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美母羞怯難當情何堪 幼子繞指柔絲千千纏
修行者洞府乃是安身立命、避世修行之所在,皆是想方設法下些只有自家人知曉的厲害禁制,只要府門一閉,等閒人物輕易解除不得,敵人若不想法解除禁制,即便化身闖入,法力也要大打折扣。
那西游記中,齊天大聖何等神通,卻每每吃些妖怪的閉門羹,即便變化後混入妖怪洞中,也不敢輕易於對方主場挑戰,哪怕妖怪正熟睡不備,亦只能偷偷摸摸行些鬼蜮之事,便是為此了。
而芭蕉洞封山大陣更是威力巨大,乃是當年羅刹女自火焰山土地殷炫處得來,隨芭蕉扇所贈,因構成繁復,消耗甚巨,從未動用一次。
此大陣一發,整個洞府便被陣法之力保護起來,除非構成大陣之靈力耗盡,或是自家人親自在洞內解除,否則便是牢不可破,教人變作蚊蠅也混不進來。
厚重石門乒乒乓乓一陣亂響,混鐵棍卻始終攻不破強力封印,只聽牛魔王惱極大吼:“好!既然你們不願出來,那便不用出來了!看我搬來泰山平頂峰壓住此山,過得一年半載,等你二人飢渴而死,到那時,芭蕉扇還不是任我自取?”
羅刹女正在門內珠淚漣漣地查看孩兒傷勢,聞言神色大變。
她自家已是心如死灰,怎樣都無所謂,但孩兒身受重傷,若是被壓在泰山之下,缺藥少食,如何挨得!
張口便叫:“且住!芭蕉扇給你便是,我母子二人從前總與你有些香火緣法,你但凡還有絲毫人性,便莫要絕了我孩兒活路!”
老牛在石門外狂妄大笑道:“晚矣!若教你二人得以活命,將此事傳了出去,豈不顯我佛門汙穢卑劣?還不如此時一並滅口,到時來尋你屍身取寶便好!”
話音未落,羅刹女便覺地面震動,洞頂灰塵碎石簌簌而落,那牛魔王竟然真的召來泰山頂峰,欲將母子二人置於死地!
羅刹女心中恨極,嗔目欲裂,幾乎將一口貝齒咬碎,眼眶中直似要滴出血來,抱起紅孩兒便要往外衝。
可那已設好數百年的封山大陣已然啟用,樞紐雖是位於門內,發動時迅速容易,要解開卻極為繁瑣,急切間哪里打得開石門!
地面愈搖愈烈,直如山崩地裂,教人立足不穩,轟隆隆巨響震耳欲聾。
羅刹女萬念俱灰,只蹲在地面,將愛子抱在懷中死死護住,任由灰塵石塊如雹墜落,淚流滿面。
不知過了多久,天地方才平穩下來,石門縫隙中射入的天光早已不見,洞內黑沉沉一片,萬籟俱寂,直如鬼域。
羅刹女心知此刻洞府已被泰山壓在了下頭,她母子二人俱都沒那本事移走泰山,怎麼出得去?
再也忍耐不住,嬌軀顫抖,嗚嗚痛哭失聲。
紅孩兒吃力抬起手來,輕撫母親發絲,一面吐血,一面輕笑道:“母親莫要……莫要傷心,能與母親死而同穴,孩兒……孩兒甚是歡喜。”
羅刹女嗚咽道:“你這孩兒說什麼渾話!為娘便是粉身碎骨,也要救得我兒脫離生天,切莫……切莫再說這些不吉之語!”
紅孩兒斷斷續續道:“母親……孩兒自知命不久矣,有些肺腑之言,一向不敢與母親表白,如今……如今孩兒將去,再無顧慮,不、不吐不快……只盼母親莫要……莫要嫌棄孩兒,也別氣壞了身子才好……”
羅刹女心中大痛,直恨不得以身相代,強妝笑臉道:“你是娘身上掉下的肉,娘的心肝寶貝兒,娘只恨不得將你含在嘴里,裝在心尖兒,如何會嫌棄於你?我兒有甚話,便盡管說罷!”
