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425章 女尊國的小紈絝(93)
“什麼羽翼之下?”
春曉還在殿門外和柳覬綢念念叨叨,忽然聽到熟悉的男聲,低沉磁性,尾調微揚,似帶著刀鋒,聲如其人。
降紅綢袍的男人倚門而立,烏發紅唇,夜色燈下,如艷鬼撲面。
春曉的腦內雷達瘋狂報警,她下意識藏在柳覬綢身後,探出腦袋,“朕什麼也沒講,闌貴君今日受了重傷,為何不在殿內休息,外頭……更深露重,不利於你的傷勢恢復呢。”
蕭闌光勾唇,負手下來,紅袍迤邐,驕矜自持,“陛下從哪塊墳頭,刨出了這位弟弟?”
柳覬綢:“……”
他安撫地摸了摸春曉的腦袋,拱了拱手,“闌貴君有禮。”
蕭闌光輕哼一聲,目光依舊盯著春曉,這個小沒良心的,自個都報了重傷在床的消息了,屁顛屁顛跑來,也不知道關懷,反倒是嘗完他的湯藥嘗蜜餞,他淺瞪她一眼,就嚇得她將蜜餞翻倒在床,笨手笨腳的,還不准人笑,脾氣大得很,甩臉色就跑。
“闌貴君哪能這樣講話呢?這位是我昔年舊友,你應該認識,他活得好好的呢。”
春曉想了想,站在兩人中間,介紹道,“朕關心你的傷情,便帶著燕君來探望你。”
“陛下關心侍身的傷情,便帶著小情人來探病,莫非是覺得區區刀傷要不了侍身的命,所以要來活活氣死本宮?”蕭闌光嘴上非常不饒人。
蕭闌光半分眼光沒有分給柳覬綢,繼續盯著春曉心虛的模樣,“侍身病得快要死了,難為陛下還記得我,我當陛下今早跑了,就不會再回來了呢。”
春曉瞪著病得快要死的蕭闌光,非常無語:“闌貴君活蹦亂跳,分明是你將朕打跑的!朕都不記仇,你反倒凶朕?”
“本宮若是不阻止陛下,陛下將那一籮筐的蜜餞都吃干淨了,晚膳還能用得下嗎?是哪位倒霉蛋,前幾日還因為便秘愁眉苦臉?本宮前頭告訴你,本宮傷在胸口,陛下後腳就連著一碗蜜餞一同重重砸到本宮的前胸……”
蕭闌光喋喋不休,春曉的臉越來越紅,擺手去捂他的嘴,“別說了別說了,您就不能給我留一點面子嗎?”
蕭闌光被她捂住嘴,只露出一雙璀璨的狐狸眼,與高窄的鼻梁,那眉梢輕挑。
春曉被這男人氣死了,這世上怎麼會有人裝病裝得理直氣壯!
蕭闌光低頭蹭了蹭春曉兒的額頭,笑著直起腰,目光落在靜靜立在一旁的柳覬綢身上。
春曉摸摸額頭,嘆了口氣,直接道:“你們應該認識,就不用我介紹了,日後大家都是兄弟,應當兄弟一心,好好建設大夏,維護我們的和諧大家庭。”
“怕是不能了。”
蕭闌光又冒出一句。
春曉擰眉,“怎就不能了?”
蕭闌光看向柳覬綢,柳覬綢默默,他便繼續道:“我們都要死了。”
春曉震驚:“你說啥?”
蕭闌光十分淡定,團扇指指柳覬綢,又指指自己,“我早便說過,朝聞殿那位是個毒夫,心腸狠毒,手段陰損,你偏不信。現如今,我倆都身中那蛇蠍的奪命毒,不出叁日必定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春曉:“……,您還真是張口就來。”
她看向柳覬綢,解釋道:“闌貴君就是這樣,他和南貴君水火不容的,栽贓嫁禍司空見慣啦,你習慣就好。”
柳覬綢抿著笑,搖搖頭,“是真的,不出叁日,我們都會毒發。”
春曉:???
蕭闌光氣壞了:“你這大大的糊塗蛋,本宮說了你不信,莫非要等到見著我倆橫屍,才能信?”
春曉知道南藏月是個藏奸的壞男人,可是這些年幾個男人之間,雖然私底下有些你來我往的爭斗,但總之都沒有傷害到彼此,沒想到他竟會下這種毒手。
“可是,南貴君怎會認識你?”春曉指出疑點,問柳覬綢,“莫非你與他還有私交不成?”
柳覬綢眉眼單純:“因為草民這幾年都未曾離開王城,兩位小殿下身旁的丑仆陸文,不才就是草民。”
春曉呆滯。
信息量過大,她一時傻掉了。
過了好半天,她跳腳,“你這是欺君之罪!”
“你哪里丑了?陸文和你一點也不像,你休想騙我。你化成灰我都認識你!”
她苦口婆心:“阿柳你是不是學壞了,怎麼能平白無故汙蔑人呢?”
她不願意承認任務目標就在身邊,可她四年都不曾認出來。
蕭闌光出聲:“本宮可以作證。陛下帶來的這位弟弟從前在宮變中毀了容貌,也是前些日子才被我們發現身份。”
他懊惱地道:“陛下必定想不到那南藏月發現了這位弟弟的身份後,竟然做了何事。”
於是他將南藏月刺殺他,又以恢復容貌要挾柳覬綢頂罪的計劃托出。
蕭闌光最後總結:“於是我與這位弟弟索性將計就計,就此將那只蛇蠍男人的真面目,撕開在陛下面前。”
春曉恐懼:“我一共就四個男人,要是你們倆都暴斃了,我就剩兩個了!”
一女二男還算NP文嗎?
她原本勝券在握的副本,難道要在最後關頭失敗了嗎?
蕭闌光雖然覺得她關注的重點有些偏移,但沒在意,他揉了揉陛下的小臉,將陛下的魂抓回來,牽起陛下的小手,緩聲道:“走,我們去朝聞殿,將那個小賤人繩之以法。”
春曉:……
她看向柳覬綢,柳覬綢彎了彎眼睛,安撫拍了拍她的手。
春曉於是硬著頭皮,轉道朝聞殿。
……
南藏月正在窗前欣賞著夜色,等待招搖宮那個賤人的死訊傳來。
沒想到比死訊先來的是,陛下駕到的通報。
他的眼睛一亮,驚喜地披衣下榻,赤足飛奔過臥房花廳,來到殿外,歡呼:“陛下!”
人未到,聲先至。
春曉尷尬地抬起頭,南藏月就是這樣的性子,纏纏綿綿的,每次聽到她來了,都很高興,恨不得張燈結彩將她抱進去供起來。
這是個壞男人,但每次在她面前的歡欣鼓舞卻是真心的。
換句不恰當的比喻,大抵如果這天下是他的,這個小藏月會毫不猶豫剝削天下人,來討好她。
他就是個徹徹底底沒有底线,沒有同理心,沒有道德標准的壞男人。
南藏月的笑容在看到春曉一左一右的男人時,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