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在一個月的辛勤准備之後,擴編完成的癸艦隊,再次出航神州國。
由於人手不足,所以只有留下部份空船。
出船的則共有大型艦二十艘、中型艦三十艘,總兵力一萬二千人。
臨時根據地新大板城,則余下一千守兵,以及拒絕加入,但仍然留在新大板城,期待將來重歸故國的二千人,共同擔起防御之責。
根據青靄的計劃,在早先黑白已帶回二、三條殺人鯨和十多條海豚,准備組成海戰用的水面突襲兵力。
不過這些新的鯨和豚,要讓它們與人類配合,接受人類的指示,還非常遙遠。
目前倒是讓癸可以欣賞到好香艷的訓練,裸身的少女下海和鯨豚共泳,鍛煉雙方的默契。
因為就像和黑白一樣,不是人類在馴獸,而是雙方建立互信的朋友關系。
另一個計劃則為搜集獅子和老虎,組成一支反騎兵的強大戰力,以獅、虎、豹等為成員。
將由灰影出任指揮,除此之外,青靄也組成了一個小分隊的艦隊,前往荒野之洲,搜購與捕獲獅、豹,因為神州國只有虎、狼、熊等猛獸。
士兵的質素有相當程度的提升,而雜兵師的男性分成三類。
原屬莉亞娜黛的不列顛軍和曾經陣前逃亡者。
在她以魔法禁制,和比死更可怕的酷刑下,成為一支不會害怕敵人,只會害怕莉亞娜黛的鐵軍。
即使面對強敵,也只會死戰到底,而絕不敢逃走。
成員皆在額上烙上羊頭刻印。
這是十四門徒會所指責的魔鬼崇拜者的標記,雖然事實上天球星上從來沒有所謂魔鬼崇拜者。
但一經刻上,就會被視為魔鬼的信徒,再也不會被伊羅巴諸國之中,任何一國所接受。
因此這些不列顛軍,只能終身為莉亞娜黛而戰。
其次則是立下軍令狀,絕不叛逃的士兵。
這些都是與女兵相戀,而以等同悍不畏死的死士身份作戰的人。
不止薪酬待遇較高,更是青靄寄望的主力。
最後則是非屬前兩者的一般士兵。
魔鬼士兵、死士和一般士兵,共同組成目前的雜兵師。
黑白的傷勢經過一個月的細心照料,目前已經完全康復。
每當在海上,而他心情不佳時,乘黑白隨波浪在海上漂浮,對癸來說可是最好舒解郁悶心情的方法。
現在癸和幽鳳共乘黑白,位於艦隊的最前列。
他有一點心事,想跟姐姐般的她訴說的。
在癸一陣痴纏之中,橫坐在黑白背上的幽鳳,讓癸把頭枕在她大腿上,閒適的躺於鯨背。
“幽鳳姐,那天莉亞娜黛讓我見到華香一面。我……我真的感動到無法形容。”
叛逆狂野,任性而為的癸,聲音竟然顫抖起來,似要哭出來一樣。
幽鳳溫柔的捧住他的頭,用雙手掩上癸的眼。
因為男子漢,總是不想示弱人前的。
她雖然看不到淚水,卻感到掌下有點濕。
“她會怪我嗎?怪我沒能守護住她。”
自責憂傷的癸,這時不過是個不成熟和憂心忡忡的小男生。
“你知道的,華香是那種人。心地善良,多愁善感,可是卻外柔內剛。”
“莉亞娜黛說,她無法再和亡魂的華香聯系上。可能,得要我死後,才能再見到她。”
話畢,癸一聲長長的嘆息。
為什麼事情會演變至此,讓自己和所愛陰陽永隔,命運未免太殘酷,自己也太無用了。
如果當日的自己更強,又或者……
“我知道你很後悔。但是沒有必要自責下去的,死後的世界是怎樣,幽鳳姐也說不上來。不過既然癸仍生存在世,就應該好好的活下去。等變成老頭子時,踏上黃泉路,去到幽冥界中。再好好的把自己愛過什麼人,做過什麼事,如何渡過一個豐盛的人生,一一告訴華香吧!”