紅孩兒嘴角溢血,小臉兒上卻是一片平安喜樂之色,道:“母親賢良淑德,溫婉貞善,模樣在孩兒心中又是絕世無雙,孩兒自幼……自幼心中便只母親一個,實是愛極了母親……便是母親所賜那綠綺、紅袖,孩兒與她們歡好之時,也總閉了眼,將她二人幻想成母親模樣……”
羅刹女一聲驚呼,只覺雙頰火燙,一顆心怦怦亂跳,萬萬沒料到自家親生孩兒,竟然對自己生了男女之情!
她是個極貞潔謹持的保守婦人,乍聞此悖逆之事,驚慌之余,心頭只感厭惡,及恨鐵不成鋼之感。
但看愛子滿面血汙,命在旦夕的樣兒,又心痛如絞,滿腔母性愛憐頓時將那厭惡之情驅得無影無蹤,珠淚漣漣,撫著愛子臉龐強笑道:“娘知道了,我兒有此心思,雖然不對,但娘也是女人,得人愛慕,卻也高興得很哩!”
見紅孩兒又欲開口,羅刹女怕他再說些使人反感尷尬的大逆言語,忙打斷道:“我兒身子虛弱,不要再說話了,待娘想法子給你療傷。”
抱著兒子急急往有地脈靈氣的修煉靜室里走。
紅孩兒也不急於一時,他與青兕約定乃是半年之後,她方才會裝作帶師尊口訊來尋師弟,現身移開泰山,這半年時光,可是漫長得很哪。
羅刹女將兒子放在靜室石台上,大略檢查了一番,發覺孩兒看似傷得極重,卻無性命之憂,長長舒了口氣,才覺得手足酸軟,後怕不已。
當下將兒子脫得赤條條彷如初生嬰兒,橫抱在懷中,朱唇微啟,將內丹吐將出來,在他背後傷處滾動,便如同西游記中黃袍怪吐出內丹,欲為孫猴子變的百花羞治心口痛一般,以內丹為媒,用法力為孩兒疏通淤積血脈。
紅孩兒暗叫時機來了,悄悄運起法力,猛攻背上母親內丹,擾亂其中靈力。
此計乃是妲己根據自家苦惱之處得的靈感,紅孩兒又在離恨天那半年里向老君討教的運功法子。
只消內丹失控,羅刹女便空有一身法力而無法控制,連一根小指頭也動彈不得,只能任由兒子擺布矣!
當然,紅孩兒自是不會冒冒失失,便行那霸王硬上弓之事的。應當如何,全盤打算早已了然於心。
紅孩兒對背上母親之內丹暗動手腳,羅刹女渾然不查,行功良久,把脈得知愛子血脈完全順暢之後,方才停下,將內丹送到口邊,小嘴兒一吸,吞回肚去。
不料剛一吞入,便如同一股火线直從喉嚨燒入肚腹,周身法力立時紊亂起來,血液狂奔,經脈糾結,攪得體內一片大亂。
羅刹女剛驚呼一聲“啊喲!”
便軟綿綿再無力氣,身子向後便倒,懷中的紅孩兒也脫手滾落。
紅孩兒“砰”地一聲,從石台上摔落下地,仿佛被震醒一般哼了一聲,爬起身來,晃晃腦袋,方才發現軟倒在石台上的母親,大驚失色,搶上前來抱起母親上身,急問:“母親!母親您怎麼了?到底出了何事?”
羅刹女“嚶”地一聲,睜開鳳目,吃力道:“我兒……我兒好了?”
嘴角露出欣慰笑容,道:“莫要擔心為娘……娘只是……只是適才為你療傷,一時內丹失控……”
紅孩兒做恍然大悟狀,叫道:“我曉得了!那牛魔王打到我時,孩兒便覺得身子里一股熱氣竄來竄去,破壞孩兒經脈!孩兒現今身子已好,已察覺不到那股熱氣,母親卻受反噬,必是被那老賊靈力趁機侵入內丹了!”
狠狠扇了自己幾個耳光,痛哭道:“都怪孩兒!母親若不是為孩兒療傷,怎會被那老賊靈力所趁?”
修行中人金丹深藏腹內,若不是至親之人,等閒哪里接觸得到?
又有哪個敵人有機會動甚麼手腳?
