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爺!”侍衛轉身一見身後的男子,紛紛跪下,有的連褲子都來不及提起。
落在畢靈宸眼中真是辣的很!紫禁城最中心的衛戍軍,青天白日竟這般荒淫無恥。
晗蕊被嚇得不輕,竟忘了向他們口中的“王爺”行禮,忙整理被扯開的盤扣,侍衛野蠻,盤扣也給她扯壞了,胸口更是撕扯出裂痕,欲蓋彌彰的旖旎 。
畢靈宸指著那群侍衛道:“你們是誰的部下?”
領頭的侍衛道:“王爺,您仔細看看,這女子是宮奴,家中犯了謀逆大罪的,再說了,是這個宮奴存心勾引……”
畢靈宸正要發作叱責,一旁的侍從忙輕聲道:“王爺,眼下是在皇城,羽林衛由皇上親轄,您莫要激動。”
“滾!”畢靈宸忍了忍,衝著羽林衛喝道。
眾人忙提著褲子慌不擇路地跑開,畢靈宸這才將目光放在宮奴身上,她微微顫抖著,手死死護住胸口,破舊的衣裳上都是補子,即便她如何扯住胸口,還是露出了一抹惹人遐想的桃紅。
畢靈宸抬手,晗蕊嚇得往後縮了縮,以為他要對她做不好的事情,可畢靈宸只是解下披風,走上前去,蹲下身,給她嚴嚴實實地遮擋住,又給他系好帶子。
晗蕊不敢看他,垂眼,只瞧見他衣服華貴,靴子也是用金絲繡的。
畢靈宸卻看了她好一會兒,突然喚道:“陸……陸姑娘?”
晗蕊許久未聽見有人喚她的姓氏了,抬頭,這才看清了眼前這位貴公子的面容,眉目清朗,溫潤如玉,卻十分陌生,她並不記得自己見過此人。
畢靈宸笑了笑,解釋說:“你自然不記得我,兩年多前王府擇妃,明月洲刺史陸氏長女晗蕊的畫像也在其中,不過當時刺史大人說你尚未及笄,不忍你過早成親,此事便作罷,未料後來發生那樣的事……”
他的聲音漸漸沉了下去,晗蕊知道他說的是長兄陸許國叛逃,陸氏被誅九族一事。
她心里比誰都痛,卻格外珍惜還有人記得陸氏,念著陸氏,忙擠出一絲苦澀的笑,恭恭敬敬地給畢靈宸叩首,輕聲說道:“小奴謝過王爺,陸氏是謀逆的大罪,王爺此生富貴天然,還是不要再提起陸氏,以免為人非議,望王爺珍重。”
見畢靈宸似乎還要說什麼,一旁的侍從真是心急如焚,當年未與陸氏沾上親可真是老天保佑,如今又在宮中撞見 ,真是造孽!
所幸這個陸氏長女還算有自知之明,不拖自家王爺下水,侍從急忙說道:“王爺!皇上和皇後娘娘可等著咱們呢!您看這日頭,要是晚了,可賞不了最好的梅花了!”
今日原是與皇帝皇後有約,一道來宮中梅苑賞花飲酒,原想抄近道從這邊走,沒想到卻遇見了陸晗蕊。
事已至此,短短兩年,物是人非。
畢靈宸起身,與侍從一道繼續往前走,走到轉角處時又回頭瞥了一眼,陸晗蕊依舊俯身跪在原地。
他回首,輕嘆一聲,當年畫像中的陸氏長女晗蕊,不似其他大家閨秀臨花照水嫵媚多姿,而是騎在馬上,意氣風發。
陸刺史是疼愛女兒,才刻意畫的這張畫像,好叫她在擇妃中落敗。
“可惜了……”畢靈宸收回目光,不再回頭看,大步往梅苑而去。
梅苑里有比陸晗蕊這朵枝頭偶然綻放的風景更重要千百倍的人,等著他。
而在藏書閣不遠處,畢靈淵已在原地靜靜站了好一會兒,雪落滿了肩頭,他都不曾伸手撣去。
吳用想開口又不敢,皇上不說話的時候才是真的生氣。
皇上也不知怎麼的,走著走著就不許侍衛跟著,只領著他往藏書閣這邊過來,說什麼——“那個小宮奴沒見到朕,定會惶惶不可終日,以為自己快要死了。”
吳用也不懂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只是見皇上分外興衝衝,沒想到一來到藏書閣,竟見到了福王……
和那個小宮奴,兩人對話那可真是平地驚雷!
這個小宮奴竟是陸氏長女!叛逃將領陸許國的妹妹!
“你聽見畢靈宸在說什麼……”皇上眸色暗沉,咬牙切齒,“擇妃?擇妃……”
吳用懵了一懵,皇上生氣是因為福王差點選了這個宮奴麼?
“騷貨!”
畢靈淵冷嗤了一聲,萬分不屑,卻徑直大步朝那個卑賤的小宮奴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