死後的世界,癸對此茫無頭緒,更加不想等上數十年,才與華香重會。
他想要仙妖一族的力量,好想好想,而且不止是延長生命或強大的戰斗力,是最終可以讓死者復活的力量。
雖然是很不切實際,但是他就是如此強烈的希望。
輕柔的撩撥著癸的頭發,幽鳳細語道:“只要癸喜歡,可以盡情的向姐姐哭訴和撒嬌的,沒必要像在她們面前,硬裝堅強。”癸真的很慶幸,讓幽鳳姐成為自己的女人,留在身邊相伴。
心靈需要治療的不止是癸,莉亞娜黛也一樣。
在心底中為自己的無力而自責,除了更加努力的在魔法之道上鍛煉,以求和勝過強行分開自己和華香的神秘力量,她已沒有其他的方法。
就像武林高手一樣,內力上有二、三十年的差距,再苦練招式也沒有用。
唯有下苦功,把自己的力量最少拉近到接近的水平,才有一戰之力。
為此而心情不佳的莉亞娜黛,只有以作畫去發泄。
在甲板上要幸惠脫成一絲不掛的坐在椅上,任她作畫。
雖然幸惠靦腆為難,每當有女兵走過時,總是羞紅了臉,但是莉亞娜黛才不管。
她想畫的是亡母的畫像,但是每當面對畫布,想著媽媽蒙羅麗沙的笑容,她就無從下筆。
結果只能找其他人作模特兒來練筆,而且必須是全裸的,還要作出微笑。
因為莉亞娜黛只需要一個純粹的肉體。
一旦牽涉到媽媽,莉亞娜黛就會非常認真。
和其他雕刻、繪畫和彈琴時不同,她是不容人騷擾作媽媽替身的模特兒的,甚至出動到一整排配備火槍的士兵。
把癸和沙也加等想戲弄幸惠人的人遠遠隔離在外。
被和絢的陽光照射,海風吹拂在身上,真的叫真田幸惠尷尬不已。
可是一旦莉亞娜黛要練習時,除了片刻的休息,就要不眠不休的工作下去。
對幸惠來說,雖然變成美人犬,但能和薰姐與十勇士等同伴重修舊好,實在太難得了。
眼前注目在自己身上,目光灼灼,連最羞人地方都不放過的莉亞娜黛。
沒有平日愛作弄人和情欲的兩種神彩。
有的只是無比的專注,偶爾失落的苦笑和似在回憶一些快樂的事,露出一閃而逝的燦爛活潑笑容。
現在莊嚴努力的莉亞娜黛,實在無法與平常愛使壞和作弄人的她,聯想起來。
作為軍師及總指揮,青靄和薰所統率的艦隊,在多日航行之後已經來到思明島的外圍。
遠遠可以看到升向空中的黑煙,而且是多股黑煙。
派出維月去偵察之後,她回報了前方有戰斗發生的情形。
薰先下令作戰斗准備,再請癸決定如何定奪。
青靄和她的想法都是先查明狀況,再行決定。
在幽鳳姐的安慰中,經歷夢兒的死和與華香亡魂一瞬的接觸等打擊,癸亦已重新振作起來。
“呼!鄭家軍。”
從望遠鏡之中,已隱約可以見到船影和上面旗幟上的鄭字。
而癸也不由得勾起以往的回憶。
身負神州國海防重任的鄭家艦隊,其統帥鄭芝龍海賊出身,其後受日月皇朝招安。
擔任水師指揮,在軍內透過派系兼並,以及用走私和收取賄賂的方式,組成二十萬人的精銳水軍。
三年多前,癸率領海神的一個艦隊,在連續劫掠多個東洋大陸外海的島國後,大舉進襲神州國。
當日蘭道夫的命令,僅是摧毀或劫掠伊羅巴諸國的殖民地,但是連勝之後,癸志得意滿的一舉殺向神州國。
不管部下已由十萬減至七萬的事實。
“神州國的軍隊再多也是廢物,不堪一擊。”
對神州國男人的輕視,使癸作出了如此妄動。
這也是出於他過度自信之故。
“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這是神州國很流行的一句說話。
自從古代神州國罷黜百家,獨尊愚術,加上科舉的成立,造成一個很可笑的事實。
男人的所謂出色,就是讀書,讀書就是為考科舉,考科舉就是為了得到功名利祿,出仕任官,其他一切所作所為,都是沒出色的。
只是沒出色程度的差別。
別說北方時常侵擾的游牧民族,在天球星上不崇尚武力,反而崇拜讀書人的,就僅神州國一國。
“百無一用是書生。”
這則是諷刺那些只讀過四邪五誤等經書,卻考不到官來做的人。
原本要統治一個國家,皇帝當然得需要一班有智識的人去擔任官僚。
對比起任人為親的其他國家,科舉制度還算是比較開明公正的做法。
但問題就出在科舉的內容上,所考的不是任官所需的算術、法制、稅制和用人技巧等。
而是四邪五誤等,導人向惡的邪說,不斷強迫人愚忠愚孝。
結果就訓練出一群群,只會讀書,卻百無一用的書生。
神州國的不少所謂嚴母,都是棒打出一個只會讀書的孝子,追求的無非是一旦任官的名利權勢,短視近利。
而且一朝得志,這些讀書人的自大嘴臉就暴露出來。
由百無一用的書生,變成決定人生死的父母官。
而且日積月累,讓軍隊變成備受歧視的一群,因為武人無用論,武人是潛在反叛的力量,被文人高唱入雲。