羅刹女從未聽說內丹除卻自家心魔可導致走火之外,也能為他人所趁,對兒子之言毫不懷疑,見那張可愛小臉兒被他自己扇得又紅又腫,心中大急,道:“這如何……如何怪得了你?若不是我兒舍身救我……為娘……為娘哪里還有命在?”
羅刹女信了兒子言語,以為真是被牛魔王暗勁入侵所致,勸住愛子之後,嘗試了一下,發覺自家如今只有脖子以上才能活動,便道:“孩兒扶我坐起來,讓娘試試能否將那老賊靈力逐出去。”
這內丹失控與紅孩兒那外力之傷不同,旁人根本無法插手相助。
紅孩兒應了,正待跳上石台,突地又停了下來,紅著臉呐呐道:“母親稍待,請容孩兒先穿上衣服。”
羅刹女見兒子可愛表情,雖身處絕境,也忍不住“噗嗤”一笑,道:“這洞里只我母子二人,又無外人,我兒小小孩童,在娘面前還害什麼羞?莫說你從小便是我一手帶大,你身上哪里有顆小痣,娘也清清楚楚,便是前幾日時,娘為你抹身擦藥,該瞧的也瞧得光了,怎地不見你害臊?”
紅孩兒還是穿上了紅肚兜、虎皮裙,低頭囁嚅道:“孩兒先前自以為命不久長,對母親說了些大逆不道的汙穢言語,實在……實在無顏赤身面對母親……”
羅刹女溫柔笑容立時僵住,好一會兒才輕嘆口氣,道:“此事今後莫要再提,便全當沒發生過。好了,我兒快快扶娘起來。”
紅孩兒輕聲應了,跳上石台,扶母親坐起,又將她雙腿擺成盤膝,雙掌平攤放在腿上,擺出五心向天之姿,接著跪在母親身後,雙手攬著她盈盈纖腰,穩住母親身子。
羅刹女貞烈謹持,自然對亂倫之事極為反感。
若在紅孩兒吐露心跡之前,她必然不會有別樣想法,然而此時她既知兒子對自己心生情欲,卻不得不被他抱著,便禁不住心生排斥。
只覺得自己背臀與兒子胸腹相貼,自家小腹被他小手所覆,熱氣一陣陣從背後及小腹傳來,使她心煩意亂,對心肝愛子的疼愛之情、信任之切,與對兒子異樣情感的厭惡、排斥、罪惡感等種種念頭在羅刹女腦海中攪來攪去,爭斗不休,連呼吸也平穩不了,哪里還靜得下心來去驅逐什麼內丹中的外來靈力?
但凡紅孩兒稍稍有些動作,便自疑神疑鬼,唯恐早已對女人身體食髓知味的兒子做出甚不妥之事。
直過了一個多時辰,紅孩兒始終抱著自己腰腹一動也不動,最是老實不過,羅刹女才漸漸放下心來,終可凝神靜氣,嘗試著控制內丹。
不過紅孩兒專門為此時情形而向太上老君請教的法子,怎可能由她自己便可解決?
於是乎又兩三個時辰過去,羅刹女還是連一絲法力都收束不了。
羅刹女一聲長嘆,緩緩睜眼,紅孩兒關切問道:“母親,可有進展?”
羅刹女苦笑搖頭,正待說話,小腹突然“咕……”一聲長叫。
羅刹女一愣,頓時羞了個粉面通紅。
她內丹失控,法力難聚,自然與普通人無異,往常每日一餐便足,眼下便至少得多食一兩倍。
此刻距離早膳已過了四五個時辰,她肚子便發出抗議了。
紅孩兒“啊喲!”一聲,小心將母親平放下來,道:“母親稍等,待孩兒去廚下為母親尋些吃食。”
沒過一會兒,紅孩兒便興衝衝的提著食盒回來,歡然道:“母親!廚下尚有些前幾日采摘的新鮮蔬果,米面雖然不多,卻有十幾甕堅果干菌,及滿架子熏禽醃獸肉脯,人參靈芝之屬也有幾盒,若節省著些,至少夠我二人吃上幾年了!那老賊說過得一年半載便要移開泰山,進洞來尋芭蕉扇,到時我們便可攻他個出其不意,報得大仇了!”
