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藍的心情不太好,嚴羽現在如此處處針對天翼,自然是因為天翼新成立的榕城分公司的總裁楚辰。
天翼進入榕城不過八九個月時間,這樣接二連三的出狀況,發展上確實受到了一些阻撓。
可人家畢竟後面也有總公司撐著,究竟傷害不到根本。
除非銳宇能在榕城互聯網游戲行業一家獨大,這才有可能真把天翼擠出榕城,可那又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事。
再說銳宇是家電子商務公司,這樣大手筆的進入毫不相關的網絡游戲行業,可以說是非常不理智的行為,要不是銳宇底子厚,恐怕都撐不下來。
葉藍從未見過這樣的嚴羽,說難聽點簡直像頭亂咬人的瘋狗。
他如此仇視天翼,葉藍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只有去年舞會上那次程曉瑜與楚辰的糾葛。
莫非楚辰以前和程曉瑜有什麼過去?
葉藍恨得直咬牙,那程曉瑜算什麼東西,就值得這麼兩個樣樣出色的男人為她爭斗?
之前看她和嚴羽鬧成那樣,葉藍心里還暗暗得意,以為自己用不了多久就能取而代之,可現在呢,半年多過去了,嚴羽和程曉瑜的關系是未見好轉,可她和嚴羽的關系又近到哪里去了!
葉藍眼看著嚴羽隨隨便便就和女孩子上床,可不管她明示暗示,他除了親吻擁抱以外跟她就是沒有任何進一步的舉動。
葉藍知道嚴羽和那些女孩子不過是玩玩,她也不是多放在心上,直到那天她在飯店見到嚴羽和一個看起來就修養很好的女孩吃飯,葉藍才真慌了。
她多想問嚴羽對她究竟什麼意思,可她不能那樣,女人那樣咄咄逼人就失了風度,男人更會覺得討厭。
葉藍今年二十九歲,她現在是進退兩難,日日思量好不苦惱。
葉藍今天約了相熟的理發師去燙頭發,她下班吃完飯直接去了理發店。
再心煩頭發總還是要打理的,這一身皮相是女人作戰最基本的武器,什麼時候都不能丟。
葉藍卷了頭發在蒸燙機上坐下來,一打眼就碰見個熟人。
她燙發程曉瑜染發,兩個人一人坐在一台蒸燙機下面,想躲都沒法躲。
當然,想躲的只有程曉瑜,葉藍是個隨時隨地斗志昂揚的女人。
葉藍微笑,“程小姐,真巧啊。”
程曉瑜垂下眼睛,沉默。
葉藍又慢悠悠地說,“這家店消費很高,你來慣了這種地方,以後再去便宜的地方會不習慣的。”
程曉瑜抬起眼睛看著葉藍,“你什麼意思?”
葉藍笑,“什麼意思還非還要我說出來?你莫不是以為你能一輩子花著嚴羽的錢?我是好心提醒你,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你下一個男人未必像嚴羽這樣有錢,到時候你就曉得日子難過了。”
程曉瑜冷笑,“我花誰的錢不關你事,有本事你先作了嚴太太再替嚴羽心疼他的錢吧。”
這話算是說到葉藍的心病上了,不過葉藍是什麼段數,還是笑的無懈可擊,“你不用急,到時候我一定請你吃喜糖。”
程曉瑜冷笑,“好啊,我就等著看到底有沒有那一天。”說完就撇過頭去不再理她,程曉瑜知道這女人陰險的很,耍嘴皮子自己也不是她的對手,不如視而不見的好。
葉藍又嘆氣道,“你這樣花的不過是小錢,你知道嚴羽現在處處和天翼對著干,公司在里面填了多少錢嗎?差不多都上億了。”
程曉瑜雖然還是垂著眼睛不理,可她的臉色已經變了,這事她還真不知道。
葉藍看著程曉瑜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所猜不錯,心中暗恨臉上卻還是不動聲色,“曉瑜,你一個女孩子惹得兩個男人為你這麼烏眼雞似的斗,讓別人知道了,你名聲不好。我勸你還是早些想清楚,別到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程曉瑜把頭發染成了古銅色,她皮膚白,染什麼顏色的頭發都好看。
出了理發店她漫無目的的朝南湖走了過去。
程曉瑜今天穿著件黑色的寬松長毛衣,深咖色細紋褲襪配黑低跟馬丁靴,她白玉般的指間夾著一根細細的煙,不時低頭抽上一口,很有幾分別樣的味道,路過的男人都會不自覺的朝她看上幾眼。
程曉瑜現在一般很少戴其他配飾,因為手上的碎鑽手鏈太過耀眼,再戴其他東西未免顯得花哨,所以她就什麼都不戴,連脖子上的雙魚項鏈都不戴了,嚴羽也沒問過她什麼。
程曉瑜靠在南湖邊的圍欄上吐著煙圈,猶豫著要不要給楚辰去個電話。
打電話說什麼呢,說你不要和嚴羽這樣斗,說你干嗎還留在榕城你回青城去吧,可說這些話有用嗎?
