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不歡迎?我可沒有惡意,不過最近你遇到的問題我能幫上忙也說不定。”
來客摘下了墨鏡,“既然大家認識,先請我進去吧。”
“好像我和你不太熟吧,再說我的事情我自己能處理,不用你插手。”
正說著,文手臂突然被推了開來,沒感到對方用了多大力氣,但他自己卻好像突然使不上勁,被其闖了進去。
“房子收拾得還不錯……”
無視文站在身後,她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像主人般享用茶幾上的苹果,“水果也挺新鮮。”
“不用擔心,你那位室友大概還在外面游蕩,一時半刻回不來的。當然,為了避免意外,我們的討論最好別用太長時間。現在開始好嗎?”
“你現在就離開會更好。”
文沒有與她洽談的意思,一直留在門口高掛免見牌。
“嘻嘻……我問你是因為我想對你客氣一點,不代表你可以拒絕!”
一張笑罵難分的臉蛋突然變得有點冷,掌上蹦出的一把小刀頃刻間把手上的苹果皮剝落得干干淨淨,然後用刀子叉著向文遞過去,“要不要?”
這似乎是從大棒和胡蘿卜二者則一的問題,又像是誘餌下隱藏的陷阱,對方顯然是不好輕易打發的,文沉默片刻,暗暗壓下火氣,坐到附近的沙發上。
“這才乖。”
接過苹果的瞬間,刀子也如影隨形地收回了袖口,看著她舉重若輕的樣子,再聯系死於槍殺的校長,文的確懷疑她就是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在沒有充分准備的情況下正面衝突是很不明智的,他理性地選擇了忍讓。
“那你先介紹一下吧,我該怎麼稱呼?”
“嗯?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你看信都不看發送人?”
“陌?”
文回思了一陣,不太肯定道,開始他還以為是陌生人的簡稱。不過這種名字真實度也有限,大概就是胡亂起的代號罷了。
“對。這個名字你有印象?”
她玩味地問道。
“沒有。”
文一片茫然,“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幫我?”
“算了,告訴你也不懂,你一點不關心你那位名義上的妻子嗎?婆婆媽媽問的都是不相關的事。”
陌忽然變得生氣起來,“說說你想怎麼對付他。”
“他,誰呀?”
“還想裝蒜,不就是你們剛晉升的年級主任嗎?姓王名群,教齡八年,於今日上午10點xx分……”
“停,停,你好像知道得挺多。”
“當然,用八卦的眼睛看世界,世界才會有趣,這是我的人生信條,快說你的方法。”
“很簡單,他不過是剛升職的小人物,不清楚自己斤兩多重,給點錢打發他不就得了。”
得到大筆遺產後,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再是問題,文不想浪費腦細胞考慮更復雜更曲折的辦法,有這功夫琢磨如何對付眼前的人才是正事。
“懦夫,不愧……”
陌鄙夷道,“自己的女人都要被別人吞了,想到的解決辦法就是破財消災。”
“我只是覺得沒必要為這種人興師動眾而已,看到錢後他會退讓的。”
“哼哼,如果以後他又獅子張大口怎麼辦?”
“我當然會保留他的勒索證據,一般情況下收一次錢就安全了。”
“OK!謝謝你的指教,我想可以直接把你的方法拿去學校廣播了,看她願不願意你為她破費吧。”
陌揚了揚手上的錄音筆,嬉笑道。
“你不要亂來!”
文上前一步,膝蓋頂在茶幾上砰砰作響,隱隱生疼,心里泛起一股無力感,這家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也不清楚她到底想要什麼!
“她才是主要受害人,你背後幫她解決了難題,不想她因此感動嗎?”
