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37章 吃軟飯的領主大人(47)
小奧姆失蹤了,只在她的窗外留下了一束蔫噠噠的花。
春曉原本要找,但是看到花之後沉默了,她看向賽普隆撒,“你是故意的?”
故意在那個時間,說那些話,做那些事。
賽普隆撒並不承認,似是感嘆,“竟是只有偷窺癖的崽子。”
春曉抿住唇。
“心疼了?”灰白色的眸子輕飄飄晃過來,淺金色的額飾暈著日光,越發顯得男人氣質高貴冷艷。
“沒有。”春曉搖搖頭,看著瓶子里枯萎的干花掉下的花瓣,她並沒有投注多少感情在那只小狼身上,只是對他的失蹤有些不安。
那只小狼似乎很想要和她生孩子,應該是很在乎自己的血脈,如今被他發現自己把孩子弄掉了,應該很生氣,離家出走也是有可能的。
不過,如果是看透她的冷清寡性,要找她發脾氣還是離婚,至少要和她當面對質,這樣躲起來做什麼?使小孩子脾氣。
蘸了蘸羽毛筆的墨水,春曉在紙上勾勒著領主府邸的改建圖。
整片領地目前的風格都是偏向東方田園風,粉牆黛瓦,高樓也是重檐朱閣,那群北區的人都很能干,有幾個對建築也頗有心得,春曉暗搓搓地想把自己的領主府邸修成一個小皇宮。
“那個孩子一直想要一個自己的崽子,我不會給他生。”
春曉隨口道,“等他使完性子,我就將他的婚契解了,到時候給他安排幾個姑娘,滿領地隨他挑,總有願意給他生的。”
賽普隆撒挑了挑眉,頗為興味,“你在替他考慮?”
他動動指尖,燦爛的日光便落到春曉伏案的桌上,攀上了她的鼻尖,吻在她雪白的臉頰。
“他一直很乖。”春曉揮手掃了掃日光,將它趕走,“我會再力所能及的范圍,對他好一點。”
畢竟她的任務就要完成了,應該在這兩天就可以脫離這個世界。
她不想在這個世界老死,之前在現實世界拒絕了那個人的探望,她一直有些不安。如果早點回去,不知道他有沒有離開,她是該和他見一面的。
賽普隆撒自後摟住了她的腰肢,高大的身形將她完全籠罩在身下,白發披散包裹住了她。
“美麗的姑娘,我贊美你的慷慨善良。不過可不要將你的這些好意投注在我身上,要知道,我只選擇了你一個,只有你能侍奉我。”
春曉的頸後被搔得微癢,“我在工作呢。”
“好。”賽普隆撒松開手,摸了摸她的頭發,“記得給你的丈夫分配一個離你最近的宮殿。”
春曉斜著眼睛看他,“我給你建一座神殿好了。”
“也可。”賽普隆撒眉眼微彎,攏著寬寬的袖子,“不過修建你的神像就好了。”
“我會讓所有的信徒都知道——信仰你,向你獻上虔誠與贊美,將會更容易獲得賽普隆撒的青睞。整片大陸的生靈族群都將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賽普隆撒很高,春曉需要仰著頭才能看到他,而此時他俯首時的下頜线與挺直鼻骨上的垂眸,都有一種凌然又專注的溫柔。
像是造物主偏心落下的目光。
春曉扭開臉,“還是不要了。”這多不好意思啊。
賽普隆撒張開嘴,又凝住了眉,忽然摟緊了她,一道刺目的光箭射向桌下。
痛苦的一聲呻吟傳來,黑漆漆的人形從桌子底下爬出來,散發著難聞的焦臭味。
它緩緩蛻變成半身是青年的模樣,眉眼耷拉著,漆黑的發尾被燒得卷起來。
“我……不要宮殿,我可以……住在,你床下面……”基爾厄斯摸摸自己被燙卷的頭發,安撫般的拍了拍,然後認真地看著春曉。
哪有你提要求的余地?春曉有些無語,這個家伙對自己的定位真的很離奇。
她回頭看向微微眯起眼睛的賽普隆撒,解釋,“我和他真的不熟。”
賽普隆撒看了她一眼,淡淡,“我離家將近叁個月,如今捉到躲在妻子桌下的情夫,這怒火,是該向誰撒呢?”
春曉毫不猶豫,“他!他一直勾引我,我都沒從!”
基爾厄斯確實長了一張妖艷賤貨的臉,一看就是能破壞別人家庭的小叁模樣。
而此時,他也確實在干這種事。
蠕動著滿地的黑液觸手,他歪歪腦袋,指指自己,“情夫?”然後咧嘴,“我可以……的。”
賽普隆撒抬手,干脆利落,削掉了他的腦袋。
基爾厄斯風情萬種的臉蛋滾落在地,兩個眼睛還瞪得老大。
頭顱滾啊滾,忽然折了個方向,往春曉腳下滾。
春曉被惡心壞了,抬腳一踢,就把他踢到另一邊。
這一踢,那個腦袋踢得眉開眼笑,太變態了。
春曉去看賽普隆撒纖瘦修長的手指,白皙勻亭,絲毫看不出殺傷力。
可是破山劈神,無所不能,對待情敵更是像秋風掃落葉一般無情。
賽普隆撒低頭看她,唇角彎彎,高貴又溫柔,“竟敢勾引我的小春兒,就是殺了他,也不為過,對嗎?”
那只手摸了摸春曉的眉角。
春曉心跳一下子狂蹦起來,扭開了臉,耳朵紅撲撲的。
隨意安放的目光,忽然落在了那失去頭顱的人身上,那兩只手臂正在摸失去腦袋的頸部,春曉看到了一根塗著鮮艷指甲的手指,是食指。
十分眼熟的手指,更加眼熟的紅指甲。
她腦中有根弦像是繃了一下,猛地看向正在悄悄湊到她裙下的基爾厄斯的頭顱,一腳踢過去,“那根手指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在你手上?”
春曉的唇瓣顫抖,整個人都有些僵硬。
她記得,這是前幾天,賽普隆撒還沒回來,小奧姆在河里摸了好多漂亮的鵝卵石,用衣襟兜著帶給她,還有一些可以給石頭塗上漂亮顏色的花瓣細細的小花。
當時石頭太多,小奧姆整天上山下河,衣服被弄得很舊,石頭直接把衣服撐破了,露出白花花的胸膛。
給小崽子鬧了個大紅臉,都不敢看她。
不管春曉怎麼說,他都背過身,捂著胸口,不給她看。
最後還是春曉說要給他一個特別的禮物,才羞答答的揪著破衣服走過來。
當時她用搗碎的紅色鳳仙花,給他塗了一個指甲,紅艷艷的特別好看,細心的話,能留很久的顏色。
“我再也不洗手啦!”他快活極了,可愛得春曉忍不住親了一口。
然後無論西倫讓他栽樹喂豬還是打豬草,他都翹著一個指頭,小心翼翼的。
現在,怎麼會在基爾厄斯的手上,春曉不敢想發生了什麼,“你對奧姆做了什麼?”
頭顱被踢得骨碌碌打滾,像是察覺到她的情緒,也不興奮了,委屈巴巴地爬到自己的身體上,兩只手扶著安好腦袋,然後結結巴巴,“奧姆……死啦,我就拿過來了……我喜歡這個,他死了用不到,我可以用……”
春曉腦子嗡地一聲。
她剛剛還在想給他討個老婆生娃,現下就聽到了他的死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