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燕睜開眼睛，她腦子現在還有些暈，短暫的眩暈感過後她才借著窗戶透出的一點點光打量眼前景象。

　　房間非常寬敞，即使沒有開燈，頭頂的巨大吊燈都能讓人想象出華光璀璨的樣子，牆面上還有看起來就很昂貴的壁畫。

　　房間里並排放著叁個極其寬大的皮質浴足床，她正躺在中間這一張床上。

　　這里設施齊全，一切都亮閃閃的，就連地毯都透露出老板的財大氣粗。

　　她見識不多，硬要形容的話……這里好像金碧輝煌的洗腳城……聽起來怪怪的。

　　戚燕想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

　　要說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也不是。

　　在門口等鄭澤的時候她沒過一會就感覺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是那種不正常的、好像是身體被人強行按下關機鍵的困意，等她警覺的時候已經連聲音都發不出了。

　　記憶最後停留在一根卷上她肚子的褐色樹枝上。

　　“是的，特別漂亮……她吸了很多花粉，沒力氣跑的，您放心。”

　　“……這樣的話，你就帶著你馬子滾吧，攝影機留下，之前的事情我也不追究了。”

　　“哎，哎，好。”

　　門外腳步聲和交談聲由遠及近，戚燕連忙閉上眼睛。今天記錄本還有最後一次使用機會，不能浪費的。

　　身形極魁梧的黝黑男人站在門前，他身邊另一個男人蒼白著臉，趕忙替他開門。

　　黝黑男人抬頭往里看，室內正中央躺著一個少女，衣服還算整潔，臉色是少見的白皙瑩潤，走近了甚至能聞到股香味。

　　“現在還能抓到這種好貨……真稀奇。”

　　袁雷挑了挑眉，一雙沉沉鷹目投向身邊的胡信回。

　　這種一看就是被人養著的女人怎麼會被隨隨便便抓走？

　　“她身邊還有個帶槍男人，我是趁她男人不在的時候抓的。那人沒發現。”胡信回慌張搖頭。

　　袁雷揮揮手：“你去領人吧，滾蛋之前把檳子他們給我叫來，今天讓大伙嘗嘗好東西。”

　　“……哎。”

　　戚燕不知道的是，這里並不是什麼洗腳城，而是末世前專門用來接待顯貴的私人會所——對外說是會所，實際上是進行桃色交易的淫窩。

　　袁雷末世前就在這里工作，他熟練打開牆壁的暗格，這個會所是獨立的水電系統，現在這些藥物都還在低溫環境下保存的好好的。

　　男人摸出兩只藥瓶和一支注射器。

　　他回頭看了戚燕一眼，又拿了兩片薄薄的粉色藥片。

　　這些都是用來調教性奴隸的違法禁藥，特別是末世前被人稱作“粉娃娃”的藥片，其使用後會讓人性欲勃發的同時產生強烈性癮，對人體負擔巨大。

　　男人視线強烈到幾乎讓人感到刺痛，戚燕屏住呼吸，任由那雙蒲扇般的大手捏開嘴巴，心髒幾乎要蹦出胸腔了。

　　“嗯……把你送去活神教會太可惜了，就破個例讓你留在這。”

　　男人給戚燕喂下藥片，又看著藥水一點點推入少女體內，袁雷拍了拍女孩的臉蛋：“這可是特殊待遇……要感激啊。”

　　男人埋在少女胸口貪婪地吸了一口氣，那股濃郁的、難以形容的香味幾乎讓人喪失理智。

　　袁雷揉了揉鼓脹的襠部，盡量平復呼吸之後出門准備更多東西。

　　這種難得一見的寶貝不能浪費了，要盡可能地物盡其用才是。

　　房門甫一合上，床上的戚燕等男人腳步聲遠離後就把掌心里壓著的紙片輕輕一撕，她用盡全力開口：“完成……”

　　下一秒和她本人一模一樣的少女就代替她躺在那張床上，就連剛才手臂被注射藥物後留下的針眼都完全一致。

　　啊，她說不定是個有先見之明的人呢。戚燕晃晃腦袋，有些發散地想。

　　這原本是她一時興起畫著玩的東西，當時只是好奇記錄本能不能畫出活物，沒想到有一天真的能派上用場……

　　這個替身不論是外貌、記憶、反應、性格都會和她一模一樣，連寒毛都能百分百復刻。

　　但也不是沒有缺點的。

　　這個人偶身上發生的一切，除了死亡以外，都會在使用時間結束之後再讓她本人感受一遍。這是她潛意識中對替身人偶的最基本的概念。

　　戚燕隱身之後努力下了床，她眨眨越發迷蒙的眼睛，手腳不可遏制地顫抖。叁個小時，應該足夠她逃出這個地方了。

　　所謂異化體的監護者，說得有人情味兒一些是官方保姆，說得清楚一些就是字面上的拆分：負責監視與保護的人。

　　這個監護的監並非父母那一類監督的監，而是實打實的、用現代手段的追蹤監視。

　　我們先前說過戚燕是個乖妹妹，自從鄭澤提過一嘴，她的身份卡就很少離身。這讓打開手腕電子表盤追蹤目標的鄭澤簡直不要太輕松。

　　可如果一個人一直被增加工作量，那他就會煩。如果是本來就沒什麼耐心的人一直被增加工作量，那他考慮的就是明天辭職的問題了。

　　鄭澤看著面前足有八層高的奢華會所，這里大門緊閉，門口“金葉俱樂部”幾個大字讓他眉心狂跳。

　　回到基地之後別說抓她當志願者了，讓他辭職行嗎？

　　表盤上突然移動起來的淺綠色小點吸引了他的注意，男人凝住呼吸，利落地上膛持槍，對准了一樓側邊的一扇窗戶。

　　下一秒那對灰蒙蒙的窗戶就自己打開了，少女半透明的身體時隱時現——這完全是鬼片里慣常出現的場景，鄭澤僵硬了一秒，衝過去把人從窗戶里撈出來。

　　“嗚……嗚嗚……”女孩嚇了一跳，勉強看清眼前的人影之後就開始哭，一邊哭一邊在男人身上亂蹭，渾身熱的嚇人。

　　戚燕運氣蠻好，迷迷糊糊的狀態竟然能讓她找到安全通道——也好在她原本是被安置在了第叁層，下來的路雖然漫長卻也還算能夠堅持。

　　鄭澤看了一眼她光裸手臂上的青紅針眼，褲腿突然一陣濕熱，男人瞪大眼睛看過去，從他的褲管到窗戶這段距離被一條斷斷續續的淡黃水线連在一起，她顯然是失禁了一路。

　　即使鄭澤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又是怎麼脫身的，但現在這個問題也已經來不及深究了。現在他抱著人也不方便戰斗，只能先帶她離開。

　　男人一只手把戚燕抱起來，借著風快速往別墅區跑去，路上用對講機快速跟白鶴雲交代了情況。之前找到的房子不能住了，他們得換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