陌一幅陰謀得逞的模樣,“都不用親口跟她說,由我安排第三方告訴她效果肯定不錯。”
“你不樂意,那要不要聽聽我的建議。”
文不示可否,對方的脾氣他有一點點摸清了,查詢和拷問是同義的,建議和命令是一個意思,如果自己表錯情的話,恐怕被槍頂著腦袋也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怎麼樣?我不喜歡強迫人的。”
文只能理解為她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但自己不給面子是不行的,只好順著她的意思:“說來聽聽。”
“現在我有好幾個辦法,都可以解決你在學校遇到的問題。第一種,就是讓他從人間蒸發。”
陌做了一個“咔嚓”的手勢。
“的確是一勞永逸,但具體該怎麼實施呢?”
果然是黑道中人,遇到事情就是靠殺來搞定的,文一點也不認為這個方法高明。
事實上文自己也這麼想過,但他忍耐功夫比較好,他打算先用緩兵之計穩住,畢業後再親自跟王群討回這筆帳。
“我這里有把槍,你要不要?”
“你讓我謀殺他?”
文臉色難看,就算真要殺人也沒必要用槍這般招搖吧,下毒都比槍好使多了,警察雖然廢物但不等於他們不存在,“看你也沒這個膽量,不如你把錢給我,我代你辦理。”
文盯著她手上的錄音筆,沒有接話,他可不想與雇凶殺人這檔事扯上關系,還笨得留下物證,就算判定屬於被教唆做錯事的一類,也少不了過幾年鐵窗生活。
“你同意了?”
“你還是說說第二種方法吧。”
“嗯,這種方法需要加一位搭檔,就是你室友啦,解鈴還需系鈴人,有她配合保證那男人不敢糾纏。”
“你不會讓她做危險的事情吧?”
文直覺不妙,這種方法大概更加惡心。
“沒有任何危險,就是假裝答應,玩一出仙人跳,等到他衣服脫光的時候,我就可以叫一聲HAPPYBIRTHDAY給他慶祝啦。”
直覺果然靈驗,不假思索文把兩種方案都否決了,問道:“還有其他的嗎?”
“沒有了,你希望選哪一種?比你只會敗家的方法好很多吧。”
“其實我覺得敗家的方法更合適。”
文嘀咕道,人在刀口下,不得不低頭,他沒敢大聲發表自己的意見。
“既然你堅持的話就隨便你了,明天這時候我等你結果。”
“你的錄音?”
“別緊張,我不會隨便泄露出去的。”
陌忽然之間對著空氣自言自語起來,“是嗎?你等等,我馬上過去。”
看起來她收到了一個相當緊急的電話,人畜無害的笑臉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精明干練的大姐作派。
“抱歉!現在我沒空管你了,自己去忙吧,小弟弟。”
突然的電話打亂了陌的計劃,“我可能沒幾天時間回不來,你看著辦囉,記得沒辦法的時候聯系我啊。
不必用這種崇拜的眼神看我,你幫我一次我幫一次而已。“文很感謝這通電話,終於送走了自戀的女瘟神,而且看起來至少有幾天時間她都沒空打擾了,終於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他是自我為主的人,平素最不喜歡別人指手畫腳的,就算是非常親近的人也不例外。
沈容馨回到家的時候夜色已經很濃重,黯淡的星光有氣無力地照耀著天空,一如她精巧的臉蛋瓜,完全沒有光采。
前幾日與文“戀奸情熱”兩套聯通的公寓,總是誰先回來誰的房子就是後來者的必經之路,但今天她直接走進了燈火未開,昏暗的另一側。
室內剛點著的燈光十分柔和,照在面上她卻覺得刺眼,步伐凌亂地捂著挎包要躲進臥室。
但雙腿剛剛賣入,就感覺身體不由自主地漂浮起來,緊接著眼前一暗,房門已經被關,凌空的身子被人橫抱住直接落到床上。
她四肢掙扎不開,眼睛也瞧不見對方的模樣,嗚咽著質問對方:“你是誰?”
“當然是我,你以為是誰。”
文放松了對她的束縛,點亮了床台燈。
“啊?”
