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穿越 快穿之渣女翻車紀事[H]

第二卷 第213章 禍亂朝綱的貴妃(38)

  謝家墓園里只有兩座新墳。

  自十多年前謝家先人墳塋一夜被刨空,這里便一直空置著,如今謝家唯二的兩位後人,衣冠冢便葬在這里了。

  謝關元的墳冢是謝岑丘為他立的,謝岑丘去後無人吊唁,只有下人日日打理,墳冢蕭索素淨,一朵鮮花也看不到。

  而謝岑丘的墳冢,應該是他的那些好友為他立的,修建得十分雅致精巧,邊上還種著一叢修竹,竹影婆娑對著白雪,像是隨時會有一位蕭然的公子於其中撫笛。

  春曉靜靜站了一會,將手中兩枝梅花分別放在他們碑前,便走了。

  無甚好留戀的,只是死得太早,令她的任務完成度不夠完美,有些可惜罷了。

  除夕將至,長安城內分外熱鬧。

  乘著馬車從世家林立的東區駛出,逐漸來到繁華的街市,大梁朝並沒有宵禁,是以一個城市的繁榮從夜間的燈火便能窺見一二,長安城是大梁京都,繁華豐茂的大梁不夜城。

  沿路商販叫賣聲,遠處雜耍的驚叫與歡呼聲,孩童們追逐打鬧的笑聲,風中有各種食物和清酒的香味,高樓上有人在撫琴,琴聲緩慢悠長,車如流水馬如龍,游人如織,公子佳人行走其間,匠人們一聲呼喝像是抬起了什麼東西,迷迷蒙蒙似乎闖入了一場戲曲……

  傍晚正是逢魔時刻,冬季夜深得快,小雪落了一會便停了,萬家燈火逐漸亮起。

  到處都是人間煙火味。

  春曉前半生遇到的叁個男人都離開了她,而她的人生卻只是剛剛開始……

  “池月,去松園。”

  春曉開口道,馬車頂蓋上的鈴鐺清脆地響著,便悠悠穿過人群,向松園駛去。

  松園是京都一處名苑,是附庸風雅的公子文士們談史論道,行詩作賦品茶飲酒的場所,消費門檻極高,內里亭台樓閣,水榭歌台,景色布置也處處不俗,春曉來過幾次。

  這園子的主人,也與謝岑丘有幾分交情。

  春曉來這里卻不是品茶也不是喝酒,她是來尋人的。

  今夜是萬丞相舉辦的私宴,名義是敬謝恩師,因為宴請的都是登科的叁甲與進士們,避免遭人口舌,並未在相府舉辦,而是選在了京內的松園。

  春曉圍了面紗,便在池月的攙扶下下了馬車,趕馬的是謝府的小廝,奉上了謝府的名帖,春曉很順利地進去了。

  雖然知道那個司庭也在這里赴宴,但是松園偌大,夜色燈火下想要找到一個人,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春曉只是碰碰運氣,但好在她倆似乎頗有緣分。

  不遠處站在梅樹下摘著頭上梅瓣的男人,不恰是她燈火闌珊處尋到的人。

  梅樹有些年頭了,生得十分粗壯,梅花也開得繁多,幾乎有幾分梨樹的風采,檐角燈盞被吹著晃動,燭火搖曳,那陣風也吹得梅花紛落,撒了樹下公子滿頭,令他無奈地伸手去拂……

  “司淨蓮。”她微微一笑。

  她在遠處看風景,而那風景中的人聞聲抬起頭,她便也入了他的風景。

  燈火翩然下一身白裙的女子立在廊下,青絲與白色的面紗拂動,一雙眸子含著笑意看向他,像是立在水一方的夢女,牽著夢魘的絲线,緩緩行來。

  司庭掃梅花的手頓住了,怔愣地站在原地。

  好半天,他的臉一點點紅起來,張張嘴,像是要叫她,卻又怕冒犯,不知如何稱呼合禮數。

  不等他想出來,樹下又穿行來了另一個女子,粉色的綢裙,金絲銀线描畫的紋樣,衣裙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女子突然走到男人身邊,叫了他一聲:“司公子。”

  司庭驟然回神,見身旁女子貼過來,忙側走兩步退開,點了點頭:“萬小姐。”

  春曉興味地笑了笑,眸中帶著不懷好意,萬鶯鶯。

  她這人記仇得很,當初打了萬鶯鶯一巴掌怎麼夠,可惜這人沒有入宮,不然還能磋磨她一番。

  不過如今也算是她撞上了槍口。

  依據池月探聽來的消息,萬鶯鶯看上了新科狀元,萬丞相有意撮合他們,捧司庭進入內閣。

  她朝那局促的男人指了指一個方向,便轉身離開了。

  萬丞相可真厲害,想要捧誰就能捧誰,在京都一手遮天,可惜不能為她所用,如果能換個為她所用的,就再好不過了。

  司庭看到了她的動作,心頭一動,抬步想要跟上,而她身旁的萬鶯鶯也看到了那抹白色的背影,看起來便是個綽約的女子。

  萬鶯鶯眉頭一皺,她是個愛美人的顏控,看到司庭的第一眼便被他清雋無雙的樣貌折服,就此視為囊中物,她嬌聲道:“那是誰?司公子可認識她?”

  司庭避她還來不及,焦頭爛額地躲著不讓她靠近,他對這個嬌蠻的丞相小姐沒有辦法,便脫口而出道:“那是我的心上人,在下心屬已久。萬小姐自便,在下不奉陪了。”

  說完,他抬步就追了出去。

  春曉手指的方向在松園外圍,那里有一條繞行的河流,河上會有畫舫夜游,途徑大半個京城,夜風與景致都極為怡人。

  司庭匆匆趕出來的時候,春曉已經找到了一個艄公,在付錢准備登船。

  司庭幾步跑上前,大冬天額頭竟緊張得滲出一層薄汗,他連忙攔住她的動作,從自己懷中摸出一塊碎銀,嗓音溫雅道:“謝小姐要乘船?不知,在下可有榮幸與小姐一同游湖。”

  艄公看看蒙著面紗的春曉收回去的手,又看看司庭手中的碎銀,沒有出聲。

  春曉噗嗤一下笑出來:“一塊可不夠,這位師傅可要收兩塊碎銀,才肯為你開船的。”

  船頭亮橙橙的燈籠在冬風里蕩漾,薄薄的暖光灑在他俊雅的臉龐上,可以看到這位狀元郎的臉頰又紅了一層,忙又掏出一塊碎銀,兩手一起送給艄公,他低聲道:“有勞師傅了。”

  艄公利索地收了兩塊銀子,咂咂嘴,解開停靠的繩子讓他們上船。

  他已經六十多了,在這長安環河上劃了一輩子的船,還是第二次見到這麼俊俏的一對璧人,即便是那女子蒙著面紗,憑著一雙倩然俏麗的眼睛他也能認出來。

  五年前她的身邊站著另一位男人,她坐在船頭泡腳喝酒,那男人便安靜地看了她一路。

  ……那位公子,生得可不一般,艄公這麼多年都忘不了那懾人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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