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穿越 快穿之渣女翻車紀事[H]

第二卷 第214章 禍亂朝綱的貴妃(39)

  船槳劃破河面一層薄冰,船兒蕩悠了一下,行了出去。

  春曉不經常坐船,站在那里晃了一下,被司庭一把扶住,才勉強坐在了船上的板凳上,“淨蓮倒是站的很穩?”

  淨蓮是他的字,初見面時他便鬼使神差地告訴她了,沒想到她直接便親昵地叫了他的字,他羞澀地低了低頭,輕聲道:“我的家鄉多水,是以時常坐船,鳧水也是會的。”

  春曉捂著嘴笑:“文文雅雅,斯文俊秀的狀元郎也會鳧水嗎?”

  司庭點了點頭,他撫了撫自己的衣袖,坐在了春曉的對面,不好意思看她的面容,便看著她隨著船兒搖晃蕩漾的及腰青絲,耳朵紅紅:“我會鳧水,還會做飯,能修房頂,木工也通懂一些……”

  春曉有些吃驚,“你平日都不讀書,時間都用來學手藝了?”看他年紀輕輕就考中狀元,還以為是個死讀書的清高學霸,要麼就是書呆子。

  司庭抿著唇,有些窘迫地笑了笑,悄悄抬眸看了她一眼,垂首道:“在下家境貧寒,寡母將我撫養長大,十歲那年母親離我而去,此後便是我一邊念書,一邊做工籌集讀書的學費……是以因緣巧合,習得了許多技藝。”

  窮書生啊……

  春曉靠在身後的船板上,目光不著痕跡地從他身上朴素的衣袍,以及沾著灰的舊靴上掃過,被謝岑丘培養過的眼光毒辣得很,若將他腰間那塊粗陋的佩玉當了,怕是就只夠坐五回船……

  就這家庭條件,剛剛也和她充大方,春曉不知道該說他傻,還是打腫臉充胖子。

  司庭捏了捏手指,隨著船漸漸劃出去,沿邊河道上的人聲燭影浮動,心緒慢慢平復下來,他溫和地看向她,隨意道:“上回匆匆一顧,只知小姐芳名,卻不知小姐家住何方,是哪里人呢?”

  離開人群,春曉隨手將面紗解下來,透了口氣,聞言眯著眼睛笑道:“我是長安人。”

  長安米貴,居大不易,司庭看她一身朴素,沒有什麼佩飾,鼓起勇氣又道:“姑娘家住哪里呢?上回在宮內見到你,我……”

  春曉沉吟一聲,道:“淨蓮猜猜看。”

  司庭定了定心,直著腰身,道:“在下當朝新科狀元,如今於翰林任編修一職,若是姑娘不嫌棄,改日在下……登門拜訪?”

  春曉眼珠轉了轉,雙手撐著船板,狡黠道:“公子就不怕,我家門庭太高,公子登不上?”

  司庭頓時語塞,臉龐漲紅,囁嚅不出聲。

  春曉心里嘆了一聲,真是個老實人,前面看他對待萬丞相千金都能義正言辭,還以為是個剛烈勇敢的性子呢,她覺得有些無趣,但還是道:“可不論我家門庭如何,只要我願意,便沒人能攔得了我!”

  司庭眼睛一亮,他啊了一聲,又閉上嘴巴,仿佛得到了什麼暗示。

  躊躇了一下,他又道:“不知你我,可有再見之時?”

  河水在木漿下嘩啦啦出聲,天地間像是安靜了,卻又仿佛能聽到某些喧囂,他認真地看著她,那雙干淨漂亮,大而圓潤的睡鳳眼映著岸邊的燈火,亮極了,像是只屬於她的星辰。

  春曉歪了歪頭,然後在他的目光中,慢慢地傾身,最後落在他耳邊,“會的。淨蓮公子。”

  說話間,櫻唇輕輕碰到了那薄薄的耳垂,那里便好似火燒一般,猝然紅透,像是將滴下血。

  司庭整個人僵硬,睡鳳眼睜得大大的,如受驚的幼鳥。

  春曉被逗樂了,忍住笑意,她看向岸上的池月,這是她在催她回宮了,便話頭一轉,道:“淨蓮與萬丞相的千金相識?”

  司庭滿腦子混沌,目光懵懵地看著她,想不起來萬丞相是什麼東西。

  春曉俯身道:“萬鶯鶯可是個好門庭,她的父親是當朝丞相,她的兩個兄長各自於吏部與內閣任職,他是相門獨女,受盡寵愛……”

  司庭慢慢回過神,聽到她說的話,眉頭越皺越緊,最後打斷她道:“我豈是那攀附權貴之人?”

  春曉愣了愣,他都窮成這樣了,她擦鞋的帕子都比他腰間佩玉貴個幾十倍,怎麼還能這麼理直氣壯。

  司庭看著她,篤定道:“我對那萬小姐無意,絕對沒有,否則就讓我天打雷劈。”

  這語氣,像是被女人纏上的丈夫和妻子自證清白。

  春曉:“……”

  春曉:“你不願與權貴同流合汙?”這麼清高?

  司庭堅定地點點頭。

  這麼清高的寒門子,她倒是第一次見,“那若我是萬鶯鶯的妹妹呢?你可也不願結交權貴?”

  司庭抬眸,啞了啞,然後擰眉:“你不一樣。”

  春曉笑笑:“莫非你寒窗苦讀,只為來京做一個小小的翰林編修?”

  司庭沉默了一下,然後目光堅定地看向她,嗓音沉穩鎮定:“我不會一直屈於人下,你給我時間,我定能一步一步走上朝殿,位列前階。”

  春曉像是被他眼里的光灼了一下,眨了眨眼,沒有打擊他,只道:“若你不要萬丞相的相助,興許我也可以幫你。”

  “小姐!!”

  岸上池月急急呼喚一聲。

  春曉抬起頭,敷衍揚聲:“來了來了!”

  她復又低頭,看著他,笑道:“我與公子一見如故,像是相識好久了一般,只是歡聚短暫,願下次相見時,你我皆能得償所願。”

  司庭伸出手,只來得及感受到她的衣角擦過。

  得償所願……嗎?

  艄公靠岸,春曉踏著船板,走上河邊青石板,與艄公擦肩而過時,忽然聽到那艄公蒼老嘶啞的聲音。

  老頭像是好奇,八卦地壓低聲音,不明不白地問了一句,“夫人是要改嫁了?還是,未曾嫁於上回的那位公子?”

  春曉愣了愣,不解地看著這張陌生的老臉?

  “你我認識?”還是她曾經和誰坐過他的船?

  艄公搖搖頭,撐著船槳,駛開了,唉……顯然這位姑娘忘得一干二淨。

  只是不知道,這姑娘是單單忘了他這老頭,還是連船上那俊朗不凡渾身濕透的公子,一並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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