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86章 笛聲麼?
我的步伐很緩慢,慢到老太太都可以輕松超越我然後回頭給我一個鄙夷的眼神,那意思好像是:年紀輕輕的走路怎麼比我老伴兒還他媽慢。
我的身旁不停的走過形形色色的男和女,街邊各種各樣華麗花哨的店面也從我的瞳孔里慢慢滑過,隨即慢慢變淡,最後從我的余光里如一道霓虹般消失殆盡。
有一個身材酷似秦楚的女孩正挽著一個男孩的胳膊依偎著走在前面,我知道那肯定不是秦楚,可我還是忍不住邁開兩條大長腿超過她們回頭看了一眼,事實證明了我的想法,可我為什麼心里酸酸的?
是因為太過寂寥,還是因為太過思念,可我知道自
己腦子里並不是那種深入骨髓的思念,可能,只是因為習慣。
嘴中的煙很快消逝在這承載著許多思想的青石板上空,走的有些餓了,便順手從經過的小飯店里扒拉幾口,走出去後才發覺自己忘了付賬,於是又進門將錢遞給老板,老板眼睛里有一些很感激的神色,這時候我突然覺得人還是善良些好,那種眼神不是你想要就可以擁有的,而我這人一向沒有貪個小便宜的習慣,頂多在小時候偷偷抓過一把瓜子,還被人逮了個正著,不過那小販並未將我當小偷處置,而是又將我兜里塞的滿滿的,那也是善。
我憑空思考著這許多人或者事,從秦始皇統一六國到甲午中日戰爭,從溥儀當傀儡干到毛主席翻身當老大,又從本拉登牛逼哄哄飛機撞美國想到中國教育信誓旦旦教唆學生玩共產主義。
腦中橫七豎八的躺了許多這樣那樣的思想,干淨的肮髒的一齊從我腦門里滾落出來,凌亂的厲害。
我甩甩腦袋,看到幾粒頭皮屑飛揚下來,撲簌簌的落到我胳膊上,猛然間感覺自己像極了王朔書中的橡皮人,麻木且流動在這個黑與白的世間。
路上不小心跟一個人撞了肩膀,剛張開口要說句不好意思,人家卻沒當回事直接看了看我走了,自己笑了笑迎著前面的橋繼續走,後來又有一個孩子拉住我胳膊問我要不要買點飾品帶給女朋友,我看了看她籃子里那些手工編織的飾品,再看看她飽含期待的眼神,從里面隨意挑了幾件付了錢,價錢還算合理,倆耳環加倆手鏈才20塊錢,這使我不得不感嘆了下鳳凰人民的淳朴。
感覺自己腳下的速度有點提升了,自己也竟然走到了酒吧的聚集地,眼看著左手邊的音樂池內有個臃腫的少女正在賣力的扭動著她膨脹的脂肪,我嘴角不由一笑,正待走時從旁邊閃出一個長相清秀的小伙子:“帥哥,進去坐會吧。”
我搖搖頭,想繞開他繼續往前走,誰料他再一次攔住我:“大哥,就進去坐一會兒吧,我再拉一個今天就完成任務了,可以下班了。”
還有這說法?
我皺眉微微思考了下還是進去了,順手幫幫人,能積點德,那小伙子見我往里走,臉上立馬高興的像個孩子,連連給我引道。
進去坐下,服務員就迅速衝了過來,問我需要點什麼,我隨意點了兩瓶純生,服務員略帶不滿的離開了,我進來是進來,花多少錢也是我說了算的。
在那呆了不到十分鍾就撤了,原因有二:一是酒吧音樂太鬧心,二是中間跳舞那女的太鬧心。
我走出去之後發現那小伙子正拉著一個男的說:“大哥,就進去坐一會兒吧,我再拉一個今天就完成任務了,可以下班了。”
什麼也沒想,扭臉往那邊燈光不是那麼絢麗的方向走去,途中又碰到幾個出來拉我進他們酒吧的,我沒再進去,那些音樂,我實在無福消受,怕給自己神經整大條了。
再想掏煙時發現自己煙盒已經空了,四周望了下,沒賣煙的店鋪,於是下面的任務就是找賣煙的地兒,對於離不開煙的我來講,兜里沒有一包將軍是真要我命。
奔波了半天,好歹買到煙了,不過不是將軍,這種地方估計是買不到山東煙的了,找了個安靜的角落靠著古青色的城牆點上煙,擡頭看自己的煙圈在頭頂一層一層的輕飄飄的環繞上去,月亮掛在那在看我笑,若隱若現間我仿佛看到了廣寒宮內的嫦娥在舞動著她的寂寞,外面的吳剛扛著大斧一下又一下的有力敲著桂花樹,發出“砰砰”的聲響。
正當我擡頭觀想時,遠處傳來一陣飄渺的曲聲,我不知是什麼樂器,只是感覺那聲音綿長而悠遠,穿破層層空氣的阻礙直搗入我耳中,我似乎聽過這曲子,但我無論如何也不知此為何名。
我循著聲音往那源頭走去,那曲子很婉轉,若連綿不絕的流水遞進到我身側,我心里的浮躁和雜亂頓時消逝一空。
找到聲音的源頭時我驚了一下,離我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有一個高挑的身影正站在江邊,雙手舉著什麼東西,沒猜錯的話,那就是聲音的源頭了把,一種我不知名的樂器。
我之所以驚是因為這個場景像極了一個正要自殺的女子,況且那也是道白影。
不過能吹出如此恬靜曲子的人,心里應該是不會有找閻王喝酒的想法。
我在離她約二十米的地方停住坐在一塊石墩上,後背靠在敦實的牆壁上,閉眼聽她那能讓我瞬間靜謐的曲子,近了,能聽出那聲好像是笛子所奏,不過看她雙手擎在胸前的動作,明顯不是笛子。
曲子好像結束了,我睜開眼端望著那身影,是個女子是無疑的,她長發在微微發涼的夜風中飛舞著,衣袂飄飄如古時飄然立於山崖的女子,纖細的身子在寡獨的夜幕下靜立著,她的身體如同她的曲子,只給我兩個字的感覺:柔謐。
她沐風飄逸的身姿停立了許久,慢慢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