羅刹女聞言也是一喜,這幾日她一門心思撲在受傷的愛子身上,全沒理會家中繁瑣事務,恍惚記得半月前最後一次清點時還沒這許多,卻也只道是丫鬟們看少主受傷,自告奮勇的多采多存了,便沒多少疑心。
她卻不知這些都是紅孩兒早已備好,放在如意皮袋之中,此時才拿出來的。
羅刹女問紅孩兒道:“吃食雖是夠了,清水卻有多少?”
紅孩兒笑道:“母親放心,廚下水缸中雖然只得半缸清水,卻還有孩兒在哩!孩兒雖說最擅弄火,對操水之術相對弱些,不過孩兒也有散仙之位,憑空凝出少許清水,僅供我母子二人飲用,倒也夠了。更何況只要母親將那老賊靈力驅出內丹,便亦可控水了,到那時,說不定每日還有多余清水供我們洗浴之用呢!”
羅刹女這才放心。
紅孩兒跳上石台,扶起母親,喂她吃了幾個鮮果,又飲了一罐清水,自家隨後也用了些。
食畢,紅孩兒將食盒收拾了去,又去外面拖了張軟榻回來,將羅刹女抱上軟榻,小心放好,蓋上錦被,捂緊四方被角,直如呵護珍寶一般溫柔體貼,說道:“母親適才行功許久,定然疲了,便安心睡上一覺,養好精神,醒來再試罷!”
羅刹女一直未見兒子有甚麼出格舉動,芳心早已放下,心想:“孩兒心中雖對我有萬萬不妥之男女情思,卻依然是個極純良孝順的乖孩兒,知我不喜他的念頭,果然並無絲毫無禮,我先前怎能如此不信自家愛子?真真不該!”
面露微笑,對紅孩兒道:“孩兒跪著扶了娘那許久,也應是累得緊了,快快上榻來,與娘一塊兒休息一陣子罷。”
紅孩兒一指旁邊石台,道:“如今我母子並未脫險境,孩兒自當努力修煉,保護母親。母親安心休息便是,孩兒正好趁此時呼吸吐納,錘煉一會子修為。”
羅刹女芳心喜慰不盡,便不再勸,美眸柔情似水,看著兒子在石台上閉目行功的認真樣兒,直至倦意襲來,方才闔上眼甜甜睡去。
睡得沒多久,一股異樣感覺襲來,將羅刹女驚醒,頓時鬧了個面紅耳赤,暗叫不好:“怎地我卻忘了還有這等麻煩事?可真是要羞死了!”
原來她吃了些多汁鮮果,又飲了一大罐水,此刻尿意便澎湃起來,加之她動憚不得,對身子控制力大大減弱,幾乎便要憋不住了。
紅孩兒看似在心無旁騖錘煉內丹,其實雙眼微眯,一直偷偷關注著母親,但見她臉蛋兒愈來愈紅,額頭鼻尖有細密香汗,雙目緊閉,銀牙緊咬的樣兒,便長舒口氣,收了內丹,佯作才發現母親異常,驚呼一聲,搶上前來急道:“母親面頰怎的這般火燙?可是身子有甚不適?”
羅刹女不知兒子已然停功,正自苦苦忍耐之時,吃了他驚呼聲一嚇,不由得花瓣一抖,漏了一股尿出來,急忙竭盡全力,直至嬌容扭曲,方才險險憋住。
紅孩兒故作不知,在旁邊慌了手腳一般只是問:“母親!母親您倒是說話啊!孩兒……孩兒快要急死了!”
羅刹女情知若始終不說,到最後憋不住時,尿門大開,浸透了衣裙床鋪,豈不是更加羞人?
