。
李向東花了三天的時間,終於脫困而出了。
這些天里,修羅教教眾人人急如熱窩上的螞蟻,不時前來探視,夜星夜月和里奈更是日夜守候,不敢或離,看她們滿臉愧色,惶恐不安,當是跑了聖女,犯下彌天大錯。
“帝君,她趁婢子打瞌睡時,打昏了我……”看見李向東步出牢籠時,里奈立即跪倒地上,紅著眼睛說,打瞌睡是因為關心李向東與丁菱的戰況,以致睡眠不足。
“娘也是突然用法術制住了我們……”夜星夜月接口道。
“制住你們的是聖女,不是你們的娘。”李向東惱道。
“我們知道了,可是現在還沒有回來,不知會不會……”兩女眼圈一紅道。
“會不會給那個賤人害了嗎?”李向東道。
“是的,還有丁菱。”兩女憂形於色道“里奈說通常天亮便能趕走那個賤人,可是已經三天了,還是什幺消息也沒有。”“可用派人外出尋找?”李向東問道。
“美姬出去找過了。”夜星答道:“只知道她們從袞州門戶出宮,離宮五里後,便不知所蹤了。”“一定給她們害了!”李向東早已料到丁菱能夠使玉芝回復神智,聖女當然不會例外,故作驚人道:“要不早點把你們的娘找回來,那個賤人便會永遠占據她的肉身,使她魂飛魄散,永不超生的。”“那怎幺辦?”兩女著急地說。
“她們現在躲在青山之巔的長春谷,跑不了的。”李向東冷哼道,原來他目睹聖女突然出現,救走丁菱後,便指使十萬魔神尋找破解丁菱禁制的方法,同時亦命修羅夜叉追兩女的行蹤,無奈夜叉追到長春谷時,可不能突破丁菱設下的禁制,唯有留在谷外監視。
“那幺快點前去,把娘就回來吧!”兩女急叫道。
“長春谷?除了紅蝶,沒有人能夠進去的。”里奈驚叫道,她曾經隨李向東和紅蝶前去找尋玄武棍,知道常人不能輕進。
“為什幺?”兩女奇道。
“是這樣的……”里奈解釋道。
“聖女那個賤人也學過玉女柔情功嗎?”兩女訝然道。
“她雖然懂,但是功力不足,還不能進去。”李向東舒了一口氣道:“幸好如此,修羅夜叉才探得還有其他進谷的方法。”“那幺我們立即動身吧。”兩女雀躍道。
“稍安勿躁,丁菱和那個賤人在一起,實力不容低估,還要安排足夠的人手,才不會讓她們跑掉的。”李向東擺手道,擔心丁菱也使附身聖女的修羅夜叉不能制住自己狠心的娘親,那幺勝負便難以意料了。
“聖女,別再多想了,你三天不吃不喝,不言不動,就是鐵人也受不了的,吃點東西吧。”丁菱送上飯菜道。
盡管明白聖女受了極大的傷害,丁菱可沒有想到解去惡咒後,她會變成這個樣子,這些天里,也不知說了多少安慰的說話,聖女還是活死人般什幺反應也沒有,不禁又是擔心,又是焦急。
擔心聖女的身體,害怕這個萬人敬仰的一代天驕從此一蹶不振,對正道武林將是無可估計的損失,更嚴重打擊斬妖除魔的大業。
焦急的是丁菱急欲知道李向東和修羅教的虛實,以便及早聯絡四方豪傑,定下對敵大計。
丁菱實在束手無策,也知道不能耽擱下去,突地記起民間一道偏方,據說常常有人受到太大的刺激,會變得瘋瘋癲癲,如果以霹靂手段,觸動病人心中隱痛,便能使他重新做人,俗語說:心病還需心藥醫,此際也顧不得許多了,決定冒險一試,於是放下飯菜,轉身而去。
“李向東來了!”隔了一會,丁菱匆忙這跑進來,大叫大嚷道。
“……李向東……李向東在哪里?”聖女觸電似的渾身一顫,顫聲叫道。
“就在門外!”丁菱大叫道:“他說要見他娘!”“不見……不見,我不是他的娘……不見……我不見他!”聖女痛哭道。
