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許振揚得到允許後才推門進去。
這書房里擺設都沒變過,但就是說不出的詭異,空氣里似有若無飄著一股怪味,有些渾濁。
地板上似乎也有一灘不明液體,看著像水漬,又好像不是。
他拿拳頭抵著鼻子咳了聲,抬眼又見,書桌前,許明懷皺著眉抬手翻過一頁紙,睡衣扣子留了一顆沒扣,這很不像他的風格。
不過,許振揚當下可沒心思去想別的。
“爸,”許振揚停在他一米之外,微微伏著上半身,聲音放得很輕:“有點事想和您商量。”
許明懷這才合上書,咳了一聲,“說吧,什麼事?”
許振揚面色稍有猶豫,四下望了望,才吞吐說:“最近公司資金周轉遇到了點問題,爸,您在怡景灣的那套房子能不能借我抵押一下?等危機過了,我馬上贖回來。”
許明懷沒有馬上說話,而是沉吟了片刻,才說:“知道了,明天找人給你辦手續。”
許振揚松了口氣,暗暗捏了下拳,換上笑容:“多謝爸,那您別看太晚,早點休息。”
待書房門再次關上,許明懷將衣不蔽體的念真從桌子底下拉出來,對著額頭親了幾口,安撫著:“乖寶,嚇到了?”
念真搖搖頭,沒說話,還是那副剛被男人疼愛過的樣子,我見猶憐。
許明懷狠狠親了她幾口,將滅未滅的欲火再次燒起來,大掌也開始不規矩地四處亂摸,眼看就要探進私密地帶。
“不要了,等下我怎麼回去嘛……不做了好不好,就抱一會。”
哪有這樣的?
明明是她先跑來勾引自己,結果才做沒幾下就說不要?
但這心肝撒起嬌來,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只好嘆口氣,把她抱在腿上,擁進懷里,“行了,這次先饒了你,改天看我怎麼收拾你。”
“嗯。”念真乖乖依偎在他胸前,把玩著男人睡衣的扣子,懶懶說:“看不出來你對他這麼好呀,那套房子怎麼也值三四千萬吧?”
男人挑了下眉,“怎麼?振揚的醋你也要吃?”
她小小哼了聲,逗得男人輕聲笑了笑,捏緊她手親了親,“你才是我的小祖宗,你不知道嗎?”
“那假如……”
“假如什麼?”
“算了,沒什麼,我得趕緊回去了,不然他該找我了。”
念真彎了彎唇抿了個淺笑,從他腿上下來要走,被他握住手腕往回一帶,又跌回他身上,嬌嗔了句:“哎呀你好煩呀……”
後來自然是被許明懷纏著又親又摸了一會才肯放人。
許振揚在陽台打了好幾個電話,念真趁機溜進浴室洗了個澡才出來。
“老公,怎麼了?”
許振揚轉身輕輕將女人輕輕環住,“公司出了點小問題,不過已經解決了。
就是答應過今年帶你出去玩,恐怕……”他很快換上一臉遺憾,抱歉道。
念真也只是笑笑,柔聲說:“沒事啦,公司的事要緊嘛,明年去也一樣的。”
“老婆,你怎麼這麼懂事?我能娶到你真是太幸運了。”許振揚捧住她親了好幾口。
她仍是笑著,輕輕應了聲“嗯”,“那這幾天,我都去公司陪你好不好?”
許振揚明顯僵了下,才有些不自然應道:“好是好,但我怕你太辛苦。”
“不會啊,以前上學的時候我也不是經常陪你上課嘛。”
談及往事,觸發了許振揚內心對她殘存的愛意,難免也有些動容,“……那好吧。”
兩人在陽台抱著吹了會風,便回到床上相擁而眠。
許是方才念真的柔情蜜意放松了他的警惕,今晚他竟忘記將手機塞到枕頭下,隨手放在了他那邊的床頭櫃上。
等他睡死後,念真小心翼翼將手機夠了過來,又屏息拉起他已無知覺的大拇指,輕輕松松解了鎖。
她下了床,躡手躡腳跑到浴室里,仔細地把他的短信、郵箱以及常用的社交軟件都翻閱了一遍,想從里面找到一些他出軌的證據。
但許振揚做事很謹慎,並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她滿腹心事,再次關燈回到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她現在腦子太亂了。
今晚許明懷隨意便將名下千萬房產拿去給許振揚做抵押貸款,說明這個兒子在他心里,還是有著很重要的地位。
想想也是,他這把歲數身邊就這麼一個兒子,怎麼說都不可能見死不救。
可她遲早是要和許振揚離婚的,如果真的到了撕破臉的那一天,許明懷又會站在哪邊呢?
