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343章 女尊國的小紈絝(11)
第二天春曉在摘月樓醒來,她驚醒後,第一反應是她沒有渡夜銀子,第二反應就是逃。
倉皇中,她一腳踩中了躺在床下的男人。
她連忙將松妝扶起來,揉了揉他的肚子,來不及疑惑是不是摸到了腹肌,女尊國男人怎麼會有腹肌,她急忙和松妝說自己沒錢,讓他找人給自己掩護,她要開溜。
她只在賬房記了喝花酒的帳,沒有記渡夜的帳,要是被鴇爹發現她睡了頭牌一夜,她那負債,怕要瞬間滾到叁位數。
松妝哭笑不得叫了外面的小廝進來,幾個男人七手八腳,護送捂住臉的賀小姐離開了摘月樓。
松妝扶著門目送女子的身影奔跑而去。
他抬眸看見了牌匾上的摘月樓叁字,這叁個字是他認識的最初叁個字,比他的名字還要早,摘月樓。
仿佛是一間文人墨客談笑觀星的居所,但卻是一個淫窟,處於其中的人,又怎能摘到天上高高懸掛,干干淨淨的明月呢?
……
春曉滿頭大汗跑到國子監,已經遲到了。
而班級中,那坐在最高處的不是老夫子,而是一位面如冠玉,唇紅齒白若仙官人的男子,他的手中握著一柄戒尺,朗星般的眸子撩起,似笑非笑地睨著站在門邊的她。
春曉臉色一變,怎麼會是他。
那處於先生授課位置,坐在輪椅上的,恰是大夏豐神俊朗,手腕滔天的右相,全名柳覬綢,不良於行的宰相大人。
春曉抿著唇,抬步走到自己最後一排的位置,一個眼神不給那台上的男人。
他倆之間不共戴天的仇怨,不止是舉報者與被舉報者這麼簡單,復雜極了,叁言兩語無法說清。
曾經最是親密的兩人,漸行漸遠,反目成仇。
春曉坐在位置上,摸摸衣袖,掏出一個油紙包,大咧咧將一包糕點在桌子上攤開,旁若無人地開始吃早餐。
柳覬綢的這雙腿,也是她搞斷的。
當年她揭發了當朝左相的男子身份,產生的影響波及了整個朝堂,當初以左相為首的朝廷勢力,那一派系的官僚都受到了衝擊,隨著柳覬綢被流放後,那群厚黑手辣的大人們,將怒火都瞄准了這個多事的御史庶女。
春曉只是御史家平平無奇的庶出七小姐,半夜起床撒尿,被綁架到了郊外小黑屋,也不知是哪個大人下的黑手,竟然將她綁在柱子要將她燒死。
還好她並沒有表面上看來的平平無奇,她還有一身武藝,偷偷逃脫了小黑屋後,她搶了一匹馬便逃跑。
奔馬聲引起了那群綁架者的注意,春曉被追擊到了一處懸崖邊,勒馬後,她在追擊的人群里,看到了本該在流放路上,一身囚衣的柳覬綢,落魄又清華。
她還納悶是那個玩意這麼殘忍,卻原來是這個男人懷恨在心,要報復她。
死里逃生,春曉毫不猶豫奪刀,將追擊上來幾個黑衣人滅口,可她沒有殺柳覬綢,這位畢竟是大綱文里唯一點名的男主,她將柳覬綢丟下了懸崖。
大概是被丟下懸崖後被摔斷了腿,柳覬綢再出現在人前時,就是這副坐在木質輪椅上,不良於行的模樣。
而對她下手的人也再沒有出現過,那狗比柳覬綢,大概是被她嚇出陰影了,不敢對她下手了。
春曉吃完糕點,舔了舔手指。
台上和緩清雅的男聲徐徐道:“書院內,不必拘於外間規矩。我姓柳,柳覬綢,字燕君。學生日後喚我一聲燕君先生便可……”
春曉諷笑,百無聊賴靠在床邊,抖腿。
什麼燕君,當初她以為這是個小姐姐,給他取的字叫燕娘,如今恢復男子身份,就改成燕君了。呵。
春曉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這個男人除了一張欺霜壓雪,仿佛仙人下九天的皮相,根本沒有可取之處,憑什麼可以成為整部原著唯一一個有名有姓的男主?
可是當初,她不也是因為小乞兒長得唇紅齒白欺霜賽雪,所以將她撿回來的嗎?
往事不堪回首,想起來便令人胸悶氣短。
春曉不耐煩聽課,將外衣脫下來,蓋著臉睡覺。外衣上還有一縷松妝身上的味道,大概是因為昨夜宿在他床上,所以染上的。
放學了,春曉第一個站起身,在最後一排放肆地舒展身體,當著不良於行的柳大人的面,做了一套廣播體操和踢腿運動,然後甩著自己靈活的雙腿,歡快地離開學堂,去飯堂干飯。
柳覬綢有一雙仿佛漆墨的眸子,兒時總是笑著仿佛綴滿星星的夜空,如今陰沉得像是一汪深潭,仿佛隨時都有毒計在眼下醞釀,令那俊雅出塵的面容,陡生高冷之意。
春曉吃完飯,又在國子監的後院溜達了一遍,摘了幾朵花,捉了一只蝴蝶藏在袖子里,看著日頭差不多了,便回到國子監繼續上學。
走到學堂院中,便看見一只輪椅停在廊下,上頭坐在一身玄青色衣袍的青年,弱冠之年,郎朗冽冽,臉龐在廊下的陰影里半明半暗,任誰看了那雙腿不嘆一聲可惜。
可惜始作俑者不為所動,瞄了一眼他衣袍下的雙腿,春曉挑釁地背著手,大步邁進了學堂,擦肩而過之時,仿佛無意般,輕輕諷刺道:“燕娘先生,在給腿兒曬太陽嗎?”
柳覬綢臉色微白,冷冷看向她,手中緊緊握著一卷課書,“你今日遲到了。”
春曉哼哼:“我去喝花酒了,實在起不來床啊。”
他嗅到了她身上的氣味,“按照國子監的規矩,我當扣你學分,罰你值日一天,清掃學堂。”
春曉凝眉:“你這是公報私仇,我才不值日。”從沒有先生管她,他們都放棄這個差生了,只要不在課堂喧嘩,他們根本不理會她。
柳覬綢淡淡道:“這就是你與先生說話的口吻?”
春曉:“懶得理你。”
她大步繞過他,“有本事你來捉我啊,殘狗。”
柳覬綢緩緩握緊了手,指節發白,“我要罰你值日叁天,你若是不認罰,明日見到令尊,我會與她聊一聊她家七小姐的課業。”
這可踩到春曉兒的命脈了,賀岱最是怕柳覬綢,且前日還嚷嚷要給她補課來著。
春曉忍怒:“值日就值日,怕你啊。”
柳覬綢抿唇,看著她走進班中,眸垂下來,盯著手指課本,目光散漫,唇邊溢出一抹笑弧。
若不是怕他,何必值日。好騙。
(想啥呢傻孩子,春曉兒永遠不會被替代,她想讓劇情女主來幫她收拾爛攤子,但是書名就叫渣女翻車,能不能走得掉意會一下。)
(松妝不是哥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