沈容馨繃緊的弦放松下來,“你過來多久了!怎麼連燈也不開?下次不要開這樣的玩笑。”
“不是開玩笑,只是對你夜不歸宿的小小懲戒。”
文兩腿一夾,右手一帶,拉開兩人頭部的間距,逼迫沈容馨仰視自己。
其實文也沒等多久,他家窗口就能看到進公寓的必經之路,發現沈容馨之後才開始簡單的埋伏。
如果沈容馨回來的時間再推遲片刻,恐怕就是文要出門尋找了,也就沒有這一幕發生。
“學校有事加班,遲了一點點而已,你也知道,學校最近不太平……”
生怕文不相信,沈容馨一口氣說了很多,“以後我會給電話你啦。”
“的確是不太平呀,你今天沒遇到什麼麻煩吧?”
文語言與行動都逐步切入核心。
“沒有哇。”
沈容馨到底是不慣於當面撒謊,眼睛連眨了好幾下。
文抱著她站了起來,“現在只有你我二人,可以坦白點的。”
“坦白什麼?我不大明白。”
沈容馨繼續裝糊塗。
“你看看你的郵箱。”
文已帶她來到了顯示器前面。
“你又偷看我的東西了。”
很快沈容馨就責怪不下去了,一份署名為王群的電郵撕裂了她自認高明的偽裝。
這封信開始就問道:“今早的事考慮得怎麼樣?”
然後就極盡猥褻之能事,汙言穢語直逼從前惡魔所為,沈容馨看不到一半就轉過頭,慌張張地解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敢這麼做,怕你擔心才……”
“才怎樣?”
信其實是文偽造的,結果很輕松就詐她上鈎了,“你想瞞著我偷偷與他做地下交易嗎?”
“沒……我沒有。”
驚呼聲中沈容馨覺得屁股一涼,原來此前文就把她的褲帶松了開來,現在輕輕一撕一扯,腰腹以下直到膝蓋都變成光溜溜的一圈,以倒三角的姿勢與木板凳做親密接觸。
“你,你干嗎?放開我。”
嬌弱的呵斥對文沒有任何制約作用,他強扭過沈容馨的大腿和雙臂,借助木板凳的支撐把她翻成正三角,著地的手掌和十趾托起輕柔的身軀,渾圓的屁股高高峭立,會說話一般勾蕩起男人的魂魄。
沈容馨也意識到自己的姿態極端不雅,忙於調整過來,但無論是反應、速度還是力量,她都趕不上文。
當她抬起大腿的時候,發現沉重得像灌了鉛似的,寸步難挪,更可恨的是她的長褲好像與板凳連成了一體,她朝哪個放心移,板凳也朝哪個方向轉,甩都甩不掉。
當她想通過雙手逃離時,文已不客氣地將她的襯衫拽過頭頂,一端套在胸口上,另一端則跟桌腿打了個結。
很快,她就放棄了無望的掙扎。
“宮文,我知道錯了。放開我吧,這樣子很不舒服。”
她哀求道。
“身為老師,怎能口頭上認錯就算了,應該用實際行動來檢討才對。”
文全靠就地取材,不曾想把她綁得這麼好,原本不甚熾烈的欲火在看了這番香辣圖景後馬上變得不可收拾,片刻功夫他便脫了個精光,腰間直挺挺的肉棒與沈容馨的翹臀做起無縫接合。
從他的視角望去,光溜溜的背脊就像人肉滑梯,文愛不釋手地揉捏著,從粉臀到肩胛來回往復。
直到胯下開始加速,雙臂才安靜下來,按住沈容馨的屁股專注地抽送,在似酥似麻的層層擠壓中宣泄出堆積心頭的不快。
沈容馨頭部被套裝襯衫裹住,根本看不清身後人的動作,只知道屁股隨著他的肉棒抽動一搖一晃的。
視线被遮擋的人往往其它感覺更敏銳,她的表現應驗了這個說法,如同初夜的新娘閉上了羞澀的眼睛,每一次敏感部位的觸碰都讓她有燙傷的感覺,求饒聲慢慢轉成呻吟聲,漸漸迷失在被情欲喚起的海洋中。