“你不是他的娘,誰是他的娘?”丁菱寒聲道。
“不知道,我不是……不是我……他是個大魔頭,大魔頭,大魔頭是沒有娘的!”聖女歇斯底里地叫。
“不錯,你不是他的娘,大魔頭是沒有娘的,他只是尉遲元的延續,一樣該死!”丁菱順著聖女的話說到。
“對,他該死,一定要殺了他!”聖女霍然而起道。
“如果他是你的兒子,還要殺嗎?”丁菱殘忍地說。
“兒子?不……不是我的,我沒有這樣的兒子!”聖女絕望地大哭道:“我能殺掉自己的孩子幺?!”“李向東是個大魔頭,是武林公敵,他要不死,還不知要使多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一路哭不如一家哭,就是兒子也該殺!”丁菱斬釘截鐵道。
“就是兒子也該殺?”聖女喃喃自語道。
“就是兒子也該殺!”丁菱重復道。
“該殺……!”聖女大叫一聲,接著便昏過去。
丁菱大吃一驚,暗罵自己真是過分,趕忙動手施救,隔了一會,聖女才悠然而醒。
“聖女……聖女,你沒有事吧?唉,我真是該死!”看見聖女醒來,丁菱著急地叫。
“李向東在哪里?”聖女呻吟道。
“他沒有找到這里,我是騙你的。”丁菱滿臉愧色道。
“騙我?為什幺要騙我?”聖女愕然道。
“我……我看見你數天不吃不喝,害怕會傷了身體,才……才用這個法子讓你……讓你說話的。”丁菱囁嚅道。
“數天不吃不喝?”聖女不解道。
“我們回來已經四五天了,你一點東西也沒有吃……”丁菱憂形於色道。
“四五天?那幺……那幺妖後……妖後沒有出現……?”聖女怯生生地問道。
“沒有,妖後死了,永遠也不會出現了。”丁菱心里暗喜道,看來聖女已經回復正常了。
“死了?!死了最好……!”聖女淒涼地說。
“別想過去的事了,吃點東西,好好歇一下吧。”丁菱勸慰道。
“我能夠不想嗎?”聖女淚如雨下道。
“昨日種種猶如昨日死,今日種種猶如今日生,做人是要往前看的,去者已矣,想又有什幺用?”丁菱正色道。
“不該想嗎?”聖女悲哀地說。
“不該想的!”丁菱肯定地說:“我們該想的是將來如何與李向東周旋,消滅修羅教。”“他的武功法術兩皆高強,我們打得過他嗎?”聖女絕望似的說。
“打得過的,何況這一趟雖然我方折損了一些高手,大多九幫十三派的高手仍能全身而退,武林的元氣未傷,還有一拼之力的。”丁菱雄心勃勃道。
“糟了!”聖女忽的臉色大變道:“那些李向東放走的九幫十三派高手,大多已經變節,沒有變節的,亦中毒而不自知,一定要盡快通知他們才行。”“他們不是一起關在絕戶空間嗎?怎會有人變節而不知道?還有他們一定會小心防備的,該不會中了暗算也不知道吧?”丁菱難以置信道。
“又是妖後作孽!”聖女淒然道:“她暗里是有乳香迷霧,迷倒了眾人後,李向東想怎樣也行了。”“乳香迷霧是什幺?”丁菱問道。
“就是我的奶……”聖女臉泛紅霞,道出妖後的絕學和那些陷身絕戶空間的高手如何在睡夢中失去知覺,再為李向東暗算。
“李向東可真惡毒!”聽罷聖女的解釋後,丁菱不禁冷了一截,九幫十三派的高手看來是不堪倚仗,可以一戰的只剩下自己和聖女,要消滅修羅教如何容易。
“無論如何,我們也要及早通知九幫十三派,救得一個便是一個。”聖女堅決地說。
“不錯,我們明早立即動身。”丁菱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