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185章 禍亂朝綱的貴妃(10)
萬鶯鶯似乎是個顏控,非常喜歡玉樹臨風俊美逼人的謝岑丘,對謝岑丘的這個粉雕玉琢的小侄女,也喜歡得不行。
一群小姑娘嘰嘰喳喳地離開了宴席,她們擠擠攘攘地往花園里面走,身後跟著一群端著吃食和茶水的侍女。
“曉曉兒,你叫曉曉兒是嗎?我聽謝叁哥哥這麼叫你!”
“那不是就叫謝曉曉兒?好奇怪呀。謝曉曉兒,你真好看,我們要一直一起玩哦。”
春曉被這群小姑娘吵得滿頭蒼蠅飛一樣,擠到桂花樹下面,她忍不住出聲打斷:“我不叫謝曉曉兒,我叫謝春曉。謝岑丘是我小叔叔,你們要帶我去哪里?”
“我知道,春眠不覺曉,我前幾日才讀過這首詩!”
“我叫豐寧兒,我叫豐寧兒。”
“我們要去哪里呀,鶯鶯?”
又是一頓七嘴八舌的討論,根本沒一個在重點,全都思維飄飛地說著自己的話,桂花樹下一時鬧哄哄的。
這群小姑娘東逛西逛,從沒想過要去玩,萬鶯鶯想了一會,道:“我們去看木家的兩個小弟弟吧,我爹爹說他們是雙生,不知道長得像不像?我聽說雙生子,會長得一模一樣,旁人都分不出來,可好玩了!”
一群小姑娘,齊齊“哇”了一聲。
春曉看到了叁個小男孩跟混在里面,興致勃勃地跟著“哇”起來,不禁噗嗤笑出來。
“曉曉兒也想看,我們快去!”萬鶯鶯振臂高揮。
侍女們聽到小小姐們要去看木府的小公子,便去稟告了木府的夫人,得到首肯,便有一個嬤嬤帶著兩個丫鬟走過來,笑眯眯地領著嬌小姐們去看小公子。
一路上嬤嬤交待了很多,用很有趣的語言和這群小姑娘說小公子們還很小,只能看看,不能吵到他們睡覺,不然弟弟們會哭的。
繞過了亭台樓閣,進到了後院的一處華貴的院落,春曉隨手撿了一片形狀完美的楓葉,跟在大部隊後面,進了屋子。
屋子里有小丫鬟正在守著,嬤嬤說了兩句話,她便拉開簾子,露出兩個在綢緞被子里,閉著眼睛的小嬰孩,看起來七八個月大,看不出來相不相似,倒是都睡得很香。
那個叫豐寧兒的小姑娘,小聲說:“他們叫什麼名字呀?”這姑娘還沉迷在交換名字的快樂中。
嬤嬤壓低聲音,道:“大少爺叫木衝微,二少爺喚木榮月,都是老爺取的名字呢。”
春曉挑了挑眉毛,輕聲念了一下,“木榮月。”不知道的,還以為姓慕容復姓呢,有點好玩。
小姑娘們忽然輕聲“哦”了一聲,春曉抬起頭,原來是有個小家伙睜開了眼睛,一雙琥珀色的大眼睛,呆呆地看著床頂,然後慢慢轉動。
那個小家伙的大眼睛,轉到一群小姑娘身上,又緩緩落在春曉手中紅艷的楓葉上,再又看著她的臉龐,伸出一只小爪子,朝她探了探。
嬤嬤連忙將小家伙的手蓋進被子里,小孩子容易受風,是一點涼不能著的,萬一生了病,就是大災。
幾個小姑娘,也解了新奇,憋不住想要討論,便迅速離開了屋子,跑到了外面,開始大聲議論,討論那兩個小東西,到底像不像。
春曉背著手,靠著一株楓樹,話題忽然引到了她身上,便道:“確實一模一樣。只不過,一個左眼下有粒痣,一個右眼下有粒痣。”
小姑娘們十分齊齊地,又“哇哦”一聲,夸她好聰明,看得真仔細,她們就沒發現。
一旁的嬤嬤笑著道:“謝小姐觀察入微。左眼下有痣的是大少爺,右眼下有痣的是二少爺。”
萬鶯鶯鼓著嘴巴,拍了拍手道:“我娘說,眼睛下面的痣是淚痣,苦情痣,長大了要天天哭的。”
小孩子童言無忌,嬤嬤神色僵硬了一下,然後道:“夫人有意,待少爺們長大,再決定是不是祛了痣。”
春曉看了一眼單純的萬鶯鶯,笑著和嬤嬤道:“我倒是覺得眼下痣十分好看,若是喜極而泣,眼淚劃過,那該是極美的。”
嬤嬤的神色舒緩起來,笑著看向她,“謝小姐說得真好。”
找完樂子,又討論了一下痣好不好看,就到飯點了。
侍女們擁簇著一群小寶貝蛋,朝正廳宴席處走去。
此時宴席上已經撤下了品味的糕點,開始上涼熱菜。
春曉原本想要慢慢繞過桌子,坐在位置上,沒想到被謝岑丘一下子抱住,騰空越過案幾,坐在他腿邊。
這個世界的人宴席時,都喜歡用矮幾,圍繞著盤膝而坐,或是跪坐,春曉一下子差點摔到謝岑丘的胯上,就伸手扶了一下。
位置沒扶好,恰好按在了某位名滿京華公子的子孫根上。
她還沒反應過來,謝岑丘就像燙到一樣,捏著她的小手,將她丟開,“這兒可不能叫你隨意碰了。”
春曉裝作一個什麼也不懂五歲女童,歪頭好奇地看了一眼,逗他一下,“軟綿綿的,小叔叔藏了一袋糕糕嗎?”