兩人相互看不到對方的臉,也沒有任何的對話交流,僅憑借最原始的肢體語言感受性愛里的交互體驗,在純粹的肉體暗示中密切配合著衝到了最高潮。
良久,文才把沈容馨解開,其實已經不能算“解”了,雲雨過後本就不甚結實的衣結早已不復最初捆綁的形狀,稍一拉扯就徹底滑落,嶄露出光滑的粉紅軀體。
沈容馨卻沒有知覺,她已經昏睡過去,文的戾氣也隨著發泄式的交配而消散。
望著兼具老師和女人身份的性伙伴癱倒在地的樣子,文突然感到很刺眼,將她抱上床後就迅速離開了房間。
簡單用冷水衝洗了一下腦袋,短暫的清涼過後又是無比的煩躁,沉悶的屋子令他生出窒息之感,忍不住跑出來呼吸幾口新鮮空氣。
性愛後的疲勞沒有在身體上表現出來,文此刻沒有半點睡意,漫無目的地在大街小巷游蕩。
當他停下腳步時,才恍然已經離開公寓很遠了,都快走到郊區山腳下。
文清楚他平時的表現就不算正常,不過今天的反常確實不大一樣,究其原因只有一個,就是那位叫陌的陌生女子。
以往應付其它人,不管結果如何,總是他占主動多些,但現在山水流轉,變成自己在明,對方在暗的時候,內心就涌起難以名狀的無力感,而他痛恨這種感覺。
陌的挑釁又正是他最忌諱的地方,文不是城府深厚的老奸巨猾之徒,“懦夫”的稱謂令他別扭之極,可他的表現又一直在驗證什麼是名副其實。
面對沈容馨,他有不少手段,但大多是上不了台面的,也就僅止於此了,正如這次拿她當出氣筒一樣。
而面對陌,他沒有任何手段,哪怕是上不了台面的……
清晨時分,睡得不太安穩的沈容馨驚醒過來,赤身露體地從被子里鑽出,眼睛掃了一圈,目光所及之處唯有空無一人的密室,她明白過來之前只是做了一個噩夢。
那個讓她愛恨難名的人已經離開很久,沒殘留任何溫度,推開門後也不見他的蹤影。
隱隱作痛的下體讓她回想起昨晚遭遇的粗暴羞辱,這種事在一個月以前幾乎是不可想象的,眼下卻真真切切地發生了。
她胸口一陣絞痛,無力地躺在床上。
當初以為文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有點孤僻,有點調皮,帶著這樣的印象兩人相處過一段不短的快樂時光。
如今他們走得越來越近,到了晚晚同枕而眠的地步,但現在才驚覺雙方的關系反而變得疏遠了,她越來越不敢肯定文的想法,從嚴厲苛刻的宮母到不明來歷的未婚妻,無時無刻不在敲打著她的信念。
她拿起電話撥了文的手機號碼,她也不清楚她想問什麼,但除此之外她不知道現在還能怎麼做。
鈴聲一直持續到被通訊公司掛斷,沒收到任何回應。
沈容馨沒有泄氣,又撥打了幾次,但結果沒出現例外。她仍不死心,轉撥了文的原住宅電話,這回倒是通了。
“喂,請問宮文在嗎?”
“哦,稍等一下,我去通知他。”
沈容馨聽出是許管家的聲音,文果然回老地方了。
“喂,是沈小姐嗎?不好意思,他還在睡,等會讓他回你好嗎?”
許管家也聽出沈容馨的聲音,幫主人應付著電話。
“不必了,謝謝。我沒有太要緊的事。”
沈容馨掛斷了電話。
今天是工作日,素來早到晚退的沈容馨卻沒有穿衣上班的念頭,連假也不想請,獨自蜷縮在被窩里,努力重新進入睡眠狀態。
上天沒有給她偷懶的機會,昏昏沉沉中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喂。是文嗎?”
沈容馨不打算給他好臉色看。
“你說什麼?阿馨,你今天怎麼沒來學校?”
