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穿越 快穿之渣女翻車紀事[H]

第三卷 第412章 女尊國的小紈絝(80)

  那天距今並不遙遠,卻像是遠隔很多年。

  大抵只是千千萬萬人海擦肩的橋段之一,公務在身的太女殿下,上樓時,被一個花枝招展的漂亮男人撞了個滿懷。

  她的腦子很清醒,或者說,她從沒有喝醉過,她的身份令她時刻保持清醒與警惕,可那個男人倒著跑,邊跑邊笑,撞到了她的懷里,還仰著臉,笑嘻嘻地蹭她,一身酒氣,是個小酒鬼。

  短暫的恍惚,像是不清醒了,不僅是被撞了個滿懷,又像是被某種猝不及防的東西,撞入了心中,轟然占滿。

  她的瞳孔驟然收縮,狼狽極了,而身形卻動也不動。

  那是一個漂亮得驚人的男人,身量嬌小,穿著一身粉色衣衫,簪著芙蓉花,螓首蛾眉,芙蓉如面,嬌嬌滴滴盈盈欲欲不可勝贊……

  她轟然的腦海中,無數美好的詞匯都在翻涌,最後表現出來,卻只是僵硬地站著,不能動彈,動彈不得。

  這個漂亮的男人懷里抱著什麼,活潑潑地踮腳,眯著眼睛,渙散地打量她,撲她一臉酒氣,問她叫個什麼名字,是個什麼寫法,家里幾畝地,有沒有娶妻……

  她僵硬在那,無法言語,他也不像是成心尋問,遠處長廊一個掌櫃追了過來,這個芙蓉面的莽撞嬌客,便飛快推開她,顧盼生輝地跑走了。

  那朵簪在他鬢角的芙蓉花,落在她懷里,蕭禹戈攬著它,捉住了滿懷緋色的花瓣,燙得她指尖發紅,眼睛也莫名發紅……

  那是第一次相見,尋尋常常,輾轉反側。

  再後來,探子告訴她,那是賀家最紈絝不堪的賀小七,不是男公子,是個女兒身。

  她點了她成為太女伴讀,在國子監第一次召見了她。

  她應該是在課堂上打瞌睡,睡得那盈盈欲欲的臉蛋上,有著兩道壓痕,小心翼翼地打量她,滿眼陌生與緊張。

  太女殿下的懷里,還藏著那朵拼好的芙蓉花,她笑著問她叫什麼名字,怎麼個寫法,今年多大了,往後做孤的伴讀可好……

  “無事。”

  春曉滿頭問號地伸著腦袋看她,蕭禹戈攏著袖子,斂眸掃了她一眼。

  最後一寸的夕照消弭了,火燒雲爆發出最後的瑰麗,浪漫的霞光落在蕭禹戈的臉上,她被靠著窗框,忽然指著那棵不知活了多久的巨大楓樹,道:“你看那楓樹,開得多美,像是焰火一樣。”

  春曉笑道:“楓樹又不會開花,那是它的葉子。”

  她換了一個話題,“她們說,你這兩天,不肯吃飯?”

  她們?這個院子,不止是一個啞女在看著她?

  春曉轉了轉眼睛,“只是有些積食,吃不下飯。”

  蕭禹戈抖了抖袖子,挑起細長的鳳眼,睨向她,“好生吃飯吃不下,喝花酒卻能一盞接一盞,你是嫌孤招待不周?”

  蕭禹戈走過,推開門,走入內室,來到春曉盤坐的軟塌對面,將她卷得亂糟糟的薄被,拎起來,推到角落里,徐徐落座。

  春曉撐著腦袋,看她慢慢吞吞地坐下,無所謂地問:“殿下方才從窗外直接翻進來,多省事,干嘛還要走門,多此一舉。”

  “翻牆爬窗都不是君子之道,你這些年的聖賢書,看來是一點也沒念進去。”

  蕭禹戈試了試茶溫,倒了兩杯。

  春曉撇撇嘴:“若是聖賢書念進去了,我們就不會在這見面了。”若是仁義禮智信,忠君愛國念進去了,也就不會造反了。

  說完後,她小心翼翼抬眼,打量蕭禹戈的神情。

  蕭禹戈的臉上並沒有浮現怒意,她抿了一口茶水,潤過的嗓音帶著玉質的清朗,“你確實是富蘊太女的女兒?”