謝岑丘耳根有些紅,拽了拽她的辮子,“勿瞎說,哪有什麼糕糕。”
春曉捂著自己服帖的辮子,十分不滿謝岑丘這個壞習慣,又笑了笑,再摸一把老虎屁股,故作懵懂道:“是不能給曉曉兒吃的糕糕嗎?”
謝岑丘理了理袍子,撫平皺褶,擋住窺視,彈了彈她的額頭,“叔叔可沒有給你吃的糕糕,管你吃桌上的菜。”
春曉也不挑釁了,拿起筷子認真吃飯。確實沒有糕糕,不就是一根棒槌,有什麼好惱羞成怒。
春曉在心里盤算了一下現在的局面。
謝家雙親慘死有當今的手筆,祖墳被刨也有他的旨意。
概因謝家這座盤踞百年的將門世家,軍權甚多,積威甚重,世人只聞謝家軍不聞今上,導致龍椅上那些忌憚又憤恨,年紀大了,錯事也是一樁樁做下。
那位皇帝,不光設計殺了謝家夫婦,連謝家祖先屍骸都被刨出來,鞭打後棄入大江。
春曉不知道謝岑丘有沒有為父母報仇的想法,反正在原著里,雖然前期他作為奸妃的娘家人,百般為她助攻,可是在奸妃想要弑君奪位時,卻拒絕助她造反,最終被她尋釁賜死了。
也不知道這個腐朽的王朝,有哪點值得他效忠的,只因為百年將門世家的忠心耿耿嗎?
春曉想到了如今還在守衛邊塞的謝關元,還沒見過那位二叔叔,也不知道是不是像謝岑丘一樣好刷好感度。
只有同時搞定了兩位謝家家主,她才有把握成為驕縱囂張的奸妃。
堅實的娘家,是一個女人恃寵而驕最大的底氣。
春曉吃了幾口菜,就停下來了,拉了拉謝岑丘的衣袖,輕聲問:“旋周叔叔何時歸來呢?”
謝岑丘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飲酒後微紅的眼尾,令這位風采疏朗的佳更添幾分風流,他勾著唇笑道:“你這丫頭,小叔叔一人還不夠疼你?竟還惦記二哥那家伙。”
謝岑丘拽了拽他的辮子,口中酒香微醺,舉著酒杯道:“謝旋周可不如我殷風公子親切善良。那是樽冰雕的冷硬人,若要換他來照料你,多半要將我嬌滴滴的曉曉兒嚇到哭出來。”
謝岑丘有些醉意,用筷子點了點酒,送到春曉唇邊:“這酒水有些甜,不醉人,曉曉兒嘗一嘗。”
還說不醉人,自個醉的滿臉桃花樣,春曉可不要嘗,“小叔叔你醉了。”
“勿瞎說。”謝岑丘將沾了桂花酒的筷尖,塗了塗春曉的唇,“給曉曉兒上些口脂。嗯……美極了,不愧是我謝叁的侄女兒。”
這個醉鬼,春曉無語了。
好在謝叁醉歸醉,卻也只荒唐了她一個人,再有人敬酒,還是十分嫻熟地與他周旋,然後還行了幾場酒令,等到宴盡,才施施然帶著春曉回去。
馬車上,謝岑丘靠著車廂吟了兩首詩,然後看向抱著一個食盒的春曉兒。
“曉曉兒,你還沒有字,不如我為你取一個。”他道。
春曉懷里的食盒是桂花糕,她打包帶回去給春岙嘗一嘗,聞言頭也不抬,“女子是不用取字的。”原著里的春貴妃可沒有什麼字。
謝岑丘擺了擺手,“你小叔叔我字殷風,你二叔叔字旋周,我要好好想想,我的曉曉兒要取個什麼字。”
他仰著微緋的脖頸,半闔著眸子,狀似思考了一下,然後笑眼融融地看向她,“便小字軟軟吧。”
春曉皺了皺眉,這也太親昵了。
她道:“不夠正式。”
謝岑丘輕笑一聲,放蕩不羈,“要甚正式,又不要外頭人喚你。這小字,可只准我一人喚你。你切勿叫旁人知道。”
春曉乖順地點了點頭,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這酒鬼還挺霸道,怕是明天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