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410章 我替秦楚送你的
遙想這近兩年的時光,我似乎發現自己是在另外一個軌跡里前行,我沒有循規蹈矩的按照一個大學生的思路前進,逃課,搞對象,打架,抽煙,喝酒……完整意義上講,我就是傳統學術中所陳述的那類渣滓,一個不學無術毫無理想的敗類。
我在花開綻放的時節,有了同樣青春四溢的流年,我和他們在嬉笑怒罵中度過那片年華,留下的是兩行泛著張揚和激情的足跡,歲月隱忍,光陰破舊,我牽著戀人的手穿梭在這人間最美好的季節,身邊有他和她放肆的笑,腳踩落花,手拈芳華,不管
他人指指點點,也不管世人鄙夷目光,青春,認為自己是值的的便對了,為何非要走別人走過的足跡。
想著學校里會打著替天行道的旗號收拾我,記憶在一瞬間涌入腦海,回想著這些日子,我還是能笑的出來的,小三見我傻樂,伸手衝我臉上就是一巴掌:“喂喂,不是讓我嚇傻了吧。”
我躺在沙坑里對著他大腿來了一腳:“去你奶奶個哨子,我不至於讓這點事嚇傻了。”
那個晚上我尤為平靜,我跟小三在操場上蹲了半天哨,又回去跑到白愷宿舍抽了會煙,看到白愷時他正一臉憂郁的站在陽台上發呆,我問他怎麼了,他說紀晴這兩天跟個小瘋子一樣,時不時的就跟他大動肝火,我說你好好的,人家還能對你動火?
白愷笑的比小三哭還難看:“你不知道一個姑娘想離開一個男人時候,即便是男人送朵花,當姑娘的都會嫌那花不夠鮮麼。”
“你也要失戀了麼?”小三若有所思道。
白愷吐了口煙:“隨她吧,本來她一個青春四射的小高中生跟著我一個頹廢蒼涼的大學生就挺不符合邏輯的,我也能欣然接受。”
“好樣的!”小三伸出大拇指。
“滾滾,瞅你丫怎麼那麼煩呢。”白愷給小三一拳。
“真好,不久的將來,就我自己有媳婦了,老在狀態了!”小三一臉興奮。
“揍他個狗日的。”我伸手攬住他脖子按到地上,我和白愷聯手將小三走的七葷八素,把他鞋脫下來扔到了樓下後我們才收手,剩下哭喪著臉要我們去撿鞋的小三在陽台上玩罵街。
“章清啊,我聽說系里想處分你,這幾天老實點吧,咱好歹的,盡量混個畢業證。”白愷對我說道。
“嗯。”我點點頭,“回去了,明天在說。”
其實我心里有數,就單憑我那幾個處分,去紅十字會獻半噸的血都夠嗆能給我撤掉,況且還有需要重修的課程,我都沒交過重修費,那些學分我基本是拿不到了,大學里針對學分這東西,老師們的意見是相當統一的:想要學分啊?
好啊!
噢你要重修啊?
錢啊!