  春曉點點頭。

  “那你便是我的表妹。”紫砂茶杯,輕輕落在檀木桌幾上,“血脈相連的妹妹。”

  蕭禹戈學著春曉的姿勢,不雅地支著腦袋,勾著唇,喝了杯茶,卻像是飲了酒,斂著眸含著醉意,“看來倒是天意,讓你叫寡臣姐姐,倒是一點沒錯。賀衾憐,不,蕭衾憐,衾憐妹妹。”

  春曉的臉紅了一下。

  賀岱真是害人不淺,給她起的這個小字,實在太丟臉了,仿佛是個以色侍人的枕衾嬌客似的。

  雖然賀岱當初,確實起的是這個心思。

  “我哥哥正在向建安趕去的路上,你我應當會慢他一步,可建安城防穩固,他一時也進不去。”

  蕭禹戈隨口道:“蕭衾憐,若最後是你勝了,你會如何處置孤?”

  蕭禹戈曾無論如何,也無法相信,那凶殘野蠻的趙軍首領,會是賀春曉,是那個動不動就哭哭啼啼,嬌滴滴的小姑娘。

  她那優柔寡斷,懶惰貪玩的性子,是怎麼統領那只背負血海深仇的叛軍。

  她這性子,又如何能治理國家,制衡朝堂,她吃得了殫精竭慮,夙興夜寐的苦嗎?

  她連早課都起不來床,更何況比早課還要早一個時辰的早朝。

  春曉細細思索蕭禹戈這個問題的用意,以己推人,若是她答得不好,可能就會被她當場拿下,以絕後患。

  “寡臣姐姐,德才兼備,無論在朝在野,都是難得的人才。若妹妹僥幸,必定以禮相待,妹妹的朝堂必定有姐姐一席之地。”

  她字斟句酌,說完之後,又緊張地打量蕭禹戈,“姐姐覺得,怎麼樣?”

  而事實上,這個前太女的結局,雖然原著沒有明確給出,但有一個短短的描述,失明失意,孤寡終老。

  春曉的目光落在蕭禹戈那雙眼尾上挑,自帶叁分威儀的鳳眸上,蕭禹戈似有所覺,敏銳地抬眸,看向她。

  這雙細長,睿智的眼睛,在未來將再也無法如此明亮。

  蕭禹戈指尖點著杯沿,過了一會,“聽說你有了一雙孩子。”

  “對的呀。”

  說到這個春曉兒就有勁了,“大的是哥哥,小的是妹妹,哥哥特別有勁,長得特快,我都要抱不動了,妹妹每天都在睡覺,睡不飽似的,兩個都很可愛,以後帶給你看看!阿月他們都說,和我長得很像呢!”

  蕭禹戈無可無不可點點頭,“若我說,你將一個孩子過繼給孤,我便將建安拱手相讓,你可願意?”

  春曉失手打翻了茶盞,透綠的流水在桌面蜿蜒,她手忙腳亂去擦。

  蕭禹戈低頭,隨手用一旁的薄被擦了。

  “寡臣姐姐若是喜歡孩子,可以自己生啊,您這麼優秀,一定可以找到同樣優秀的夫郎……一定能生出特別可愛的孩子,別人家的孩子,養不熟的……”

  “你哭什麼?”

  春曉摸到自己臉上,才發現自己不知道怎麼,開始掉眼淚了,她的鼻子發酸。

  臉蛋微圓的嬌客,哭得眼睛鼻頭都是紅的,水液從眼眶滾落下來,她無助地抓住蕭禹戈的衣袖,“我是不是凶多吉少了,你是不是要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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