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追風將不急不緩的速度突然提升了,歡快地奔躍在樹林之中;而驅車的兩人根本就不需要操縱,都相互之間輕松地飲用著美酒,一路上都留下了他們愉悅的笑聲。
粗狂漢子對身邊白發老人問道:“康叔,怎麼樣?追風還不錯吧?”
白發老人飲了一口酒之後,滿面紅光地說道:“我楚康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厲害的神馬。真是我們車把式的莫大榮耀啊。小天啊!你可不要忘記了少主的另外一種靈畜、六耳獼猴天生具有非凡靈性,心靈手巧,釀造出這瑤池玉釀,才真正地是所有男人的最愛啊。咯——我真是老了,不中用了,酒量最近幾年時間下降的迅速無比啊!難以與你這個‘酒玄玄’相比,咯——咯——”
說到最後,楚康喉嚨連連發出響亮的酒嗝,身子也是一副搖搖欲醉的樣子。
黃天一直就抱著酒壇,與楚康對立而坐,連忙將他的身子扶住,口中跟著笑道:“極品猴兒酒真是威力不凡,連我也感到一陣難以承受了。嗯,怎麼空氣之中含有一陣血腥味啊?”
他的鼻子同時發出連連的“哧——哧——”
聲,對著四周的空氣不斷地嗅了起來。
楚康聽見居然掖著血腥味,七分酒意都完全地被趕到了九霄雲外,滿面戒備地說道:“小天,我也發覺一路上之上太平靜了。那些蟊賊發出的聯絡訊息,可是半天行來,居然沒有任何一撥人找上我們叔侄倆啊。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嘩啦——”
一陣聲音,車廂的車門向著旁邊滑開了,穿過那金光閃閃的門簾,一個英俊的男子伸出頭來,對著正一副戒備神色的追風喊道:“追風,趕快停下來吧!我們的客人現在已經到了你的頭頂了,身為主人,我們怎麼可以不迎接她呢?車頂之上的小姐,袁承志多謝你一路之上多我們的一行的護送之德。”
可看見面前楚康和黃天位仆學人的神情,袁承志連忙阻止了他們的行動,連連搖頭地說道:“如果對面小姐對我們有著敵意的話,你們二人早已經人頭落地了,更用不著一路上將圍攻我們的敵人統統殺害了。”
自己主人雖然失去了內力,可作為高手的靈覺還在,感覺到陌生人的到來,那麼就是真實的事情。
可卻對來人轉瞬之間就變換了位置,黃天和楚康心中都難以相信,天下居然有著這般快速的輕功。
可仆人寶典的第一條“主人所說的話都是正確的”讓他們二人產生了一貫的服從心理,連看也不看向對方,就同時愧疚地說道:“奴仆貪杯,真是罪該萬死。居然連敵人來了都不知道。”
心中卻充滿了無比的震駭和失落,天下能人異士真是層出不窮,居然有人一直就待在自己身邊,可自己卻遲遲沒有發現,如果是敵人的話,自己怎麼能夠保護小主人呢?
而自己一直所沾沾自喜的高手境界,只不過如同井中之蛙,自欺欺人罷了,距離真正高手的境界還差了很遠呢?
兩人那誠惶誠恐的表情,讓門簾之後,坐立於床榻之上的眾位女子都看得明明白白。
莫非笑著說道:“兩位不要為這次事情擔心了,根本就與你們兩人一點關系也沒有。都是因為那白衣女子的輕功太高,速度太快了,居然到達我們頭上車頂,姐妹們居然沒有一人發現呢?黃天哥哥,你也不要再自責了,這一次我不會怪罪你飲酒的罪過,你以後無論怎樣地飲用猴兒酒,大家都不會說你誤事的。”
車廂之中的眾女子都淺笑嫣然地“咯——咯——”
笑了起來,悅耳的聲音,再加上極品美酒的誘惑,讓二人心中的緊張和凝重都煙消雲散。
“哦,眾位妹妹到底是怎麼知道姐姐到來的呢?難道你們中有人能夠掐指會算嗎?”
一個略帶剛性的聲音從對面的林中傳了過來。
那種聲音,雖然不及陳圓圓的妖媚、也不及安小惠的清靈、更不及李香君的邪異,可是卻帶有了一種特別的狐媚,仿佛不應該出現在女子的身上一般。
自從伸出頭之後,我就一直就沒有離開過對面的那個身著白衣的女子,雖然她背對自己而站立,看他心中還是無比地驚訝於她所透露出來的那種寧靜的美麗。
一身長長的白衣,在夕陽的余暉照射之下,顯得無比的潔白和晶瑩;那如同瀑布一般披於身後的長發,顯示出一種不同於普通女子黑發的黝黑,也如同襯托紅花的綠葉,絲絲地觸摸著後背那白衣,仿佛安撫著害怕完全的白皙生活太過枯燥了的孩子,讓它明白生活之中,除了白色、還有我們這些增添樂趣的黑色。
白衣女子的話剛問完,十幾個女子的美麗俏臉就同時並列於一排伸了出來;二十多只艷光閃動的眼睛,一致地灼灼望著對方。
林子之中一片寂靜,楚康和黃天居然通過自動升降的車轅,降到地上坐著;連追風和它背上的六耳獼猴都安靜地呆著,氣也不敢喘一下,仿佛明白那樣的話,一旦發出聲音,就會驚動了主人觀看美女。
安小惠敢看了幾秒時間之後,突然語帶同情地說道:“這位姐姐的身上怎麼帶有一種淡淡的哀傷啊!”
