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靈淵看了一會兒,也不指望她能突然福至心靈知情識趣了,又想到自己貴為天子,帝王之尊,為何要過分在意這個小小的宮奴。
想到這里,他徑直越過晗蕊拂袖而去。
晗蕊聽見殿門關合的聲音,耳邊漸漸寂靜下來,這才輕輕舒了一口氣,剛想要起身,這才覺出全身酸痛,尤其是腿間火辣辣的疼痛,即便是輕輕動作,依舊有肉棒還埋在深處的錯覺。
畢靈淵經過院子,見那群嬤嬤們低眉順眼地站在一旁,不由頓住腳步,四下看了看,這麼大的院子,都是那個小宮奴早起打掃的。
“你們……”畢靈淵伸手指了指四五個嬤嬤,“去把旁邊的壽喜宮福祿宮的雪也給掃了。”
其中一個嬤嬤一聽,忙道:“皇上!壽喜宮和福祿宮那麼大,奴才們又不是那兩個宮的宮人,這……”
畢靈淵冷笑了一聲,還不等他發話,吳用先怒斥道:“大膽的奴才!怎麼對皇上說話的!仔細腦袋!”
“既然不想掃雪,就去辛者庫當差吧。”畢靈淵懶得和她們多費唇舌,丟下一句話就往外去了。
嘴快的嬤嬤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她都這把年紀了,藏書閣雖說偏僻清冷,但每月的俸銀份例拿的也不少,是個清閒的差事。
余下幾個嬤嬤閃到一旁,嚷嚷道:“叫你仔細著這張嘴,看惹事了吧,差點將我們也搭進去!皇上可是只打發你去辛者庫!”
“對對對,咱快去掃雪吧!”
說完便小跑著往宮外去了,唯恐走得太慢被她牽連。
晗蕊立在窗前,默默地看著院里發生的一切,那個多嘴的嬤嬤哭得撕心裂肺,還是被太監給架出了藏書閣。
辛者庫里……多是賤籍宮奴,一輩子都無法爬出那個泥淖。
她記得陸氏族中還有幾位旁支的妹妹,她們比她還要小一些,自小嬌生慣養,不懂得為自己籌謀,大概也是在辛者庫里無法脫身。
脫身……晗蕊自嘲地笑了笑,她自己不也是只籠中鳥麼?
她將窗戶關上免得被冷風給吹病了,眼下皇上對她正在興頭上,要是她病了,耽擱個幾日,皇上定會將她拋諸腦後。
轉身穿過層層疊疊的書架,在最不起眼的一個角落里翻出幾本雜書畫本。
她之前偶然發現這幾本艷書,宮中日子無聊寂寞,便看得津津有味,才知男子與女子在閨房間竟有這般多的花樣。
可遇到了皇上,她讀的這些書絲毫沒什麼用處,還不是像案板上的魚肉一般,完全招架不住。
看了一會兒,看到書中女子在屄中夾葡萄喂給男子吃,晗蕊被肏到脹痛的嫰穴又不爭氣的癢了起來,穴口張合,似乎也想嘗嘗葡萄的滋味。
臉正燒紅,殿外就傳來了陌生卻又恭敬的聲響:“晗蕊姑娘,午膳備好了。”
晗蕊將畫本塞到書架底下,攏好袍子就要走過去,又不好的這般模樣見人,便躲在書架後,探出小半個腦袋:“進來吧。”
送膳的宮人都是吳用從干清宮傳調的,在御前伺候多年,什麼沒見過,四五人一溜的進來,折開膳桌備菜,又將准備好的裙裳放到一旁。
做好了這些,宮女文墨這才看向躲在書架後的晗蕊姑娘。
文墨算是干清宮中御前伺候的大宮女了,干清宮伺候的宮人基本都是姑姑和嬤嬤,少有年紀輕的。
文墨雖是宮女,但又與一般的宮女不同,她是民籍,娘親是皇上的乳母,自小與皇上一起長大。
早在東宮,當時的太子畢靈淵就為她挑選了一門親事,文墨卻不嫁,寧願留在宮中做奴才。
有人說她對皇室盡忠,有人說她喜歡皇上,不一而足。文墨性子極好,從不放在心上,謹守本分,旁人看她也是從未肖想過妃嬪之位。
文墨看著躲在書架後的小宮奴,墨發披散,伶仃裊娜,像是枝頭淋了雨的花苞,明知其可憐,卻還是忍不住想伸手摘下,碾開,嗅一嗅那殘忍又清甜的氣息。
文墨衝她溫柔地笑了笑,皇上還是一貫的霸道蠻橫,不知對這個宮奴又會有多久的興致。
“過來,別怕……”文墨性子極好,模樣也是極溫和的。
晗蕊裹緊袍子,小心地走了過去,走到近前還給她福了福身子,低眉順眼的乖巧。
文墨看見她身上的外袍,笑容僵了一僵,隨即又掩了過去,將她扶起,柔聲道:“把你餓壞了吧,來,先喝一碗這個。”
身後的嬤嬤將漆盤中的瓷碗端了過來,文墨接過,攪拌幾下,濃郁的藥味在殿內蕩開,聞得人惡心。
晗蕊強忍不適,問道:“這是什麼?”
文墨倒是對這味兒習以為常,笑吟吟地遞到她跟前:
“避子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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