終須瞞兒子不得。
將漲得通紅的俏臉偏過一邊,聲如蚊蚋道:“娘……娘要解手……”
紅孩兒一呆,暗中憋氣,小臉兒也立時紅了起來。
默然鑽進旁邊布簾遮擋的小洞,將內里那個紅漆馬桶提了出來,放在榻邊,跪下向羅刹女磕了三個響頭,道:“孩兒雖對母親有不可言之情,心中卻對母親敬重無比,原本理當避嫌。然此刻事急從權,情非得已,願自蔽雙眼,服侍母親如廁。若孩兒不慎碰著了母親身子,還望母親莫要以為孩兒是心懷不軌,故意而為才好。”
說罷,撕下一條被單,將雙眼緊緊蒙住,在腦後打了個結。
羅刹女一根指頭也提不起來,若要如廁,撩裙解帶、脫褲露臀,乃至坐上馬桶,都須得兒子親手操持才行,即便是便溺之時,也要兒子伸手相扶,才不會自馬桶上跌下,她先前擔心著這些,芳心混亂一片,又羞又怨,不知怎辦才好,待得見兒子蒙上雙眼,立時大大松了口氣,雖然依舊羞澀難當,卻已比先前預想好得多了,只消兒子看不見,便不是那麼無法忍受。
這一放下心來,尿意便越發難耐,羅刹女嬌吟一聲,幾不可聞地道:“我兒快些……娘快、快忍不住了……”
紅孩兒答應一聲,摸索著上榻,抱著母親便要下來,羅刹女低聲哼哼道:“我兒莫慌,先……先褪了娘的里褲,再……娘身子動不得,若是直接坐了上去,便不好脫了……”
紅孩兒小臉漲紅,語氣尷尬地道:“母親見諒,孩兒雖與綠綺紅袖有了夫妻之事,然她二人解手都要避著人,孩兒對女子如廁之事實在……實在不知多少,若是孩兒做錯了什麼,還需母親及時提點。”
說罷,撩起母親孺裙,小手順著母親小腿、大腿一路摸索而上,到得腿根處時,卻停了一停。
羅刹女這才發覺兒子手按之處,有一小塊布料卻是濕漉漉地,正是她先前吃了兒子一嚇漏出來的些許尿液,不但浸濕了褲襠,水漬甚至擴到了腿上,頓時羞得要死,咬唇嗔道:“娘的褲帶還在上面一些,我兒……我兒莫要停在那里,羞死……羞死娘了……”
紅孩兒也是面紅過耳,小手來到母親小腹,摸到褲帶,費了好大勁才解開,將綾羅長褲往下拉,突然“噫?”
地一聲,奇道:“甚麼東西?”
假裝好奇地伸手一摸,大驚道:“母親肚子上怎地……怎地有一團毛發?”
紅孩兒雖有兩百歲了,形貌卻止如垂髫小兒,下體自然光潔無毛,在羅刹女心中,也還是個童稚天真的孩子。
且羅刹女指給他的通房丫鬟,綠綺紅袖二人,亦是修成人形不久,外貌僅只十三四歲尚未及笄模樣,遠未成年。
羅刹女不疑有他,只道自家孩兒是當真不曉得女子長成後會有恥毛腋毛,雖然羞怯難當,卻不惱怒,只漲紅著臉兒道:“我兒快快縮手!那也是女兒家羞人之處,怎可無禮亂摸?那是何物,待日後綠綺紅袖身量長成,你便知道了!”
紅孩兒一驚放手,羞愧不已道:“母親恕罪!孩兒……孩兒只知那是母親小腹,離那……那里尚遠,卻不知那亦是……亦是女子羞處……”
羅刹女只覺尿門處已是被幾番衝撞,也來不及生氣了,打斷他道:“莫要說了,我兒快……快些扶娘去……去……”
紅孩兒忙將長褲從母親足上扯脫,抱著她下得床榻,摸著桶蓋上便孔方位,撩起她後面裙幅,扶她在馬桶上坐下。
其間雖是挨擦碰觸到了母親粉臀,羅刹女情急之下,也沒察覺什麼,臀峰剛挨上馬桶墊板,便再也忍耐不住,尿孔一松,勁急水柱嗤地一聲噴射而出,銀瓶乍裂水漿迸,激流入桶響瀧瀧,水聲嘩嘩淙淙,動靜極大。
羅刹女情不自禁發出一聲愜意輕嘆,隨即想起下面的丟人響聲全被兒子聽在了耳里,又變得羞不可抑。
待得發覺騰騰熱氣帶著尿臊臭味漸漸從桶中翻滾升起,定然已被身後扶持著自己的兒子嗅著了,更感羞恥,嗔道:“我兒快快屏息……娘不准你吸氣!”
