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葎一閃神間已經被藍蕼的一拳重重地打在臉上,一張俊臉瞬間掛了彩。
納蘭獲已經像豹一樣衝上去,又快又重的拳頭落在藍蕼的臉上,藍蕼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他很快爬起來,毫不客氣地對著納蘭獲的臉上也是一拳。
陳伯進來時,三個少年已經扭打成一團,各個人身上臉上皆掛了傷。
畢竟是血氣方剛的少年,再成熟也抵不過一個情字當頭,居然用這種方式發泄心中的嫉恨不滿。
陳伯真是又心疼又好氣好笑。
“少爺,快住手,別打了”在拉扯間陳伯也不幸中了兩拳,不過好歹把他們三個人拉開。
三個少年都倒坐在地上喘氣,方才的打斗消耗了他們不少的體力。
不過眼睛還是不服氣地互相瞪視。
陳伯傷心地說,“你們三兄弟怎麼能互相傷害呢,你們應互親互愛才對呀……獲少爺,葎少爺,蕼少爺雖然沒有和你們一起長大,但他同樣是你們骨血相連的兄弟。小的時候,兩位少爺身邊起碼還有彼此,可蕼少爺比你們還要可憐,他只是孤伶伶一個。老爺那時候很少來,即使來了也從沒正眼看過蕼少爺,雖然我知道老爺心里是疼他的,可是老爺這個人是從不會表達的。夫人那時候只一眼看著的是老爺,她每天都盼著老爺會來這座別墅,卻忽略了身邊的小少爺,小少爺的童年從沒有笑過,他對誰都冷淡好像什麼都不需要,可是我知道他的心里最最需要的就是母愛和父愛,他每天看著母親在門口望眼欲穿地等待著老爺,他自己一個人悄悄地在屋子里抹淚。每天我看到孤獨沉默的蕼少爺總會想到獲少爺和葎少爺,他和你們一樣忍受著缺少愛和孤獨的童年啊……”
陳伯的話讓三個少年都沉默下來,藍蕼別開臉去,手緊緊地握緊了,指甲幾乎陷進手心里去。
童年的陰影再次在他的眼眸中隱現。
“哥,記得小時候我唯一的玩伴只有哥一個人,媽媽每天都喝得醉熏熏,因為父親從來都沒愛過她,他看上的只是她的錢,每天宅子里都空的可怕,似乎只有我們兩個人。而一旦他們偶爾碰面就會吵的不可開交。那時,好像他們眼睛里從來就沒有我們兩個,我們兩個似乎只是多余的兩個小玩具。四歲那年……媽媽喝醉酒從二樓摔下去……那時候我們好恨他,如果不是他的無情,媽媽也不會死……可是六歲生日的時候,我們還是盼望著他能出現,能為我們慶祝生日,可是那個午夜他卻摟著別的女人回了家,哥……”
“別說了……”納蘭獲聲音微變,臉上是痛苦的神情。
藍蕼輕輕地回過頭來,三個人的目光交錯在一起,疼痛的目光,童年的陰影,回憶的痛楚在他們的臉上清清楚楚地現出來,他們的心在這一刻莫名地接近了。
“七歲的時候,媽媽義無反顧地離開了他,嫁給了一個美國闊佬,她走的時候還是第一次對我那樣溫柔,她摟著我哭著對我說對不起,從前是她忽視了我,以後她會好好的盡到母親的責任,她說要帶我去美國。那時候我就知道她還愛著他,之所以嫁給史密斯,只是因為史密斯有足以與他抗衡的實力……我沒有選擇和她去美國,因為從小我就已經失去了父愛和母愛,只是我還是心疼她,她是個可憐的女人,她以為嫁給別的男人他就會懂得失去的珍貴,可是她怎麼知道他從來都沒有愛上過她,他看上的只是她的一張臉,和別人相似的臉……那時候我恨他,恨他沒有能力給她幸福卻輕易地去招惹她,然後生下我……”藍蕼的聲音低沉疼痛……
“原來……”納蘭荻和納蘭葎對望,原來納蘭司懿又一次騙了他們,藍蕼是他們是異母兄弟,只是那已經不重要了……他們的身體里流著相同的血液。
陳伯在一旁聽著他們的敘述,三個人靜靜的訴說著,傾訴著,說出了他們從不肯示人的傷痛和多年來無法釋懷的心結。
陳伯悄悄的抹著淚,他是他們傷痛的唯一鑒證者。
納蘭司懿帶著一眾董事走進創天的會議室,會議室的桌子旁已經坐著三個人,而且占了會議桌的主位。
納蘭司懿臉色變得鐵青,眾董事也都竊竊私語。
納蘭獲沉穩地看著納蘭司懿卻並沒有讓位給他的意思。
