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09章 禍亂朝綱的貴妃(34)
送完白煮蛋,春曉第二天送了雞蛋湯,第叁天送了青菜雞蛋湯,第四天送了松花蛋,第五天送了雞蛋羹,第六天送了炒雞蛋,第七天將一盤雞蛋糕送到皇帝陛下的書案上時,陸慈受不了了。
陸慈罵她:
“日日吃雞蛋,日日吃雞蛋!朕都要吐了!”
春曉心情很好,因為每次在陸慈這受了一肚子氣,要麼轉頭朝他的愛妃們當場發掉了,要麼晚上在謝岑丘美好的肉體下發泄掉了,所以現在的忍耐度日益提高。
“陛下不樂意吃雞蛋,臣妾明日就送來別的菜色。“
陸慈忍著惡心,將雞蛋糕吃完了,撂下筷子,威脅道:“你最好是這樣。”
第八天,春曉送了一盤咸鴨蛋給陛下。
陸慈忍著沒有掀翻盤子,嘲諷:“愛妃可真是冰雪聰明。”
春曉笑了笑:“陛下過獎。”
陸慈揮揮手:“傳旨,謝家老叁在府中賦閒已久,今日便啟程前往邊塞吧。”
春曉:“陛下再給我一次機會!”
春曉苦著臉去御膳房做了一道黑乎乎的紅燒肉,端來了御書房,“我盡力了。”
陸慈嘗了一口,甜得要命,他瞥了一眼她,“廢物。”
然後將紅燒肉都吃完,讓她帶著食盒滾出去。
第九日春曉的午膳沒送成,因為陸慈生病了,上吐下瀉,只能喝米湯。
春曉覺得多半是昨天紅燒肉的禍,都是這賤人自不量力挑戰她的黑暗料理,急性腸胃炎和她無關,春曉心理陰暗地高興了半天,然後意思意思送了一鍋大米粥過去。
春曉探病的心情很好,穿了一身紅衣,珠翠滿頭,細細塗了口脂,在一群素淨憂愁的妃嬪當中,像是噴薄而出的朝霞。
池月嫻熟地開路,她熟練地插隊,先一步進了帝寢,拎著紅木食盒,妖妖嬈嬈走了進去,轉過廳堂,看到在龍床上病歪歪的陸驪龍。
巧的是這廝病中還穿著一件薄薄的暗紅寢衣,面色蒼白倚靠在床榻上,捏著一本不止什麼書在看,眉頭緊蹙。
“陛下,臣妾來了。”
春曉施了施禮,“不知陛下可用了早膳,臣妾熬了些米粥,還溫著呢,不如您……”
“貴妃,你坐過來。”陸慈依舊看著書,隨手在他床邊拍了拍。
春曉愣了一下,抿著唇走過去,靠著一點床沿坐下,目光落在他臉上,不懂他什麼意思。
陸慈隨手將書丟在被子上,靠著床幃,唇色泛白,黑烏的一雙眸子微眯,打量了一番她今日的模樣,突然伸手拔下了她頭上一只紅玉珠釵,“朕病了,貴妃倒似很開懷?”
春曉一眼看到了被陸慈隨意丟在被面上的是什麼書,竟然是一本精裝版的春宮圖,攤開的那一頁上正是一男一女,女上男下大戰,這皇帝整日都在干些什麼!
連忙移開目光,她敷衍地笑:“陛下抱恙,臣妾憂心不已,是以一大早便起床為您……”
陸慈又打斷了她,他將那只珠釵隨手丟回了春曉懷中,懶懶靠著床幃,垂眸看她:“吻我。”
春曉凝眉,仔細看他。
病中的人都有些情緒化,陸慈的情緒化卻叫她看不懂,等不到她回應,陸慈直起腰,忽然傾身湊到她眼前,抬手捏住了她的下頜,將她的嘴唇捏得微微嘟起。
卻沒有吻下,他偏開她的目光,在她頰側嗅了嗅,淡淡的中藥味和著霸道的龍涎香涌入她的鼻腔,陸驪龍掐著她的雙頰,唇瓣在她耳邊開合:“國內近年有些動亂,西南亂黨氣焰囂張,朕打算遣謝岑丘去平亂……”
春曉掙扎了一下,卻被他緊緊桎梏,“謝軟軟,你要將謝叁當做金絲雀豢養起來嗎?他是我大梁名將,不是你一人的叁叔叔。”
春曉感到他掌心微松,死死盯著他。
陸慈將她一把推開,擁著被子靠著,輕咳了兩聲,眸帶譏諷地掃了她一眼:“別用你那種惡心的眼神來看朕,朕還不至於不顧大局,貿貿然對他下手。”
春曉緊緊捏住掌心,兀然站了起來,背對著他走了兩步停下,反手將桌子上的紅木食盒一把打翻,食盒滾落在地,里頭粥水撒了出來。
“陛下最好如此。”她冷著臉走了出去。
她也曾懷疑過這陸慈對她抱有情愫,但他每次都能毫不猶豫將她的自作多情打碎,讓她的虛與委蛇就像個笑話。
殿內回歸一片寂靜,香爐內煙氣裊裊,地上倒落的食盒與米粥狼狽。
春曉走後,陸慈身邊的大太監捧著一盅湯藥走了進來,看見地上的食盒後停下腳步,小心地看向床上陰晴不定的皇上,垂首不敢言。
但聞那男人沉默良久,輕笑一聲。下了那麼久的藥,真拿他當傻子了?
陸慈靠在床幃閉了閉眼睛,抬手在半空劃了劃,像是描摹著什麼,最後悶聲咳了兩聲,緩緩睜眼,掃過垂首的太監,喑聲開口:“將貴妃送的粥,給朕盛一碗。”
景德一怔,慌亂道:“陛下,粥都撒在地上……不如叫貴妃……”
寢殿內沒有開窗,光线有些昏暗,陸慈擺了擺手,“不必,將沒有落地的那些,盛起來。”
陸慈撿起被上的書,慢慢合起,“朕餓了。”
景德將藥放在桌上,跪在地上收拾食盒內余下的米粥,頭上滲出一絲汗水,他是陛下登基以來換的第十叁位大太監了,前頭的十二位都被砍了,第六位是景德的師傅,他還記得他去給那位老太監送上路時,師傅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活在宮中察言觀色是奴才們的本分,可是,“小德子,若有一日你做到那個位置。千萬別去觀察陛下,奴才們是看不懂的,待要看懂了,也活夠了。”
景德騰出一碗小米粥,送到床下,躬身站在一旁。
他似乎有些摸到了什麼,方才的食盒是皇貴妃送來的,皇貴妃在初入宮時曾寵極一時,可不過一月,陛下之後幾乎再沒有去過撫春殿,宮里人都道春貴妃囂張跋扈,陛下是厭了她……
景德一開始也是這麼以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