我不喜歡把錢花在對我沒用處的東西上,尤其是那幾個還不如雞蛋的學分。
整個晚上尤其的平靜,而在睡前,程俊濤給我發來了短信:明天我到你們學校。
我展開了期待,盡管我知道他此行不善,但比起我毫不知情來說,這樣算是功德圓滿了。
我依然想起了夏沙,她臨行前的幾句話也永久的留在我心里,或許她這次真的不會再出現在我眼前了吧,心里有了份失落的感覺。
秦楚現在在做什麼,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無從得知,一切都要等程俊濤來了之後,我期盼著這個夜晚麻溜的滾蛋,越是這麼笑著,心里就越開始波蕩起伏。
我實在難以入睡,想給盈盈打了個電話,這些日子她的心靈雞湯也沒少發,雖然作用不大,但我還是很感激,從始至終她都在為我的事擔心,而我也不爭氣,總是讓她提心吊膽,好歹小涵的事沒讓她知道,不然又該是一通大罵。
可撥出號碼我又趕緊掛斷了,劉嚴冬的那句“我敢說我愛盈盈,你敢麼。”讓我扔下了手機,我不該依自己的性子去隨意打擾他們吧,即便是一個電話。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來了,找了個高椅子坐在陽台上觀望眾生百態,以此來等待程俊濤的到來,大早上有不少減肥的姑娘們在操場上一圈又一圈的小跑著,也有不少本著“一日之計在於晨”的戀人在這明媚的清晨抓緊時間談戀愛,還有一些在校外網吧熬夜奮戰的兄弟們拖著滿身煙油疲憊的走在路上,很不巧的,我看到一對戀人在吵架,女孩生氣的將手里的暖壺扔到了男孩身上,男孩以矯健的身姿抓住暖壺又遞給了她,她再次扔回去,他又接住,看著他倆樂此不疲的扔來扔去,我覺著那也是一種幸福,因為女孩扔著扔著就笑了,男孩接著接著就牽住她手了。
義勇軍進行曲響起,程俊濤終於來了,我飛一般的跑下樓,心里萬份忐忑的衝到校外,秦楚的消息終於來了。
在大門外,我看到程俊濤正依靠著電线杆優雅的擺弄著他的頭發,清晨的陽光撲遍他的發梢,很養眼,我走到他身前,想了想還是笑出來了:“你來了。”
他也很陽光的笑了,伴隨著那好看的笑容,他送給我的是一記重拳,如果我再多說一句話,恐怕舌頭都要斷了,我的下巴一時間疼痛不已,頭顱內劇烈震動著,我躺在地上搖了搖腦袋站起來,他二話沒說衝我胸口就是一腳,果然是練過,我被他一腳踹出去兩米遠,頓時氣血翻涌,我搖搖脖子站起來啐出嘴里的血:“挺帶勁,再來。”
他嘴角一瞥,突然加速,衝上來又是一腳,我直接倒栽進後面的花壇里,這是我有史以來最狼狽的造型,我拍拍手上的泥土從花壇里爬出來坐到邊上擦了擦嘴角繼續流出的血跡艱難的說道:“累了不。”
程俊濤沒再繼續攻擊,他走到我身前指著我一字一句道:“這三下是我替秦楚送你的。”
我點點頭:“秦楚呢,到底怎麼了。”
他極為沉靜的看著我,然後一屁股坐到我對面,眼神里有著一股令人膽寒的殺氣:“小楚懷孕了。”
“不可能!”我在第一時間回道。
“為什麼不可能。”他一把揪住我衣角,“章清,別讓我看不起你
,大老爺們連這點責任都不敢擔了?
還是說你懷疑小楚?”
“我懷疑我自己都不會懷疑她,但我們一向都有……都有措施!怎麼可能懷孕。”我強忍住腹內的翻騰。
“你真沒生理常識,如果措施都管用的話,醫院里會出現那麼多排隊打胎的女人麼。”程俊濤松開手,“你如果是個爺們,就做出讓我尊重你的行動,你在我眼里沒那麼不堪。”
秦楚懷孕了,我呆呆的坐在那,一個不注意,腹內一股氣流上漲,我哇的一聲噴出一口夾雜著鮮血的汙物。
“草。”程俊濤眉頭皺起來,“先去醫院吧,你也這麼不抗揍了。”
“不對,就算她懷孕,你怎麼會知道。”
“我的確不會知道,但陳阿姨不會不知道,雖然秦楚不說,但一個生過孩子的女人,會看不出自己閨女的異常麼?”程俊濤站起身,“你去醫院吧,如果哪天你做了你該做的事,我也站著不動讓你打一頓,不過我知道自己打不過你,呵呵,再見。”
程俊濤的身影消失在一輛出租車內,在他關門的一瞬間,我好像看到了後面秦楚的身影,她在平靜的看著我,頃刻間我放佛是中了魔一樣,發了瘋似的向那輛車追去,可汽車尾部的白煙越來越遠,煙霧在空氣里扭曲成一張猙獰的笑臉。
我一頭栽了過去,耳朵里是嗡嗡的聲響,雖然視线在渾濁,可我腦袋里卻晴朗了許多,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在過往的行人眼里,應該是這樣一幅畫面:一個血跡斑斑的學生躺在馬路上,右手努力伸著指向前方,眼睛緩緩閉上,但嘴角卻露出輕松的笑容。
我當時唯一看不到的,或許是那輛車在前面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