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426章 女尊國的小紈絝(94)
南藏月莫名發冷。
他微眯雙眸,清透的丹鳳眼掃過本該遇刺身亡的蕭闌光,又掃過面色淡淡的柳覬綢,最終輕輕攥起拳,細聲細氣道:“不知陛下深夜,攜兩位哥哥來此,有何要事?”
春曉悻悻。
還能有何要事,這兩位哥哥是來取你狗命的。
“南貴君晚上好,本宮是來找你討一味藥的。”蕭闌光揚笑,狐眸凝光。
南藏月赤裸的雙腳踩在地毯上,腳趾蜷了蜷,故作鎮定地扯了扯唇,譏諷:“闌貴君要尋藥,該去太醫院,來我朝聞殿找什麼熱鬧?”
蕭闌光抬眸打量著朝聞殿的牌子,手中團扇輕晃,“陛下都知道了,你也不必再披著無辜的皮囊了,你心腸如蛇蠍,毒害了我與身旁的柳弟弟,此事沒完。”
他重復了一聲,提醒春曉,“此事沒完,陛下,對否?”
“對的。”春曉愁眉苦臉,嘆了口氣,看向南藏月,嘆道:“我沒想到,你竟如此狠心,你快將解藥拿出來吧。”
南藏月的面色陰沉,指尖緊緊扣住門框:“這是唱的什麼戲?闌貴君說我毒害了你,可有憑據?當本宮好欺負不成?”
蕭闌光指指柳覬綢,“這是人證。”
柳覬綢拱拱手。
南藏月氣極,指著他,“你背叛本宮?”
柳覬綢斂眸,“南貴君在那場秋雨中,與我談話時,應當早便發現了躲在廊後的闌貴君。是以將毒氣混在海棠雨絲中,若不是草民對那清苦味敏感,是至死都察覺不到的。”
南藏月眸底發紅,狠狠盯向蕭闌光,“你們竟聯合起來……”
春曉揉了揉額角,頗感頭疼,她現在都有些不敢走了,生怕沒她盯著,這群男人斗著斗著就團滅了。
她怒其不爭地看向南藏月:“你怎麼就不能消停呢?”
她閉了閉眼:“你我夫妻一場,我總念著舊情,當初你對尚在襁褓中的蕭白蕭雪下手,我看到了,可我在心內寬恕了你一次,可沒想到,你依舊殺心不死,竟又對我身旁人下毒手……”
“你太令我失望了。”
她轉身離開,南藏月急忙跑下台階,追撲上去。
春曉轉身,反手打了他一巴掌。
她的余光瞥著蕭闌光的神色,事實上她在這幾個男人中,對南藏月的情誼最淡薄,他不僅生得不合她的審美,性子也是她極其討厭的,身上還有著她熟悉的偏執感,令人厭惡。
“看來,只要留著你在這宮中一日,這宮內便不得安寧。”
春曉雖舍不得將可憐的四人後宮團,再除掉一人,可如果能保剩下叁人和諧相處,該下的殺手她也不會心軟。
或者說,如今今天站在這里的是松妝、蕭闌光或是柳覬綢任何一人,她都會猶豫,但這是南藏月,她本就不喜他。
虛偽,狠毒,陰險狡詐,故作端莊,沒有絲毫優點,空占著一個位置,也就是讓後宮任務看起來好看一點。
她說:“若你容不下他們,那我便也容不下你了。”
“不不,不!”
南藏月白皙俏美的面龐煞白,眼淚連成线掉落下來,死死拉住春曉的衣袖,即便被她打了一巴掌,也絲毫不動搖,像是察覺不到疼痛,“不要拋棄我!”
蕭闌光挑起眉,似笑非笑睨著春曉,像是在懷疑她是否能狠下心。
春曉抿抿唇,想要甩開南藏月的手。
可是南藏月到底是習過武,上過沙場的男人,他非但沒有松手,反而孟浪地抱住了她,滾燙的淚水不斷滴落在她身上,滲入脖頸。
“你不要做這個樣子。”春曉踩了南藏月一腳,“你要勒死我了,快松手。”
南藏月赤著腳,此時足底已經沾滿了塵土,被她踩了一腳也不知道痛,含淚松開手,跪倒在她腳下。
他氣性大,又自小驕矜,心腸狹隘,唯獨在她面前卑微到了極點。
春曉只當他怕死,拍了拍他的腦袋,說:“你的壞心思已經被大家發現了,你現在應該盡快彌補,只要你將解藥拿出來,我可以饒你不死。”
“那然後呢?”南藏月帶著哭腔喊道,“陛下依舊會是我的妻主嗎?”
春曉張了張嘴,瞥到蕭闌光的視线,又咽下原本的話,道:“你自己覺得呢,你這樣壞的男人,我還會要你嗎?我當然要把你休了。”
南藏月嚎啕大哭,死活不依。
蕭闌光如鯁在喉,他暗自磨牙,他死活想不到,這個敵人會如此不要臉,如此難纏。
身為貴族公子,基本的男德男容都不要了,像個鄉野被拋棄的潑夫,抱著妻主的大腿大哭大叫,甚至比那更甚,這南貴君梨花帶雨,恨不得哭死在陛下腳下,磕頭都將額心磕破了。
他最珍視的臉蛋上,自額心滾下的鮮血,利刃一樣滑下,將白嫩精致的臉龐,分裂開,如絕望厲鬼一般。
“不能隨侍在妻主身側,還不如叫我死了,若我此時死了,妻主可會容我隨葬皇陵……”
春曉怕他真的尋死,連忙道:“不可能的,你別死,你先將解藥掏出來,若不然我將你丟去亂葬崗信不信?”
南藏月悲痛欲絕。
他重重抵在地上,哭極反笑,“妻主,你當真對阿月,沒有一點情意?”
春曉在蕭闌光的視线,為難極了,“你去問闌貴君吧。”
南藏月抬起頭,額血不知何時滲入了他的眼眶,流出的淚水如血淚一般,嬌美的容顏陰鷙不已,執拗地盯著春曉,又忽然轉頭看向蕭闌光,冷冷一笑。
他仰起頭,“那便讓闌貴君與我陪葬吧。”
說罷,他一頭撞向紅柱。
春曉心髒都要嚇停了。
完蛋,他一死,就要一屍叁命了,蕭闌光和柳覬綢都得給他帶走了。
掐指一算,這個世界就剩下松妝一個男主了,NP變成1V1???
“寶貝冷靜!!”
春曉哭著撲上去,堪堪擦過南藏月的袍角,絕望地看他狠狠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