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他嗎?”艾娜問。
“怎麼說呢,他剛來的時候我沒有感覺,我還一度認為他是一個逃犯,每天提心吊膽,生怕他偷走什麼東西,沒有想到他真的會偷東西,把我的心給偷走。”
趙巧玲自嘲的笑了笑,接著說:“他每天除了干活就是睡覺,話也很少,時間久了才發現他和別的工人不一樣。”
“哪點不一樣?”
“首先是聰明。各種飼料的配比,大小豬的喂養方式都不一樣,他好像不用教,跟著做一遍就完全掌握。”
艾娜笑出聲,“我爸爸那麼大的企業都是他來管理,能不聰明嗎?”
趙巧玲也笑了,“然後就是干活踏實,從來不投機取巧,慢慢的我就留意上了他。他雖然話不多,跟他聊天從來不會厭煩,他好像什麼都知道,卻從來不賣弄。不知不覺我就喜歡他了,沒事的時候就願意和他在一起。”
“你用心愛過一個人嗎?”她突然問艾娜。
艾娜無語,她不知道她有沒有用心愛過一個人。
吳亞龍算嗎?
他離開後,艾娜雖然時常會想起他,但是也僅此而已,想想罷了。
周博呢?
艾娜有時想,她當初和他在一起,是感激的成分多,還是愛情的成分多。
她分辨不出來。
“假如你曾經愛過一個人,你就能體會我現在的心情。我倒是希望永遠是黑夜,明天永遠不要到來,我寧願一個人孤獨的守著這個寂寞的夜晚,也不願意看到明天的太陽。這樣的話,他就能留在我的身邊”趙巧玲感慨地說。
“明天,明天會是什麼樣子?”艾娜喃喃自語。
天還沒有亮,養殖場的外面就傳來汽車的喇叭聲。艾娜的爸爸、媽媽和姐姐、姐夫全部趕來。
“慧慧呢?”艾娜問。
“和小楊在一起,我們連著趕夜路,怕她受不了。”張曉雪說。
趙巧玲的弟弟趙巧明聽到動靜,就和張樂山一起出來。
眾人看到他們的樣子,都忍不住笑了。
一根粗大的鐵鏈分別綁在兩個人的腰上,用鐵鎖固定,活像兩個即將被發配到邊疆的囚徒,就差臉上刺字了。
趙巧玲拿鑰匙開鎖,趙巧明打著哈欠說:“姐,我再睡會兒,困死了。”
她安排大家進屋休息,就去做早飯。
“樂山瘦了。”周冬菊摸著張樂山的臉,心疼地說。
艾娜抓緊時間把張樂山和趙巧玲的事情講給大家聽。
“樂山,你喜歡她嗎?”張曉雪問。
張樂山不做聲。
“如果不喜歡,我們走的時候看他們需要什麼就盡量滿足,當做補償吧!”方志峰建議。
“樂山,這是你的事情,主意你自己拿。”張義說。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張樂山終於說出一句話。可是,這個時候誰會讓他一個人待著呢,又跑掉怎麼辦?
有人送早飯過來,卻不見趙巧玲。
“趙巧玲呢?”“出去了。”
“去了哪里?”“不知道。”
艾娜預感到事情不妙,馬上跑出去。茫茫的大山里,哪里能看到她的身影。
“喂,趙巧玲,你在哪里?”艾娜在電話里害怕地問。
手機里傳來她哭泣的聲音:“不要問我在哪里,你們該走就走吧,我就不送了。”
“趙巧玲,你不要嚇唬我,快告訴我你在哪里。”
“算了,我是不見你們的。你放心,我不會做傻事,等你們走後,我就會回去。”
“可是,你不跟他道別嗎?”
趙巧玲哽噎著:“你們走吧,我怕看到他我會控制不住自己。長痛不如短痛,最終是要分手的,算了,還是不見的好。”
“你真的不要做傻事。”艾娜擔心,怕她和周博當初一樣。
“你放心,我能承受得住。我的父母,我的弟弟,他們都需要我,我會好好的,再見,一路保重。”
趙巧玲掛斷電話,艾娜再打過去,她已經關機。艾娜垂頭喪氣的回去。
“你一個人跑到哪兒去了,快吃飯吧,野豬肉挺好吃的。”張曉雪給她挪出位置。
“趙巧玲躲起來了。”
“為什麼?”
“她讓我們該走就走,不要管她。”
“她不會有意外吧!”張義擔心地問。
艾娜搖頭:“應該不會,她說我們走後,她就會回來。”
“多好的姑娘。”周冬菊由衷得贊嘆。