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雅各布的遺產
天狼星學院最近發生了一點小事兒,使得全校師生的心情受到了一點兒小影響——三天前深夜,天狼星學院世襲院長雅各布·天狼星心梗發作並於家中離世,享年73歲。
按理說對於雅各布這樣擁億萬資產的巨鱷來說,使用機械器官並不算昂貴,只是老頭兒是地環“純潔顱骨協議”的倡導人之一,終身沒有接受任何形式的人造器官移植。
“純潔顱骨協議”呼吁人類停止一切非必要機械器官的移植,如計算輔助芯片與人造器官等;機械義體移植在這個時代不算罕見,許多富人在年輕時就會移植計算輔助芯片以增強大腦的運算與記憶能力、中老年時則會使用核動力的人造器官以替換自身衰老或患病的組件;義體移植使得地環上富人以及中產階級的平均壽命來到了130歲以上,理論上講,只有在他們腦死亡的時候,才算真正的死亡。
大小姐身著一襲黑色長裙,頭戴黑色花紋面紗背對著老院長的遺體,表情肅穆,眼角微微泛紅;夫人(老院長的現任妻子、大小姐的母親)以及與她年齡相仿的另一位少婦與她並立。
她們三人接待著來訪的賓客,並招待他們為老院長獻上悼辭。
母親與其他天狼星家的傭人們招待著客人們,我打著一柄黑色的雨傘,獨自站在教堂外,等候著葬禮的結束。
我試著放空自己,倒不是為了平復心情拜別老院長,只是對於一位靈能者來說,沉默的人群就足夠喧囂了。
老雜毛死了,他終於死了,我不知道有多麼期盼這一天!
因為她的死意味著母親的解放,母親的奴隸合同提前結束了;只是夫人一只對母親多有照顧,母親繼續履行著作為傭人的義務。
我向母親提出過搬來同住的請求,只是被拒絕了,說是早已習慣莊園里的生活。
在老院長的葬禮後,是一場天狼星家族會議,旨在分配老院長的遺產。
夫人坐在長桌的主席,大小姐與少婦則分別坐在她的左右,再往後則是天狼星學院的八位終身教授,他們都是基因工程以及計算科學領域的巨擎、各自細分領域的領頭羊,伊萬的父親也速該也在其中。
母親站在夫人身後,負責她的護衛工作。
我則作為老院長的重要項目負責人列末席。
會議進行的很順利,顯然夫人沒有對學院內各系的職權范圍進行再劃分,終身教授們可以繼續行使他們的權力,像過去一樣。
“夫人,還有最關鍵的兩項沒有分配,”開口的是坐在少婦右手邊的終身教授,他是計算科學系的主管謝苗,除了大腦,渾身沒有一處是原裝的,充滿機油的發聲器官摩擦出冰冷的機械音節:“尊敬的麗莎夫人,您還未對學園長職位的繼承權以及火星實驗室歸屬情況進行分配。”
“基因工程系放棄火星實驗室的歸屬權競爭,但是希望夫人您能夠多批些實驗經費下來;”開口的是也速該,在基因工程系他的話很有分量,他的放棄意味著這場會議後我將被分配去計算科學系工作。
“只是克拉拉小姐在學術上的造詣非常出眾,年紀輕輕就完成了全地環基因庫的修訂工作。”也速該教授補充到;和小時候一樣,我的勝利果實又歸大小姐了。
“也速該教授不光在學術上頗有造詣,在後代子女的教育方面也是頗有建樹啊;我聽說這次的基因庫修訂,您兒子伊萬也出了一份力啊。”開口的是夫人右手邊的少婦,她是老院長的大女兒,和夫人年齡相仿。
“不敢當,多虧了克拉拉小姐的指點,犬子只是為您的妹妹打打下手罷了。”也速該雲淡風輕。
“克拉拉小姐確實在學術方天賦異稟,還記得她11歲那年就獲得了‘寰宇杯’冠軍,確實是英雄出少年啊!同時二小姐還是虔誠的太陽教教徒、熱衷於知識平民化運動,是不知不扣的地環優秀青年代表。”來自謝苗的機械音:“只是不免讓人心生懷疑,大小姐是否有足夠的經驗來處理學院內復雜的事務呢。”
“閣下的意思是讓農娜小姐暫代學園長一職?農娜小姐現在已經擔任督導組主任一職了,會不會對於農娜小姐負擔過重了?”也速該應對的很快,兩邊的教授們竊竊私語著,長桌的兩側仿佛天各一方。
“各位終身教授,請聽我一言。”是夫人的聲音:“農娜小姐的管理才能大家有目共睹,小女克拉拉在學術方面也頗有造詣;只是按我先生的意思,農娜小姐的職務暫時不變,依舊保持教導主任一職。”農娜的臉上劃過一絲不悅,也速該則仿佛嘆了一口氣,夫人繼續說:“只是克拉拉還只有19歲,不方便擔任理事長,所以老爺臨終前特意安排她去領導火星實驗室;而學園長一職由我繼承。”
天哪,老雜毛給我空降了個小祖宗,我感到蛋疼無比。
與農娜小姐明顯不悅的神情不同,克拉拉則一直顯得十分平淡。
會後,克拉拉徑直離開了,農娜叫住了夫人,我則在門口等待母親。
“我親愛的母親,克拉拉不是爸爸的女兒對吧。”這是農娜的聲音,即使她壓低了音調,卻躲不過靈能者的感知。
“我這里有克拉拉的親子鑒定,想不到你這個蕩婦私生活挺混亂的。”
“克拉拉不會繼承學院,還有,我現在是你的母親,請你放尊重些。”
“我媽媽早就死了,我從來沒有承認過你!虧我以前還把你當親姐姐,你卻恬不知恥的勾引我爸爸!”
夫人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著農娜,農娜則憤憤地離開了教堂。
“孩子,請你自己先回家吧;母親還有事兒。”母親的消息將我從天狼星家復雜的人際關系中拉了出來,不知道伊達今天和薩米拉相處的如何。
正當我准備離開時,教堂卻傳出了異樣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