嗑瓜子兒?嗑瓜子兒!
畢靈淵手指一松,棋子啪嗒落在棋盤上,他轉了轉手上的扳指,慢慢道:“她就沒提起朕?”
忙著吃瓜子呢,哪里來得及說話?
吳用老老實實地搖搖頭:“並未提起。”
畢靈淵緩緩點頭,靠在椅背上,嘴里念叨著:“很好很好……”
吳用見皇上生氣了,忙道:“皇上消消氣,晗蕊姑娘素來一見吃的就走不動道您也不是不知道。”
不提起吃的還好,一提,畢靈淵冷笑:“有了太後賜的瓜子兒,連朕給的石榴糖也不吃了。”
真是逢迎媚上的個中好手!
吳用回稟了慈寧宮的諸事之後,畢靈淵反倒靜下心來繼續看書,看完了書又去文淵閣走動,嚇得那些大學士們魂都要散了,巡視了一番,又去上駟院可勁兒地遛了幾圈馬,差不多到晚膳的時辰才回了干清宮。
一到干清宮,皇後的鳳輦就往這邊來了,來人回報,畢靈淵嗯了一聲:“那就一起用膳吧。”
想到皇後,難免就要想起李熾,
在皇後的許多事上,他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兩人青梅竹馬一道長大,立她為後也有不少前朝的考量。
可既然做了皇後,就不該事事都要向李熾通報,縱然他如今在放縱李熾,叫他僭越給朝廷給天下看,
可他與李姿妍終究是夫妻,莫說皇室了,就算是民間小夫妻,婚嫁後也沒有事事叫大舅子出頭的說法。
畢靈淵進了殿內,文墨迎面而來,笑著為他脫下騎馬的披風,一邊同他說這些不痛不癢的話。
畢靈淵坐在膳桌前,伸展了幾下挺直的脊背,接過清茶漱口,隨意問文墨:“晚玉呢?”
文墨笑容幾乎要掛不住,勉強撐著,笑道:“奴才叫她去和嬤嬤們好好學學規矩,免得有伺候不周之處,叫皇上心煩。”
“嗯……”畢靈淵點點頭,卷了卷袖口,“原來你還記得新來的宮女要讓嬤嬤教規矩,陸晗蕊在時你可沒這麼周到。”
文墨僵住,聲音低了下去,有些委屈:“畢竟晗蕊姑娘與一般人不同,沒有皇上的命令,奴才不敢擅作主張。”
不敢?哼……畢靈淵接過她遞過來的帕子擦擦手,沒他的命令就給她送避子湯,這事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進他的心里。
從此見文墨都帶了幾分審視。
“畢竟晚玉是太後親自送來的,又是民籍,身份與你一樣,你自然待她周到有分寸,而陸晗蕊不過是個賤籍,你心里看不起她罷了。”
文墨一愣,接著惶恐地跪倒在地:“皇上!奴才從無此意!”
畢靈淵托著下巴,懶懶地看著殿外一道俏麗人影走近,漫天飛雪中,一晃眼,還以為是那個小宮奴。
可又見她所過之處宮人盡都跪倒,畢靈淵心下有些淡淡的悵然,不是她。
“文墨,你是安寧夫人的女兒,朕待你如姐姐,你若看上了哪位公子,莫論是官員還是平民,朕都會給你開府置辦嫁妝,風風光光地讓你嫁了。”
又要讓她嫁人……文墨起身,擦擦要溢出的淚花,哽咽著說道:“奴才身子不適,先退下了。”
畢靈淵垂眼嗯了一聲,文墨前腳剛走,後腳皇後踏進殿內,嬌嬌地喚他:“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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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事前奏,皇後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