紅孩兒察覺母親這話里大有撒嬌之意,心頭大喜,表面上卻老老實實地屏住氣息。
紅孩兒故意喂的母親多汁鮮果,又給她喝了許多清水,羅刹女這一泡尿便自然又急又多,嘩嘩水響連綿不絕,簡直讓她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好不容易由急變緩,淋漓叮咚,又如大珠小珠落玉盤般清響了好一陣,才終於尿盡。
紅孩兒半天沒聽到聲響,“哈”地吐出胸中濁氣,大喘了幾口,問道:“母親,好了麼?”
羅刹女眼下無法使出“淨”字訣,此時花唇恥毛、腿根會陰,甚至臀尖上都滿是亂流的尿水,卻又不好開口,難道還要讓兒子拿絲巾給她擦拭揩淨?
她雖生性愛潔,可若被兒子隔著一條薄薄絲巾細細摸捏、褻玩牝戶臀兒等羞恥之處,那她也不要活了,幾番猶豫,羅刹女終於放棄了開口,只輕輕“嗯”了一聲。
紅孩兒便將母親抱上香榻,摸到剛才褪下的褲子,便欲給她穿上。
羅刹女輕聲羞道:“我兒且慢……娘大約還需你照料幾回……這里褲穿穿脫脫,甚是麻煩,便……便不穿了吧……”
她話中之意雖然亦真,但其實更多因由,卻是害怕兒子為她穿褲系帶之時,觸到她恥毛腿根及屁股各處的尿水,羞煞了人。
紅孩兒應了聲是,服侍母親躺好,又拉來錦被給她蓋上,方才扯脫了蒙眼布條。
羅刹女卻轉過了頭去,直不敢與兒子目光相對,臉蛋耳珠都羞得紅彤彤的,甚是可愛。
紅孩兒提著馬桶便欲出去傾倒,突然停步,苦笑道:“母親,這個……這個卻要倒在哪里?”
芭蕉洞大大小小十余個石廳、石室,只住了十五六人,除了羅刹女母子二人,及綠綺紅袖這兩個少主人的通房丫頭之外,便盡是丫鬟女僮。
洞府內共有馬桶六個,三個分別在羅刹女閨房、紅孩兒臥室、綠綺紅袖寢室,兩個在丫鬟女僮們的通鋪石室,還有一個便是紅孩兒手中這個,放在靜室小間里供修煉之人使用的。
每日清晨,便自有粗使丫頭將這六個馬桶遠遠提到後山傾倒洗淨,再送將回來。
只是眼下他母子二人被封在洞府,又壓在泰山平頂峰之下,那里有地方傾倒穢物?
羅刹女顧不得羞恥,也顰蹙秀眉犯難起來。
若是找間石室傾倒,由於整個洞府內地面皆平,只怕幾日後就會溢出門口,到處亂流,最後搞得一洞之內臭不可聞,無處下腳,流入廚房還會熏壞了吃食。
可若是尋物來盛,又哪來那許多瓶瓶罐罐!
洞府地面俱是花崗硬石,挖掘艱難無比,否則倒是可以挖個大坑,那便好了。
若只靠那六個馬桶,按她剛才那泡便溺之量,恐怕僅她一人,一月之後便能將六個馬桶全部裝滿……想一想便惡心死人也!
紅孩兒忽然雙掌一拍,道:“有了!母親,孩兒最擅弄火法術,若是去廚下取口鐵鍋,傾倒在內,孩兒再使出法術烈火,將其燒干燒盡,便無有後顧之憂了!只需每次都在同一間室內,末了將石門閉好,便不至汙了洞中味道。”
便只將自家穢物倒在鍋里教孩兒看見,羅刹女便已覺得羞慚欲死,還要讓他用火燒干,那味道蒸騰起來……
豈不是教人活不成了!
羅刹女心中千番厭惡,萬般不願,卻想不出更好之法,只得扭過臉面朝石壁,紅著臉無奈地含糊哼哼:“我兒……我兒看著辦罷。”
待得紅孩兒提了馬桶出了靜室,羅刹女心中委屈、羞慚、惶恐一並爆發出來,忍不住嗚嗚痛哭失聲,心頭暗暗下定決心,哪怕生生憋死,也絕不大解出恭,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