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6章 老子早晚收了你們
在家睡起覺來總是特別濃郁,前幾天里除了必須的吃飯拉尿,剩下的時間都交代給我那雙人床了,那雙人床還是我初中時候家里添置的,當時我很好奇的問我媽:“人家都是單人床,為啥我的是雙人床。”
我媽語重心長的對我說:“買單人床到時你結婚後還要換成雙人的,咱直接一步到位。”
此後我睡在這張雙人床上的時候總感覺旁邊還有個人,旁邊或許應該還有個人。
第一個睡在我旁邊的人是我弟弟,公的。
第二個睡在我旁邊的是我同學高振,公的。
第三個睡在我旁邊的是我家狗汪汪,公的。
盈盈算是第一個正式入住我床鋪的雌性動物,遺憾的是那時候生理技術不普及,我睡的呼呼的,我有時候想,如果那晚我早熟了,會不會她就在我家不走了呢,等高中畢業直接結婚生娃看孩子,生活多充實。
後來感覺這想法實在太二了。
剛消停了幾天,酒就來了,高中那幫賊子給我打電話跟催命似的,我剛歇息兩天打開電腦准備玩會就被揪出去了。
再次與半年未見的朋友碰面,心中還是很高興,仔細看了下,那幾個又有些改變了,外表內在都或多或少有些改觀,我明白,大家都在一天天長大了,或者說,一天天慢慢變老了。
酒桌上談的還是那些永遠道不盡的話題,說說以前同學現在都如何如何,誰跟誰竟然好了,誰把誰竟然干了之類,或者談談自己在學校里的或多或少的趣事,性與二,這是我們談論最多的話題,擁有青春的我們,雄性激素激勵著我們前進並成長著。
推杯換盞良久,該躺下的又都躺下了,挺著的也糊糊塗塗,略微清醒的想法送躺下的回家,最後就剩下我和高振還有華實,結完帳我們仨在外面溜達,晚上不似白天那般燥熱,小風吹著,一人提溜著一瓶涼啤酒在街上晃蕩,三人勾肩搭背想起什麼說什麼,腦袋有些暈乎,但神志很清醒,我灌了口酒像個二流子似的拍拍高振腦袋:“你說咱長大了能干點啥。”
高振擡頭看了半天星星:“長大了,長大了能娶媳婦。”華實在旁邊笑的像頭驢:“你怎麼不說你長大了能當爹了。”
高振白他一眼:“結婚了不就能當爹了,你他嗎懂不懂生活,是不是,章清。”
我點點頭:“是那麼回事,不過我覺得,長大了應該不是為了當爹,長大了應該做點啥了。”
他兩人灌下一口酒去:“別賣關子,做點啥就說。”
“比如,先把這個干碎。”我舉起酒瓶對著頭頂的路燈,這大半年事情太多,都對我的夢想冷淡了,我停在那里認真的盯著路燈看,高振看了眼華實對我說:“你狗日的不是又要砸路燈吧,從小你就惦記著它,跟神經病似的。”
華實拉著高振向旁邊走了兩步:“躲他遠遠的,回頭真飄下來再把咱倆人砸暈了可不合算。”
“放心吧,他就沒打准過。”高振很自信的說。
我斜了他們一眼:“別在這說風涼話,我今天必須要給他拍下來,狗日的我還不信我這輩子干不了一個路燈了。”我一口將剩下的啤酒灌入肚中,一股冰涼之氣躥上來,甚為舒暢,我高興的打了幾個嗝高高擎起酒瓶。
高振見狀連忙衝上來攔住我:“我草,大哥,你不是想拿酒瓶子扔吧,你他嗎再把路燈給砸死了咋弄。”華實也緊張兮兮的望著我手里的酒瓶子。
我點點頭,“咋的了,用這個比較狠,能一下給他干的稀碎,你忘了初中時候我拿小石頭扔上去沒砸破路燈掉下來把我腦袋砸個包了,男人要狠。”
高振聽完琢磨了片刻還是抓住我手不讓我行動:“不行,我覺得不妥,這大夏天的,你看人還老多呢,沒准里面有隱藏的便衣啥的過來就給你扔公安局了。”
“哪他嗎這麼嚴重,砸個路燈還能讓我蹲局子?”我甩開他手,“你倆起
開,誤傷了誰別怪我。”
“走走走,讓
他瘋吧,咱倆走,省的一起被抓進去,法盲一個,不知道有個破壞公共財產的罪名。”華實拉著高振就走,我沒理會他們,深吸一口氣死死望著頭頂上那閃著濃郁黃光的路燈,它瞪著大眼睛似乎在嘲笑我:傻帽,你啥時候打准過。你奶奶個哨子,看老子今天把你飄碎。
說時遲那時快,我氣沉丹田,腳踏大地,力灌雙臂,掄圓了胳膊正要一瓶子干上去的時候後背被人拍了下,我很氣惱的回過頭,發現是個老頭兒,一個滿頭白發的老頭兒,他笑著衝我說:“小伙子,能把酒瓶子給我嗎。”
我低頭看到他手里提著一個麻袋,里面鼓漲漲的看起來像是裝滿了礦泉水瓶和一些不知名的東西,我愣在那里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老頭兒以為我沒聽清,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提高了下:“小伙子,能把酒瓶給我嗎?”