為的只是在皇帝面前更得寵更受重用。
結果在這種急利思想的薰陶,和這些文官日夜在皇帝面前搬弄是非下。
軍隊變成一班囚犯,在面上刺字以免逃走,待遇則食無好食,衣無好衣,備受歧視。
弄得全國上下,只有白痴、流氓、罪犯會入伍,連士兵也看不起自己,整天就想著燒殺搶掠。
加上日月皇朝國政敗壞,偉大的神州國,最終培養出一班沒有忠誠心也沒有廉恥的垃圾軍隊。
這證明了一句話,書讀得多未必是人才。尤其是四邪五誤等經書。
可是意氣風法的癸,卻遭到神州國精銳的鄭家艦隊迎擊。
以七萬海神精銳對抗二十萬鄭家軍。
但是傳聞之說,往往是不准確的。
不同於腐敗的皇朝軍隊,鄭家軍除原始的海賊新員,新兵都是以農民受訓的團練組成的,也是神州國最有力的一個兵種。
本身有農民的身份,有田地和家人要照顧,兼職士兵的這種軍隊,卻有保衛家國的意識,和驚人的向心力。
再加上以水軍為主,鄭家軍在屢次與海盜和伊羅巴國的艦隊戰之中,成了一支百戰雄獅。
尤其是鄭芝龍的女兒鄭雲仙,剛脫離小孩踏入少女行列的她,不止深懂兵法,更有一種天生的大將氣度。
當日她在陣上親冒矢石擊鼓勵志,更以奇兵作伏。
雖然士兵的能力不及,火器的款式也較落伍。
但是面對連伊羅巴諸國也要聞之變色的海神艦隊,以十萬傷亡的代價擊退海神的入侵,使癸折損達三萬人。
一戰下來,滿海都是船只殘骸和浮屍。
這讓癸也深感辣手的對手,以目前己方一萬兵力來看,實在不易對付。
不過一方面對方在三年前痛失一半兵力,而近年神州國戰禍日盛。
鄭家艦隊的戰力,應該也遠不如當日,痛擊海神的時刻。
特別是近日盛傳的兩個謠言。
鄭芝龍准備投降新金國,以及鄭家內部不和。
加上鄭家艦隊都停泊在各港口內,無視益日肆虐的海盜的事實。
讓人懷疑其戰力水平。
有意奪取神州國沿岸的制海權,獨霸海盜生意的癸。
考慮到參加凶殺武道大會的期間,自己不能分身,卻又得讓手下的海盜活動。
遂決定一探思明島,了解鄭家軍的內部問題。
而原本試探性質的行動,卻因突變而轉化為全面戰爭。
“出擊,我們去撿便宜。”
癸意氣風發的道。
“只怕便宜撿不成。”
青靄對在情況未明前投入戰局,仍是有所顧慮。
“放心!從遠觀來看,雖不知對手是誰,但鄭家艦隊已然全數投入進戰陣之中。現在正是撿便宜,打落水狗的好時機。趁敵病,取敵命。全艦隊突進。”
在癸的命令下,薰下命升起前進的戰旗,擂鼓吹號。
五十艘艦艇全數突入。
衡量形勢,薰一開始就投入全軍。
既然己方是意料之外的第三者,不愁敵人設陷阱之險,那就無需逐次投入兵力,以免陷入消耗戰之中。
海戰中,對海盜來說。
戰斗後期,艦艇破損,陣形散亂,士兵氣力疲憊的時刻,就是收獲最多的時刻。
捕獲敵艦也大多在這階段發生,現在正好大舉出擊,得手之後看情勢,乘勝追擊或望風而逃。
進入戰場之後,可以看到約四百艘的鄭家軍艦在與敵人戰斗,不少船艦由於在戰斗中受損,散亂落單的跟在大軍之後。
而對手雖然未能看清旗幟,但數目似乎只有鄭家軍的一半。
從數目來看,鄭家軍也是大、中型艦夾集的編制。
目前估計尚有六至八萬人,遠超過癸的實力。
“突擊,目標左方鄭家艦隊的旗艦。”
士兵要招募,只要有錢還好辦,但是要造一艘船,大半年以至一年甚或更長的時間,是免不了的。
難得碰上這種機會,豈能錯過。
癸決意,能搶則搶。
癸的突然出現,讓鄭家軍大感震動。
他們全部的力量都用來對付比自己少一半的敵人。
現在卻由後方出現敵方的新力軍,對士氣構成極為沉重的打擊。
毫不客氣的以眾圍攻,癸艦隊一舉掃掉後方的數十艘不成陣形,破損不一的艦隊,兵力尤在六、七千人之間的艦隊後。
再一口氣打擊在左方的鄭家軍上面。
號角長鳴,戰鼓擂動,士氣高昂。
整齊有秩的癸艦隊,與敵方匆忙編成的後衛艦隊激戰。
用二十艘大型艦分成五組如手指一樣插入,用炮火重創敵人,再交給後的中型艦去進行奪船的登艦肉搏。
“前方中型二桅二層神州式戰艦。舵右微傾,左舷各炮手和火槍手准備。”兼任艦長的薰高聲命令。
由於敵船上士兵疲累,拉帆轉舵,填裝炮彈的動作也就變得很遲鈍。
癸的旗艦搶先在敵艦旁通過。
“發射!”
薰嘹亮的聲音響徹全艦,一時炮聲隆隆,槍聲卜卜。
鄭家軍死傷慘重,桅倒帆毀。
還沒來得及從混亂中恢復,尾隨癸旗艦的第二艦已經到達,發動槍炮齊射,重創此艦至無法航行,人員損傷非輕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