是教導主任找上門來了,沈容馨驚出一身冷汗,幸好先前的張冠李戴沒造成很大誤會。
“啊?我,我今天睡過頭了。”
沈容馨吞吞吐吐地解釋道。
“你沒事吧,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沒有,我馬上就來。”
沈容馨到底是乖乖女當慣了,根本不敢拿生病當借口曠工。
當初她來這學校報道,跟現在的教導主任,即以前的年級主任也有一定關系,他和父母生前是朋友,是一名挺嚴肅的長輩。
被王群勒索一事,想必教導主任還不知情,沈容馨也不敢告訴他,怎麼解決仍是無從入手,但窩在被子里也不能躲一輩子。
她勉強打起精神換上職業套裝,盡快趕到學校。
學校今天顯得清淨了很多,沒見到宮文,王群好像也不在,就沒有了騷擾她的人,這讓她心態放松了一些。
“你來啦,身體沒事吧,下次注意點。”
新科教導主任不苟言笑,剛見面就把一份通知交給她,“小王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電話都不接。這是一些專業院校的報考通知,我代他交給你了,給你們班看一看。它們招生時間比普通大學要早好幾個月,今年下半年就要考試,你讓那些有這方面志向的學生開始做准備吧。”
沈容馨翻了翻,里面都是些專業性很強的學校,如飛行員、刑事偵查一類的,好奇道:“我們學校歷年來報這些院校的學生多麼?”
“很少,不過不管怎麼說也是多一個機會,多一種選擇,我們作為校方有通知的義務。”
“是,我明白。”
課堂臨近結束的時候沈容馨宣布了這項消息,和預料一樣應者寥寥,除了收到些無關痛癢的問題以外,沒有更多咨詢。
宣布下課後,沈容馨正准備收拾提包離開,才有人跟她索取資料。
“老師,這些報考材料能借我看看嗎?”
沈容馨轉過頭來,看到是雲思痕,心下有點奇怪,以她的成績,目標是頂尖名牌大學才正常,現在招生的學校不能說不好,但在人們心目中也不過是高級技校,怎麼她會感興趣。
雲思痕被沈容馨望得神色有點不自然,斜過臉蛋問道:“不可以嗎?”
“不,當然可以。”
沈容馨反應過來,“你先拿去看吧。”
“好的,謝謝。我下星期還給你可以吧。”
“沒問題。”
沈容馨看了一眼講台下面,似不經意般問道,“宮文今天有來過嗎?”
“他?”
雲思痕變得支支唔唔,“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這個答案令沈容馨很困惑,旋即想到他們之間的矛盾,大概雲思痕是不想談論那個家伙吧,對此她倒能理解。
“那就這樣吧,有什麼問題可以到辦公室找我。”
沈容馨回到辦公室,才聽見又一個非常震撼的消息——年級主任王群死了,就在他自己家里。
這個消息成了唯一的辦公室話題,與校長之死比起來,身邊同事的亡故顯然距離更近,關注的熱潮從半小時前持續到現在,還沒有降溫的趨勢。
“他死了?這是怎麼回事?”
沈容馨抓過附近一位同事問道。
“上午他們那棟樓里的清潔工發現他家門沒鎖,而且傳來一股煤氣味,覺得不大對勁,就去查看了一下,結果發現主任昏倒在房間里。”
“然後警察和醫生都來了,由於中毒時間太長,主任不治身亡。警方通過他的身份信息通知了我們校方,大體是這麼回事。”
該同事有點惋惜,“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意外,他教書是教得挺好的。”
明白了大致經過,沈容馨心情比較復雜,這場鬧劇甫一開始就宣布落幕,值得高興的是勒索自動停止了,而作為勒索人的王群直接就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你們覺得這真的是一場意外嗎?”