許振揚是他養了二十多年的親兒子,她和許明懷這一年多見不得光的關系,在他心里,真的能和血溶於水的親情對抗嗎?
從前她不敢往深了去想,可是現在她發現,已經到了不得不去正視這個問題的時候。
她已無路可退,必須為自己爭取一些可靠有力的武器,這樣,即使……
即使最終許家父子不仁不義,她也不至於落個淒慘下場。
掌握許振揚的出軌證據,無疑是首要目標。
可饒是念真在公司陪他加了三天班,也沒能取得任何進展。
也許是她太心急了,狐狸又怎麼會輕易露出尾巴。
而且,自己突然去他公司去得這麼頻繁,反而會打草驚蛇。
她冷靜想了想,最後決定花錢找一位可靠的私家偵探。
這邊的監視還沒探到什麼眉目,那邊許明懷倒是察覺到了她最近的心不在焉。
也難怪,最近幾次和他做愛都不是很投入,有時候甚至還會走神,雖然惹得他很不痛快,面上卻也沒發作。
“怎麼了乖寶?爸爸操得你不舒服了?”許明懷啃著她圓潤的肩頭,掰開她雙腿從後面緩緩操入,但她那里緊得發澀,遲遲弄不出水來,要是換做往常被他後入,沒幾下就水汪汪的。
“嗯……沒有啊。”念真回過神來扭著屁股試著套弄了他兩下,看著很敷衍。
兩人都沒什麼感覺,許明懷將分身抽了出來,套上褲子出去抽了根煙,回來時見她盯著手機在發呆。
“你有心事,和我說說看。”
念真盯著他溫柔英俊的臉龐看了好久,幾度想把一切都告訴他,猶豫再猶豫,最終撇開眼,淡淡說:“沒什麼,我只是最近有點累。”
許明懷眯起眼,捏著她的下巴,收起了好臉色,神情漸漸變得不悅起來,“我最近是不是太寵著你了?”
她愣了愣,不知怎麼淚水就掛了下來。
他好久沒用這種語氣對她說過重話,加上她這幾天已經情緒上的反復,患得患失,已經將她逼到崩潰邊緣。
她已經夠煩夠亂的了!
一邊要監視出軌的丈夫,一邊要應付公公時不時的索取,這兩個禮拜她幾乎沒有睡過一次好覺。
她現在只想好好靜靜,重新審視一下他們之間的關系,不行嗎?
為什麼感覺全世界都在逼她招惹她!
“是啊,所以你不耐煩了是麼?”念真手背將眼淚一抹,哽咽道。
見她眼眶紅了的瞬間許明懷便早已自責不已,更是心疼地想要將她摟在懷中,然而她怎麼都不肯讓他再碰,強顏歡笑道:“我到底算什麼?你玩膩了就一腳踢開的寵物嗎?
“你冷靜點聽我說……”許明懷企圖平息她不知從何而來的怒火。
“你說你寵我,呵,你明知道你兒子對不起我,可你從來沒有責罵過,你明知道我恨他恨不得他去死,可你毫不猶豫幫他救他根本沒想過我的感受。在你心里,跟你兒子比起來我又算得了什麼?”
大概將心事一股腦兒吐出後心里十分舒坦,她言辭更不知忌憚:“一開始就是你硬逼我和你在一起的,動不動就要我陪你做,我早就想問你,對你來說我到底是什麼?泄欲工具?還是說跟兒媳婦亂倫很刺激?”
許明懷聞言,欲要碰她的手握成拳,看樣子動了怒,“泄欲工具?你就是這麼想的?跟我在一起這一年多,就這麼不情願?呵……”他氣笑了,一下扭過她的臉逼她看著自己,“逼都被老子操爛了才來說這些?老子操得你沒爽過?口口聲聲叫我‘爸爸’,晚上又脫光了搖著屁股讓我操,馮念真,你下不下賤?”
念真沒想過他會說出這麼傷人的話,也氣得渾身發抖,狠狠咬著嘴唇,難以置信地望著他。
“是,我下賤,比我年輕,比我漂亮,比我不下賤的多的是!你要玩就去找別的女人,我馮念真玩不起!”
“好,你自己說的!一次兩次,你這麼想離開,我給你機會!”
許明懷說完便甩門而去。
念真噙著兩行干淚,愣在原地,腦子一片空白,房門被大力摔上的震天響仿佛還在她耳邊環繞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