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的熏香在爐中閃爍星點,靜靜地燃燒、蕩開,陸許國漸漸平靜地昏睡,李熾看看漏刻,起身下床。
從密室內出去准備上早朝,屋內有侍從在等著,候了一夜,又不敢打擾,一見鎮國公從書房出來,忙上前道::“昨夜里皇後娘娘派人來府里,說有要緊的事。”
李熾嗯了一聲,去寢屋內更換朝服,侍從亦步亦趨地跟著,說道:“皇後娘娘說皇上帶了一個賤籍宮奴回干清宮。”
李熾此時心思全在陸許國身上,兩年了,他請了多少名醫給他施針用藥,為的就是叫他忘記明月州,忘記陸氏,可最近這些日子,他總是在有意無意間夢見往事。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聽著侍從說有宮奴去了干清宮,李熾不耐煩地回道:“她是皇後,何必在意一個宮奴,自降身份!”
“可……”侍從頓了一頓,“那個宮奴姓陸,明月州刺史陸寒江的女兒。”
侍從小心翼翼,都不敢提“陸許國”。
李熾不作聲,伺候穿朝服的小廝亦是覺察出了這格外沉悶的氛圍,腦袋埋得更深了。
干清宮勤政殿內,皇上來得似乎比往常要早上許多,大臣們一如往常地候在勤政殿的雪地里,而勤政殿內早已亮起了如晝的燈火。
他們一般都會提前兩三刻先來候著,看今日勤政殿的光景,皇上來得比他們還要早上許多。
“哎,皇上真是夙興夜寐,令我等臣子汗顏啊!”
不知誰朗聲說了一句,語氣里都是矯揉的謙卑,好似是特意說給殿里的皇上聽的。
“說的是說的是,真是我靖朝之福啊!”
其余大臣們也紛紛跟著吹捧起來,一時間勤政殿前都是一片互相恭維之聲。
而勤政殿內,畢靈淵坐在龍座上,一手撐著額頭,似乎是在垂首沉思著什麼。
桌案下傳來一陣輕飄飄的笑聲,畢靈淵垂首看著,嘶地吸了一口氣,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後脖,壓低著聲音道:“不許笑!咬到朕了!”
陸晗蕊趴跪在桌案下,緩緩地探出半個身子,趴在他腿上,眨巴著眼睛看他,刻意壓低的嗓音糯糯的:“皇上辛苦了,一大早起來聽這些廢話。”
是廢話不假,但……這可是朝堂,畢靈淵伸手捏住她的臉頰,輕輕晃晃,正色道:“後宮不得干政,你僭越了。”
陸晗蕊笑笑,竟也不在意他的威嚇,說是威嚇,但在此情此境下,莫不如是男女之間的調笑,外面候著烏泱泱的文臣武官,殿內除了他們二人,便靜的害怕,聲音再大一些,都能傳到外邊去。
畢靈淵不知自己是太過自信,再或者是……想看看這個陸晗蕊還有幾副面孔。
床笫之間騷浪狐媚,平常接人待物又膽小戰兢,看起來軟弱可欺,到真的要對她下手,卻冷不丁被她反咬一口。
陸晗蕊很危險……直覺告訴畢靈淵,對於一個宮奴,他實在是太過放縱她了,可這樣面目不清的小女子他還是第一次見過。
他舍不得放手,不由自主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