我點點頭將瓶子遞給他:“您拿去吧,是賣錢麼。”
他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笑容,在路燈淡淡的光下顯的是那麼和諧:“是的,我晚上經常出來撿一些瓶瓶罐罐的賣。”我遞給他瓶子之後把高振他們也叫了過來:“你倆,把酒趕緊喝了,瓶子給你們老爺。”
高振直接把剩下的酒倒掉將瓶子遞給他,老頭兒滿面笑容連忙接過來哆嗦著說謝謝,華實正要學著高振將酒倒掉被老頭兒攔住了:“那個,留給我吧,我也喝一口。”
我們仨當時就石化了,眼看著老頭兒慢慢將那小半瓶啤酒喝下去,我覺得這個場景有些特殊,我不禁問他:“老爺子,您是愛喝酒麼,你要喝,我讓我這哥們給你買瓶去,他有錢的很。”我指指高振,高振白我一眼給我一拳。
他輕輕把瓶子放進麻袋,很小心的拿袖口擦了擦嘴角的殘液:“呵呵,不怕你們小伙子笑話,我是渴了,忘了帶水出來,不過,平時我也喝點。”
我起了興致,老頭兒雖然是撿破爛,但是身上十分整潔,完全不似平時見的那些人般一身油汙,我說:“老爺子,這是不是您副業?您可不像是個專門做這行當的。”
老頭兒饒有興趣的看了我一眼:“是麼,怎麼不像了。”華實在旁邊插口:“現在撿破爛的穿的干淨的可多了,章清你也太孤陋寡聞了。”
我沒理會華實,我指指老頭兒的手:“您的手指很長並且很干淨,說明您不是做苦力出身,做過苦力的,手指都比較粗糙且發汙,再一個,您身上沒有異味,這說明您平日里不是做這個的,不然身上的味道離三米我都能聞得著。還一個。”我笑著指了指老頭兒的手指:“老爺子,您的這個大扳指不少錢吧。”
老頭兒笑了起來,他將麻袋放下輕輕坐在旁邊的台階上:“小伙子你眼睛夠狠的,你說的不錯,我出來撿撿破爛主要是鍛煉身體,我身體不好,缺鍛煉,撿撿破爛還能賺點酒錢,我啊,別的沒什麼興趣,就是平時沒事喝兩口小酒。”
我覺得這老頭挺有意思,便一屁股墩在台階上拿出煙來遞給他一支,他擺擺手笑著說:“這個我戒了好久了,對身體不好,你們年輕人暫時感覺不出來。”
我自己點上來了興致正要和老頭聊會,高振連忙拉起我來:“走吧,都快十點了,該回家了。”
我搖搖頭讓他起來:“十點咋了,反正也沒事,跟老爺子聊會。”我從高中開始就沒事愛跟老頭老太太聊天,因為他們嘴里總是有很多我沒聽過的事,詭異的,現實的,另類的,比看靈異小說都有意思。
可惜今天似乎注定我和老頭聊不成,電話響了,我媽讓我早回去說現在晚上不太平,前兩天大潤民那邊出事了,別太晚,趕緊回家。
我搖搖頭苦笑道:“聊不成了,我回家了老爺子,您老慢慢溜達吧。”老頭兒笑呵呵的衝我點點頭擺了擺手,我和他兩人往回走去,走了兩步回頭看了看放佛正看著我說小樣你沒得逞吧的路燈,心里憤憤道:你別急,老子早晚收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