她的臉上出現了絲絲的哀痛,仿佛白衣女子的哀傷也可以傳染給別人,讓所有人都患上一種叫做哀傷的病。
遠處發出淡約夕陽、如同一個垂垂老矣的人一般的太陽,也禁受不住時光的磨礪,慢慢地被山頭所遮擋;而林中那夕陽照射下的白衣女子,仿佛也正被一個魔鬼所折磨一般,渾身散發出一種日薄西山的暮氣。
她那形影只單的樣子,看得感性的眾女子心酸萬分,那樣的女子,應該被心愛的男人呵護在心,好好保護的啊!
她們都很想與她打開心扉地交談一番,了解她到底有什麼困難,大家一起幫助她解決。
還沒有等到眾姐妹說話,李香君就迫不及待地對白衣女子回答道:“姐姐,發現你一直跟蹤我們的人,根本不是我們姐妹,而是我們的夫君。至於他到底是怎麼知道你出現了的,可他總是不肯說出來。還是你自己問他吧!一旦你認識了我們夫君,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地多愁善感了。”
白衣女子那搖曳的身子,仿佛受到了厲風的吹拂,在遠處一陣輕微地搖晃,看得眾人都是一陣揪心。
而她那特別的聲音又響起於眾人耳邊:“小弟弟!你真……的……還……記……得……我…嗎?”
話中那強烈的顫音,讓眾女都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原來她也是自己夫君的一個紅顏知己。
她們卻沒有一般女子吃醋捻酸的性情,反而感到陣陣解脫和喜悅,仿佛這般優秀的女子本應該歸屬與自己夫君。
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熟悉氣息,讓我明白自己與她以前見過面,因為自己天生就具有一項非凡的本事,凡是見過面的人、無論男女,都會記住他們(或者她們)身體所散發出來的那種獨特氣息。
他迅速地在腦海中回憶著,自己到底什麼時候遇見過一位這樣的女子;可找遍了所有記憶,都無法明白這個女子的身份。
眾位妻妾那一份份期盼的表情,一雙雙催促的眼神,明白她們是希望自己趕快說出神秘女子的身份。
袁承志感到一陣慚愧,可一直堅信的良知告訴了他,一定不能撒謊,也背對樹林,對著身後的眾位妻妾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並不認識她。
還沒有等到眾女子回過神來,我就突然轉身對著那女子說道:“姐姐!我還是首先回答你的第一個問題吧!”
白衣女子迫不及待地說道:“小弟弟,你趕快說吧!否則,姐姐不知道你又會玩出什麼把戲來。其實兩個問題都是一樣的,如果你不記得姐姐的話,哪里能夠發現姐姐一直跟蹤你們呢?”
本來相信了自己的夫君,也充滿了失望的眾人,心中那不可告人的希望又一次膨脹了起來,也對自己夫君先前的回答半信半疑。
因為男人在回答有沒有情人的事情上,一般都不會說出掏心窩子的真話。
人人的表情,我都觀看了一個明白,連神秘女子那隱隱的激動也都察覺到了,臉上浮現出陣陣苦笑,話語干枯地說道:“其實,我們的馬車才剛剛出了杏林鎮,我就隱隱感覺有一個人跟蹤上了我們,可卻一直難以找到跟蹤之人;可是一直到江湖中人,第一次挑釁我們,我才發現跟蹤的就是姐姐,因為我發現了你身上那種獨特的氣息,凡是我見過的每一個人,我腦海之中都會有她的記憶,也會同時記住她們那特有的氣息。”
說到這里的時候,陳圓圓將身子鑽進我的懷抱中,一雙小手還輕輕地擂打著他的胸膛,嚦嚦的聲音,不滿地說道:“夫君真是不誠實,明明與白衣姐姐是青梅竹馬的小角之交,可卻欺騙我們姐妹,說自己不認識白衣姐姐呢?”
兩人身後的眾女子都用一臉薄怒的表情看著他。
無奈地笑了笑,我雙眼留戀地看向那如同白衣仙子一般飄飄欲仙的女子,滿面都是不忍的表情;一會之後,連雙眼也望向了懷中那張妖媚的俏臉,仿佛看著陳圓圓,就能夠為自己增添無窮動力,口中卻苦澀而堅定地說道:“白衣仙子,對於你的第二個問題,我的真實答案就是,我……不……認識……你”他說完之後,雙眼之中居然掉下了一顆淚珠,仿佛說出那一句話,也讓他切斷了與自己一位美麗妻子的所有關系,從此天各一方;而車轅地下居然響起了“碰——碰——”
兩位仆人居然摔倒在了地上;而他的眾位妻妾都用柔軟豐腴抵靠上袁承志的身子,為他增加面對現實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