辦公室的議論並未停止。
“我覺得有其它可能性,我以前和他喝酒打牌過,他說自己從來不下廚,吃飯都是在食堂飯店解決的。這回居然是他家廚房的煤氣泄漏,比較可疑。”
“也很難說,誰知道他會不會心血來潮想學烹飪,結果忘了關閘就睡覺去了,睡夢中呼吸的是空氣還是煤氣也分辨不出,結果出事了。”
“謀殺的確不太可能,他一個青年教師,每天三點一线的,接觸的人都沒幾個,哪能得罪人到要取他性命的地步。何況,警察不也說過了嗎?在他家的櫃子里找到一整箱現金,大概有幾十萬呢,如果說是謀財害命,這些錢不會不動吧。
“最近真是不太平,學校接二連三地發生這種事故,不會發生在我們身上吧。”
“少烏鴉嘴了你。”……
與此同時,文還在老家臥室里呼呼大睡,對外界的變化一無所知。
因為昨晚他有些事情要解決,忙了很久,之後就一直累倒在床上,甚至對許管家通報的消息也充耳不聞,當然也包括沈容馨隨後登門拜訪的事。
迷迷糊糊中,文忽然感覺呼吸困難,一陣咳嗽,睜開了眼睛。
“醒啦。”
是沈容馨的聲音,掐住文鼻子的右手緩緩松開,這動作應該歸於玩笑性質,但她卻不像開玩笑的模樣。
“咦?是你,怎麼會過來了?”
“我還沒問你呢!現在幾點了?”
文看了看表,回答道:“好像是正午。”
“昨天晚上你去哪里了?”
“一言難盡,總之王群那混蛋以後不會再騷擾我們了。”
沈容馨沒提昨晚的性“游戲”文自然避重就輕,他認為這也算得上是某種意義的交代。
“你找過他了?”
沈容馨凝重的臉上露出一絲驚惶。
“不錯,這種事除了我之外還有誰能出面。”
“你殺了他?”
“當然沒有,你希望我殺了他?”
“他已經死了。”
沈容馨告知了這一石破天驚的消息。
“啊?”
文糊塗了,“他怎麼死的?”
“據說是煤氣中毒而死,你確定跟你無關嗎?”
“肯定沒有關系。”
文坦白了昨晚的去向。
王脅迫沈容馨做肉體交易一事是文心頭的一根刺,文當時又一點都不困,便想著盡快把這根刺拔除。
文通知許管家准備好現金,然後就前往王群的住所進行談判。
交涉過程一開始並不順利,王群是帶著紅眼圈出來開門的,對於打擾他酣夢的午夜鈴聲制造者,他的耐心十分有限。
不是設想中的性感美女同事到訪,而是牛高馬大的年輕小伙來問候,王群心下的不快可想而知,等文說明來意之後,他才放下立即打發文走的心思。
“長話短說,我沒太多時間陪你聊。”
“她不希望有人打擾她,所以我希望你能成全。”
“如果是她的要求,應該請她自己來跟我談。”
“抱歉,她不可能會來,我想我們直接達成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協議比較好。”
“……你有什麼建議嗎?”
“收下這個,以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文舉起裝滿現金的小袋。
“你是什麼意思?憑這個你就想收買我!”
王群聲音抬高了八度。
“你不接受也行,其實你真要檢舉揭發我和我老師的事情我也能應付,但是你知道,這樣做對你來說也是只有壞處沒有好處,畢竟這筆錢用在其它地方的話,也足夠讓你以後不得安寧了。”
文頓了頓,“當然,我不希望走到那一步,袋子我放在這里,你看著辦吧。”
王群對這筆天降橫財還是有點動心的,文的話也不無道理,他沒有再作應答,心中的天平卻已清晰地偏向接受。
這時候他無論任何也沒想到他的人生路程即將走到終點。
文離開的時候王群沒有追上來,他帶著逐漸上涌的倦意回到山間別墅,大概是確定勒索結束的緣故,這一覺他睡得很沉很死,直到被沈容馨喚醒。
“總之絕對與我無關,早知道昨晚我可不會去找他,真是晦氣。”
“那就是一次純粹的意外了。好吧,我要回學校了,你要繼續睡還是怎樣?”
沈容馨不再追究此事的始末。
“你沒生氣,呵呵,那我當然是跟你一起走了。”
“我生氣有用嗎?還不是一樣被你欺負。”
沈容馨反問,“就沒見過像你這麼死皮賴臉的人。”
文訕訕地不答話,兩人之間的衝突在升級之前就成功化解,正是他最盼望的,得意忘形之下賣乖都忘了。
“對了,這是一些教務處給我的報考資料,你還沒看過吧?”