這兩個男人若是有哪個肯聽她的話,她現在也不用這樣了。
算了,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他們三個人是不可能有好日子過的。
等到人累了情盡了,也就各自散了。
程曉瑜看看時間還早,就打車隨便找了家以前沒去過的pub.坐了沒半個小時就有兩個男人差點為她打起來,她就在旁邊沒事人一般的小口小口的喝酒。
其中一個男人來路不太正經,凶霸的厲害,另外那個不由得膽怯,最後罵罵咧咧的走了。
程曉瑜也不是傻子,她看情形不對下了吧台就想溜。
那男人怎麼肯讓她走,滿嘴酒氣拽著她的胳膊也懶得再裝紳士風度,眼看就要動手動腳起來。
程曉瑜有些急了,一時又脫不開身,正沒分辨處一個男聲插了進來,“程曉瑜,你過來。”
程曉瑜回頭一看就松了口氣,來的人是聞寺,穿著黑色的緊身T恤和牛仔褲,比那個男人整整高出一個頭。
那男人喝渾了酒倒是誰都不怕,連聞寺都想打,最後被幾個大漢架了出去。
程曉瑜亦覺得有幾分尷尬,勉強笑道,“你家的生意還真是開的到處都是,我不過隨便進一處又是你的。”
聞寺不說話,臉上的表情有點冷。
程曉瑜拍了拍聞寺的肩膀,“今天謝了。”然後拿著包包轉身走了。
出了酒吧世界一下清靜了許多,程曉瑜站住,剛想從包里掏出一根煙就聽見聞寺在後面叫她。
程曉瑜回過頭,聞寺走近幾步,“咱們找個地方坐坐去。”
程曉瑜說,“不坐了,有什麼話你就這麼說吧。”
聞寺看著她,“你天天這麼著覺得有意思嗎?”
程曉瑜漫不經心的把煙點上,“嚴羽都不管我,你倒來教訓我。跟你說,我覺得每天這樣還挺有意思的。”
聞寺雙手插兜,沉默了幾秒然後說,“程曉瑜,我只告訴你,嚴羽要不是真心喜歡你,他絕對不可能都這樣了還和你在一起。”
程曉瑜吐出一個煙圈,臉上的笑容有點薄涼,“你怎麼知道他和我在一起是因為喜歡我,是因為恨也說不定啊。”
程曉瑜回到家已經十點多了,頭發又一聲不響的換了個顏色,嚴羽再沉不住氣了。
他極愛程曉瑜那一頭又黑又順的長發,他在外國待了幾年什麼五顏六色的頭發沒見過,程曉瑜那樣純黑潤澤的頭發才是別人羨慕不來的呢,可她就這麼給染了!
嚴羽沉著臉說,“程曉瑜,你過來。”
程曉瑜看了他一眼,在沙發上坐下。
“誰讓你把頭發染了?”
程曉瑜只哼了一聲,覺得他這個問題十分可笑。
“現在幾點了?你他媽的就成天瘋不夠是吧?!”
這話程曉瑜聽著就更可笑了,她滿臉譏諷之色的說,“嚴少,我再瘋也知道美丑干淨,你上次陪著逛商場的那個又是什麼玩意,居然在那種地方扯著嗓子說我占著茅坑不拉屎。枉她倒長了張挺干淨的臉蛋,恐怕胸大無腦智商為負吧?”
嚴羽說,“程曉瑜你不用興頭,等哪天你真碰見我帶著個樣樣都好的女人,我估計也就快娶老婆了。”
程曉瑜抻了個懶腰,“葉藍不就是樣樣都好的女人嗎?怎麼,怕她以後再不能生所以不肯娶?就讓她和我這麼一般混著,我怕我們心高氣傲的葉總監早晚得氣出病來。”
嚴羽冷笑道,“我知道你不忿她,等我在外面玩夠了,最後偏還娶她。”
程曉瑜看了嚴羽一眼,“好,你娶。”她站起來就往臥室走,你娶她好了,我祝你們一輩子都不幸福。
嚴羽從沙發上扭過頭來,“程曉瑜,搞成現在這樣全都是你咎由自取!”
程曉瑜轉過身冷然道,“我願意。”說完砰的一聲拍上門進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