“各位董事,今天我們提議召開臨時董事會的目的是因為有一件事要向大家宣布”他扭身從身後站著的律師手中接過一摞紙張展示給大家,“這是股權轉讓證明,昨天納蘭葎和納蘭蕼已經把他們手中10%的股份自願轉讓給我,現在我擁有創天公司30%的股份,成為創天最大的股東,今後創天公司的控制權在我的手里,我將會帶領創天闖出一片不同的天地,希望得到各位董事的支持”
納蘭獲一襲話說完,董事中已炸開了鍋,各各表情不一。
納蘭司懿沉笑,他沒想到這三個少年居然上演了一出奪權的好戲,他們居然使出這樣的招式來對付他們的父親。
“你們以為一指證明就能讓創天改旗換幟?這完全是白日做夢,對於我來說你們還嫩的很,誰叫你們是我的兒子呢”說著,納蘭司懿沉聲叫道,“迪文”
他話音一落,迪文已經帶著一大幫保鏢衝進來,各個荷槍拾彈,氣勢逼人,納蘭司懿一一看過納蘭獲納蘭葎和藍蕼,命令道,“迪文,把少爺手中的股權證明給我取過來,我要親自過目”
“慢著”一聲斷喝。
納蘭司懿回頭,卻見一個人帶著另一幫打手從門外走進來。
他身子一振。
領頭的那個人他的確認識,卻多年未見,那人正是他以前的保鏢傑克。
傑克擰笑,“納蘭總裁想不到是我吧?當年你把我的右手手指切去斷了我的生路,幸虧少爺接濟送我到國外重新學習左手格斗射擊。沒有少爺,我傑克就沒有今天。少爺的恩德不得不報,如果總裁非要看那張證明,先問問我手里的槍肯不肯”一把黑亮的槍在傑克左手的食指上旋轉,發出懾人的光澤。
納蘭司懿已從震驚中恢復了冷靜,他沉聲命令,“迪文還愣著干什麼?”
“是,總載”迪文恭敬應聲。
納蘭獲,納蘭葎,藍蕼卻齊齊看著納蘭司懿,完全對眼前的緊張情景視而不見,一幅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納蘭司懿也與他們對視著,“迪文”
“是”迪文又應了一聲,舉起手槍,身子一轉卻比在了納蘭司懿的頭上,納蘭司懿完全變色,“迪文,你在做什麼?”
“總裁,別怪我背叛你,怪就怪你自己太過殘忍暴戾,想一想吧,多少像傑克這樣忠心耿耿的兄弟悔在你的手里,我如果繼續替你賣命,不定哪天也會和他們一樣不是丟了命就是喪了看家本領,所以總裁,別怪我心狠手辣”
“大家都還站著做什麼,還不坐好?難道等我們一一去請你們就坐嗎?”納蘭葎慢條斯理地說。
眾董事紛紛見風使舵,擦著額上的汗坐在各自的座子上,納蘭司懿也被逼迫地坐下來。
“現在請董事長講話”藍蕼說道,“大家鼓掌”
“嘩”齊刷刷的掌聲響起來。
納蘭獲揮了揮手,“從今天起創天的董事長就是我納蘭獲,納蘭葎和納蘭蕼為創天公司的副董,至於前任董事長納蘭司懿先生,他這些年對創天的發展做出很多努力,鑒於現在他”年事‘已高,該上享受一下“晚年’幸福的時候了,所以公司決定送他去美國定居,全部費用由公司來負擔,大家有沒有異議?”
沒有人說話,個個都在擦臉上的汗。
“爸,您認為這個提議好不好?”納蘭獲轉向納蘭司懿。
納蘭司懿的臉扭曲著,“你們這些逆子……”
“您曾經認為我們是您的兒子嗎?”三個少年一齊問道。
納蘭司懿默然,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十歲,“靜儀,你們究竟把靜儀藏在哪兒?”
納蘭獲冷笑,“我們的女人就不勞父親大人費心了,好了,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納蘭司懿先生將於下午由迪文護送去美國,大家可以去機場送行,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納蘭獲話音一落,人們都向門口涌出去。
納蘭獲,納蘭葎,藍蕼都站起來。
“去美國吧,美國很適合養老”納蘭荻說道。
“好自為之,爸”納蘭葎說。
“有時間去看看我媽媽吧”藍蕼說。
納蘭獲向迪文揮揮手。迪文恭敬地說,“老爺,請吧”
納蘭司懿嘆一聲氣,慢慢轉身走出了會議室。
想到不他納蘭司懿今天落到這樣的下場,想當初他只是一個窮教師,為了光明的前途,他不擇手段地娶了不愛的女人,卻忽略了內心真愛的聲音,造成今生最大的悔恨……或許這就是上天的抱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