沈容馨想起這位班級里面的通知遺漏者。
“沒有,非普通類大學招生?沒什麼意思。”
文翻了翻,“就這麼多?”
“不止,但其它材料被雲思痕借走參考了。”
“咦?她要報考嗎?”
“嗯,我也覺得奇怪,但人各有志,就算她想報考這些學校也沒什麼大不了吧,你呢?”
“我?你的建議是……”
“我沒有建議,你自己決定好了,不過一定要慎重考慮。”
“我就想找一間輕松的學校念到畢業算了……”
似乎是接連的命案引起了警方的重視,一路上文和沈容馨接連看到了平常很少出沒的警察,但學校的教學秩序沒受到太大衝擊,授課的在授課,應考的在應考,校長、教師的死亡就像一陣風,而現在風聲已過。
“聽說你把報考材料都拿走了。你有意向報考哪個大學嗎?”
文回到座位,跟雲思痕搭話,除非奇跡出現,雲思痕是不可能回應的,但他從不介意。
“老許已經把時間表給你了吧,記得今晚來我家哦。”
見她不予理會,文故意說些曖昧不清的話刺激她。
雲思痕依舊沒有反應,文自討無趣也就不再煩她了,反正文領教這種臭脾氣也不是一天兩天,原以為當幕後老板後會有改觀,現在才明白什麼是本性難移。
其實雲思痕並非天生具有這等處變不驚的涵養,她只是在努力控制著不發作而已。
因為不願意接受家里的資助,她已經放棄了原定的名牌大學目標,轉而考慮免學費的國家扶助院校,剛好這次提前招生的院校就有幾個符合要求。
她打算盡早選定然後備考,樣明年就不需要和家人呆在同一座城市了,也不需要再與宮文這種垃圾打交道。
在此之前,唯有忍耐,她是這樣告誡自己的。幸好宮文的挑釁並不持久,一般都是偶爾嘮嗑幾句,沒有高密度的轟炸。
等她心平靜氣的時候,文已經走開了。
文先前接到一個陌生電話,他倒不太想理會,但振鈴不依不饒,他只得按下接聽鍵,不料竟是陌打過來的。
“恭喜你呀!”
恭賀的話文聽起來和報喪差不多,這個陰魂不散的女人現在列入文的頭號拒絕往來名單,但偏偏甩不開。
“是你!我可沒有什麼喜,要恭就恭你自己吧。”
“怎麼會沒有。你不看電視不看報的嗎?王群死了,這還不是好消息。”
“他死就死了,我不關心。”
“所以你也沒有在深更半夜的時候悄悄潛入他公寓,然後把他殺了對吧?”
“你怎麼知?你想詐我,別的我不管,總之他的死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別的我也不清楚,但你和王群在他家門口爭執不休可是從頭到尾都落在我眼里哦,可別想抵賴。”
“你怎麼能看見?我懂了,殺了他的人是你對吧,但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的猜測不完全對,不過有點接近。我租的房子就是王群對面,看到他家的情況再正常不過了。至於他死的原因,告訴你也無妨,既然他活著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他死的話還能繼續發光發熱一陣子,為什麼他還要留在世上呢?”
“……”
“不懂是吧,不要緊,慢慢你就理解了。有一份大禮我要送給你,警方來我這里取證時,我把你們爭吵的情況一五一十告訴他們了。”
“什麼?”
“別太緊張,我沒說是你,只是說了一些你的身高外形特征,盡盡良好市民的義務罷了,相信這點小事難不倒你的,祝你好運了。”
文想罵回去,但陌已經掛機了,想起她丟給自己的麻煩,文只希望警方會把無能作風發揚光大,別懷疑到他頭上。
文雖然與謀殺案無關,但調查起來暴露了已方隱私可就非常不劃算,而為保留隱私而用假口供也怕將來會有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